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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中都城

  元德三年(1151年),海陵王完顏亮下詔遷都燕京,并將燕京改名為“中都”,然后參照汴京城的規格建造而成,除了北城垣未做改動之外,其余三面均加以擴大,使中都城呈正方形。

  為以后的五朝古都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當初海陵王為了將皇室貴族全部遷到中都,為了斷絕后路,將上京會寧府的宮殿豪宅付之一炬。

  因此隨著大批的貴族官僚階層進入中都,各種商戶百姓不斷地涌入,使得中都商業迅速發展,孕育出了一座偉大的城市。

  自此,中都便從北宋汴京城中接過了使命,一躍成為當時世界上最繁華的商業大都市。

  朝陽初升,晨曦的微光照耀在灰黑的碼頭上。陽光照在古老的斗拱飛檐之上,一下子就讓這張彩色照片有了顏色,開始散發著生活的氣息。

  兩世的記憶交織在一起,高樓大廈與古色古香的建筑融合在一起,讓李全感覺有些神奇,深深的吸了一口屬于這個時代的氣息,向遠處望去。

  太陽才微微露頭,碼頭上便已經吵吵鬧鬧了,不時有船工搬運著貨物上上下下的。

  自直沽寨出來,一路北上,其實用不了一天的時間的。不過為了等到儀式的舉行,完顏匡便下令讓船隊放緩,以至于挨到了今天早上。

  這時候,是預定好的時間,早早的就有宣徽司的使者在碼頭上等候著,準備接應使團到宣陽門前,參加準備好的儀式。

  至于為什么是在南城外舉行,而不是在這碼頭上舉行,自熱是因為皇帝完顏景身體已經不太好了,這么遠的路途不方便前來,便將儀式的舉行地點選在了宣陽門外。

  宣徽司準備的禮節十分齊全,一對對的旗牌官,扛著肅靜、回避牌,后面還有數百名披著華麗甲胄的騎兵。

  看那模樣,應該是負責儀衛的拱衛司,而不是殿前司所轄的禁軍。

  眾人走下船去,各自被聚集在一起,然后在宣徽司的宦官帶領下往前走著。這次李全能參加這種大禮儀,還真是沾了使團的光,而且他也挺好奇,這大禮儀究竟是怎么樣的。

  這時候李全正準備按照指示往前走去,一位之前見過的王府仆役走來。

  “先生,我家小王爺想請你一同前去。”

  仆役態度溫和恭謹,說完對著不遠處的一輛馬車攤手,為李全指了方向。

  李全朝著那邊望了望,見馬車上的旗幟寫著其他王府,看樣子是些關系好的王氏提前來迎接完顏恪了。

  不過李全早就打定主意跟宗室的關系若即若離即可,如今大庭廣眾之下,暴露了關系實為不智。

  因此,輕輕一擺手倒也拒絕了。

  那仆役那也不奇怪,反是笑著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了李全。

  “大禮儀過后,先生可以拿著這個去王府找我家小王爺。”

  “那就替我謝謝小王爺。”

  李全微微拱手,仆役同樣回了一禮,然后帶著話回去了。

  天也越來越亮了,李全一行人跟著大部隊繼續往前行走,離開了碼頭,不停的穿街過巷,向著宣陽門走去。

  隨著拱衛司的肅靜、回避牌被舉起,大街上也開始變得熱鬧了起來,街道兩旁古舊的茶樓有人推開窗戶,探出頭來,對著使團指指點點。

  有不知道使團身份的,自然也有在一旁解釋的,百姓們議論紛紛,但大抵上都是高興的。使團到達,寓意著戰事即將結束。

  沒有了戰爭帶來的賦稅,生活便也會好上一些。

  拱衛司的騎兵在兩旁護衛著,帶滿配飾的鎧甲顯得格外的華麗和威嚴,和街道兩旁古舊的樓房,沾滿青苔的石獅子,搖搖晃晃的大紅燈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遠處,便是高大威聳的南城墻。

  ......

  一路自碼頭走到宣陽門,各種各樣的禮樂也開始敲打了起來,李全向著前方望去,宣陽門外擠著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有穿著裋褐的平民百姓,也有穿著紫色大袍的朝官。

  當然,最引人奪目的,還是那正中穿著一身明黃色衣袍,繡著五爪金龍的金朝至尊。

  完顏景坐在清涼傘下,右手握拳遮在嘴邊,不停的咳嗽,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胸膛起伏不定,臉上也洋溢著得意的情緒。

  “老了,身體不中用咯......咳咳。”

  “嘿嘿,陛下一點都不老,定要做那萬世皇帝。”

  一旁一個肥肥胖胖的官員慢慢扶著完顏景站了起來,一臉諂媚地安慰著皇帝陛下——他就是李師兒的哥哥,宣徽司、安國軍節度使李喜兒。

  權勢滔天,十分得完顏景的喜愛,借此掌控著大半朝政。

  “你啊,真會說好話,朕的身體朕自己還不清楚嗎?不過嘛......能在這個時候迎來如此大的成果,朕足矣告誡宗廟了啊。”

  完顏景一揮衣袖,眼神朝著前方的使團看去,那就是他今天的目標,宋朝小皇帝送來賠罪的宰相頭顱——那是世宗爺爺也沒有做到過的東西,他完顏景今天做到了!

  完顏景笑容漸開,他要用最好的謹慎面貌來迎接這一禮物。

  前方。

  一隊浩浩蕩蕩的騎兵向這邊駛來,八十多人的隊伍看起來單薄無比,緊緊簇擁著一個身著素色衣袍的老年武將,直抵宣陽門前。

  一見這隊騎兵駛來,道路兩旁的官員百姓紛紛避讓,因為領頭的那素色衣袍的人正是完顏匡。

  完顏匡此次沒有穿他的那一身金色甲胄,而是特地換了一套素色衣袍,這是為了避免搶了皇帝陛下的風頭,足矣見他內心的細致。

  完顏匡沒有絲毫停留,直接下馬不行到了皇帝身前,雙手抱拳跪下,花白的鬢發在空中飄舞。

  “陛下,臣已將韓侂胄的頭顱帶到!”

  言畢,一名騎士將手中的木盒遞上前來,被李喜兒接過去,查探一番后,才重新遞給了皇帝陛下。

  完顏景看著木盒中的那死不瞑目的頭顱,臉色瘋狂變幻,有著驚喜、有著惋惜,而更多的則是得意。

  “好!好!好!!”

大熊貓文學    金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