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風中行船,知道什么時候降帆,這就很考驗一個船長的水平了,他不光要對風力、風速有了解,還得了解自己船只的狀況,既能充分利用風力為船只提供足夠的動力,又不至于把桅桿玩壞,留出充裕的余量。
還好這次帶出來的船長全部都是很有經驗的老鳥。不用下命令,五條帆船都飛快地降下來船帆,這個時候誰也沒有辦法,只能夠隨波逐流,跟著洋流漂…
闞石開辟了廣州到新加坡的航線后,從來沒有一條帆船穿過馬六甲海峽進入印度洋。之所以不允許海軍私自進入印度洋。主要原因就是印度洋上的海況非常復雜,他可不想讓自己好不容易培養的水手白白的犧牲。
闞石親自充當旗艦,不光是要領航那么簡單,主要是應對各種突發的狀況。涉及到南亞次大陸,如何與原始部落打交道等問題。
這時候,船上的二副向闞石匯報了船只的狀況,他剛剛下到底艙檢查了一遍。船只沒有發生滲水等狀況,一切正常,闞石非常滿意。鐵脅木殼的船體非常堅固,木材質量也很好。這五艘船使用的都是同一批木材,流水線生產。所以性能基本一樣。
五艘船性能差不多,質量也一致,這樣闞石的心里也有了底。現在只需要把自己這些年的航海經驗發揮到極致,帶著它們一起編隊航行了。
闞石的每條命令通過瞭望手,用旗語傳達給下一艘船,一艘傳一艘,五艘船等于都是他一個人在指揮。這樣做有個好處,因為航向、帆數都相同,航速自然差不多。這樣整個編隊可以保持得很好,帆船不容易掉隊。
同時船長們通過闞石的統一指揮,可以體會闞石在這種海況下如何操作船只,如何保持編隊完整。通過航途中的學習,他們以后在這種海況下,就知道如何進行有效編隊,保持船與船之間的安全距離。
一直到晚上,狂風也沒有停息的意思。每條帆船的三根桅桿頂上掛起了三串航海燈,這些燈是特制的,它不同于馬燈,有點像后世的氣死風燈。玻璃罩里面有個很巧妙的萬向球,中間是個圓形油壺和配重。不管燈具怎么晃動,鯨油壺始終不會倒,哪怕把燈具翻過來,油壺嘴依舊是沖上的,油壺嘴上的燈芯始終不會滅。
白天用旗語聯絡,黑夜就采用燈語。燈語采用的是莫爾斯密碼,通過閃光的長短變化次數,可以傳遞完整的信息。這也是后世軍人必須具備的知識,在這個時代,那更加是個屌炸天的高科技玩意。效果嘛,那是杠杠的。
當然了,如果運氣不好,海況太惡劣。遇到了陰天下雨或大霧,那船與船之間就沒有辦法聯絡了,畢竟不是無線電。遇到這種情況,艦隊很容易走散;所以,每一次跨洋航行,艦隊都會在海圖上標記幾個位置設定匯合點。如果與編隊走散了,也別費勁去找別的船只,直接自己導航去最近的一個匯合點等待。
風雨中煎熬了五天,老天爺總算是開了眼,天空放晴了。令人驚喜的是,海上出現了海鳥,這說明前面離陸地或者海島已經不遠了。
離海岸已經很近了,闞石下令降半帆前進,這里的海域不熟,可不敢全速前進。闞石用六分儀測定了自己的方位,北緯七度、東經八十三度左右,根據后世地圖上的經緯度顯示,前方即將抵達斯里蘭卡島,就是曾經被稱作錫蘭的地方。
這是印度大陸的最南端,盛產紅寶石、藍寶石和貓眼寶石。唐宋時阿拉伯商人帶到中國售賣的貨物里,就有很多寶石。他們騙說是產于大食,其實都是欺負唐宋時候的人沒有見識,這些寶石都是他們在錫蘭用香料換的。
闞石對寶石沒有興趣,那玩意兒饑不能食、渴不能飲,對于他來講沒有一點意義。對于印度來說,闞石對這里的棉花和蔬菜有興趣,還有就是牛和馬。尤其是馬,有一種馬叫馬瓦里馬,源于印度西部的馬瓦里的馬拉尼地區,也有叫它折耳馬的。
馬瓦里馬它有著阿拉伯馬與土庫曼馬的血統,它能在干旱貧瘠地形里很好生存的馬種,而且也是一種耐得起嚴寒酷暑,可以長途疾馳,有著堅強鐵蹄的良駒。不過,這個時候有沒有這種馬,他也不敢肯定,他估計還沒有這種品種。
闞石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咣咣…咣咣…咣咣…”桅桿頂上的銅鐘突然響了起來,闞石頓時一驚。他舉起望遠鏡向海面看去,桅桿上的警鐘又急促的敲了起來,從聲音上判斷,應該是發現不明身份船只了。
“左舷二十五度,船七艘,沒有風帆,很像大型的獨木舟。距離六海里左右…”很快,通訊管中傳來瞭望手匯報的詳細信息。
“通知后面,左舵滿,我們從下風迎上去。一個都不要放跑了!”闞石立刻發出命令。
這么快就能夠與當地的土著有接觸了,這令闞石很興奮。這個時代他這五條船,包括上面的武裝,那都是天下無敵的。這里是印度,闞石不可能優柔寡斷,這里不是在國內,沒有自己的祖先,哪里會有顧忌,先把別人干翻了再說。
“船七艘,距離五海里,航向二十!其他方向沒有發現。”帆船還沒完成轉向動作,瞭望手又發回信息。
“收到,繼續觀察!”
闞石也弄不清楚對方的船只到底是誰、到底有多大規模,只能是等著瞭望手的進一步匯報。
“船七艘,距離四海里,航向七十,他們發現我們了,正在向海岸轉向!”
望遠鏡中已經能夠看到那幾條獨木舟了。那幾艘獨木舟明顯的很慌亂,他們正忙不迭地掉頭往岸上劃,一不小心兩只船都翻了。
又過了兩刻鐘,相距不到一海里,秣陵號已經插到了獨木舟的前方,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獨木舟上的人眼見著跑不掉,竟然乖乖的把槳扔到一旁,五體投地的趴在船上。
“告訴洛陽號和楓都號,讓他們負責監視,誰反抗立刻格殺勿論。黎貢,去把蘇美爾人叫來。”
闞石對這幾只小船沒太關注,他一直在用望遠鏡掃描遠處的海岸,確定附近沒有發現城池后。這才放下望遠鏡走出了指揮室。來到甲板上,他仔細觀察這七條獨木舟上的人。這些人皮膚黝黑,跟蘇美爾人不太一樣,這些人的皮膚更黑。
不過,這些人已經能制作獨木舟,文明應該發展到了一定的程度,應該算是已經開化了的部落。這個時候,甲尼撒和利莫幾個蘇美爾人被帶了過來。他們畢恭畢敬的給闞石行禮,這幫人在楚國也呆了很多年,語言和禮儀上都沒有問題。
闞石也沒有廢話,他指著海面上的人,讓蘇美爾人辨認一下。因為現在還隔得比較遠,大家還看不清楚那些人的長相。每條獨木舟上只有三到四人,估計這些船是用來捕魚的。
突然利莫大驚小怪地叫起來。闞石聞聲一驚,不會這么巧吧,難道又碰到了蘇美爾人,這怎么像是老天安排好的。特么的這些蘇美爾人的事情透著詭異,真是太蹊蹺了。
果然,利莫很快跑過來向闞石匯報:“偉大的王,這些人中有兩位是我的族人。我們在海難中有一條船失蹤了,這兩位正是那個船上的人。請您幫幫他們!”
闞石松了口氣點點頭,吩咐大副:“去,把那兩個人帶過來。”
不多久,兩個人被帶到了旗艦上。這兩人果然和那些黑人區別很大,不過樣子顯得非常的蒼老。看樣子年紀不小了。利莫和這兩人在不停的交流,他們的語速很快,手上還配合著許多夸張的手勢,這幾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情緒非常的激動。
闞石靜靜地看著他們,沒有過去干擾他們的交談。他現在很有耐心,這些蘇美爾人想要回到家鄉,必須依靠他的船只。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抵達兩河流域,也不知道那邊現在是個什么樣的情況。一切就像釣魚的誘餌,始終牽引著他往這個方向走。
少頃,利莫帶著他的兩個族人,匍匐在闞石的腳下。利莫說道:“偉大的王,往西走有一個部落,名叫伽羅,是個很友好的部落。王上,是他們收留了我的族人,請偉大的王能善待他們。”
“嗯,利莫,恭喜你找到自己的族人。有一點你可以放心,如果伽羅是友好的部落,我是不會刀兵相向的。”
這天下午,在利莫的族人指引下,五艘帆船在錫蘭島的西側找到了伽羅部落的所在地。這里有一條小河,入海口呈現喇叭狀。岸邊是一條山脈的尾巴,在這里自然形成了港灣。經過測量后,有個位置的條件很好,飛剪船竟然可以直接靠岸。
闞石立刻命令水兵占領這個天然的碼頭,設置警戒。聽說伽羅部落在小河的上游七八里的地方。經勘測,小河的水實在太淺,只能稱作小溪;飛剪船上不去,獨木舟還是來去自由的。
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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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近黃昏,考慮到在海上已經航行了七八天,闞石決定在這里休整一段時間。他命令在岸上扎營,并將伽羅部落的人放了回去,還把獨木舟還給了他們。
第二天上午十點,桅桿上發出了警鐘,旗語表示上游岸上有一只隊伍過來了。闞石讓士兵們做好警戒工作,在這種陌生的地方,時刻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闞石通過望遠鏡觀察前面的情況,他詫異地發現領頭的竟然是一只大白象。大白象背上坐著一個人,是一個大胖子。這太令人驚訝了,在這個時代他就沒有見過胖子,今天可算是開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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