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庭水平差不多的。我還記得我們小學班上有個女生,家庭條件似乎好得很,也不知為什么沒送到貴族學校讀書要送到我們這樣一所普通的公立小學,反正她就隨時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連班主任都要怕她三分似的。也正因為如此,班上也沒什么人愿意和她玩。
而我們初中還有一個男同學,家庭條件不太好,還申請了貧困生資助的,雖然班上沒人欺負他看不起他,但是他自己總是沉默寡言,很內向很自卑,導致成績也不是很好…”說到此,高凡似乎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們家的孩子和朱家的孩子與那些工人莊戶的孩子身份相差太大,無法相處?”
“對的,我就是有這個顧慮。”張冰玥點了點頭,“這個時代的孩子看起來似乎沒有二十一世紀的孩子聰明,可是對于生存之道,他們卻比二十一世紀的孩子更加明白,若是讓他們和平安這些孩子在一起上學,他們大概率會整日里圍著平安這等所謂家庭好的孩子,阿諛奉承,去討好他們。
你覺得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對這些孩子和對平安這些孩子,有好處嗎?
陳理初到咱們家時就是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為身邊都是圍繞著阿諛奉承之輩,他的什么要求身邊人都會去完成。
而來了咱們家之后,雖然嬤嬤也有照顧他的起居,但是陳理只要提出無理的要求,就會被平安制止,就這短短幾日,就可以讓陳理變得乖巧懂事,所以可以看出,環境對一個孩子的成長有多大的影響。
童年的生活和學習環境,以及同齡人的熏陶,孩子在耳濡目染之后很容易形成習慣,然后影響自己的性格,繼而可以關聯到人生觀和價值觀的塑造及對未來產生影響。
這就是說,在成長過程中遇到的人、接觸的事、感知到的環境,都會對一個人的未來產生深遠的影響。
《三字經》曰,‘昔孟母,擇鄰處。’春秋戰國時期的孟母都明白環境對一個孩子的影響是多么的深遠,雖然當初孟母三遷的目的是擔心孟子模仿周圍環境所遇人的行為,可小孩子除了模仿之外,還有其他很多成人忽略的行為。
孩子從小在被人眾星捧月的環境長大,很可能就會變得目中無人,為所欲為。而從小就學會了阿諛奉承的孩子,長大后也很可能利用‘阿諛奉承’這樣的手段來獲取好處和利益,從而不學真正的本事。
你想想,就算平安等人在這樣的環境中沒有變得目中無人為所欲為,可將來身邊都是阿諛奉承之輩,誰來做他們的左膀右臂來幫助他們呢?”
高凡眉頭擰成了“川”字,“那你的意思是,這類似幼兒園的機構,辦不得?”
不料,張冰玥又搖了搖頭,“辦個類似于幼兒園這樣的機構,你的這個想法是非常好的,既然有了這個想法,咱們就要實施起來,咱們現在雖然有很多事要做,兜里的錢也緊緊巴巴,但一個這樣的機構也用不了多少錢,只要辦好了,那對孩子將來是有很大的好處的。”
聽張冰玥這么說,高凡更加是一頭霧水,“那你剛才又說環境對孩子的影響?那這機構,究竟是辦,還是不辦啊?”
“辦啊,怎么不辦?”張冰玥語氣篤定,“只是這思路得做一些小小的改變,你相信我不?”
“你這是什么話?”高凡現在腦子里亂得很,“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也只完全相信你。”
“那你相信我的話,你就將此事交給我去辦,反正最新一批箱包的手稿我已經畫出來了,廠里做過幾次了,這一批也不用我一直盯著做,生產線一切也都順利,有子怡盯著我也放心,這段時間我就不去服裝廠了,我就專門來弄這個機構,將你這個很好的想法落實起來。”張冰玥看了看手機,“快到八點了,秀英一會就要到了,等會我正好和秀英聊聊這事。”
“意思是,你心里已經有想法了?”高凡見張冰玥這么著急的就要和馬秀英聊這件事,就明白張冰玥心里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了,“你就算已經有想法了,也不至于這么急著和秀英說吧?都這么晚了,明天起來再說唄。而且秀英她又不知道幼兒園是啥,你給她說,難不成還指望她能幫你什么嗎?”
“秀英雖然不知道幼兒園是什么,但是秀英是這個年代不可多得的十分有想法的女性,她肯定能幫上忙的。”剛說到此,馬秀英就聽到門外遠遠的傳來了馬車的聲音,張冰玥起身就要往外走,走到門口又轉頭對高凡說道,“應該是秀英的車,對了,就是因為時間不早了,所以我今晚就和秀英睡了,不回來了,你就不用等我了。”
說罷,就推開門往外走去。
高凡在后面快步跟上了張冰玥,“啥?你晚上不回來睡?”
“對啊,這些事一聊起來肯定一時半會收不住,到時候太晚了回來你睡了把你吵醒了就不好了。”張冰玥嘴上回答著高凡,腳一步也沒停下。
這么多年二人相依為伴,哪怕是這幾年張冰玥和高凡之間的溝通不如以前多了,但高凡覺得只要張冰玥和自己同在一個房里,哪怕是各做各的事,到了睡覺的時間,二人同在一張床上睡覺,哪怕是背對著背,高凡都踏實很多。
張冰玥在這邊的親人就是張佩銘這一家,高凡直接讓張冰玥的娘家搬到自己家中,所以張冰玥無論什么節日也沒有回娘家這一說,只有偶爾張子怡來過夜,張冰玥會在張子怡的房里和張子怡聊天到很晚,但無論多晚,最后都會回到高凡身邊躺下睡覺。
這張冰玥一說晚上不回來睡了,高凡就有些慌了,“我睡得晚,不怕被吵醒,沒事,多晚我都等你。”
“你就是每天睡得晚,起得也晚,總是日上三竿才起,你還好意思說,你各人早些睡,也好早些起。”說到此,張冰玥已經走到了高家大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