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蠔赤貝北極貝之類的貝殼類食物生吃也沒什么大不了,但是剛剛他們在沙灘上拾到的大貝殼,怎么看都應該是切開,在水里煮上一段時間,煮到肉質酥爛,然后才能吃。
關長嶺試著咬了一口生貝殼肉,如同嚼橡膠輪胎那樣的費勁。
雅典娜不以為意,她用匕首將生貝殼肉切成小塊,隨意切了幾下就塞進嘴里:“沒有寄生蟲,可以生吃。”
不是寄生蟲的問題!
是不好吃的問題!
對于C國人來說,面對明明能做得很美味的食材,卻要用如此暴殄天物的方式吃掉它,簡直愧對大自然的饋贈。
“那么,你想擊石取火,還是鉆木取火?”雅典娜對關長嶺的執著不是很懂,食物對她來說只是補充能量而已,是吃香噴噴的煎牛排,還是無趣的蛋白粉,都不要緊。
“偏要勉強”就得有偏要勉強的本錢,不然就不是執著,而是有病。
“剛剛那道雷,要是能再劈一次就好了。”關長嶺頗為遺憾。
關長嶺小時候曾經嘗試過鉆木取火,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古人一定是等雷劈樹才搞出的火。照鉆木取火的操作方式,只怕胳膊起火了,木也沒著。
他即沒有找石頭,也沒有尋木頭,向 邢博士和雅典娜要來他們手腕上的表,將表面上的玻璃取下來,觀察了一下形狀,便起身跑開,一會兒奔向樹林,一會兒奔向海邊,只見最后海邊一團被曬干的海草騰起青煙,
最后躥出火焰。
關長嶺舉著點著的火把向三人走來,將手中還帶著水漬的兩塊玻璃片還給兩人。
“用完人家的東西也不知道擦干凈。”云舒吐槽。
雅典娜不以為意的在衣角上一擦,將玻璃裝回去,邢博士仔仔細細擦了一會兒,還對著陽光看,確保玻璃表面既不聚成水珠也不成股流下,才將玻璃片裝回去。
幸好這兩人手表的玻璃面都是鼓起的老式款,裝上海水再用粘土粘上,就能湊合當做放大鏡使使。不然兩片平板玻璃,想要形成放大鏡效果,基本沒戲。
邢博士念舊就算了,雅典娜居然用的也是同款老式表,這很出乎關長嶺的意外,他以為獵豹的人用的應該是功能非常豐富的特制軍用表。
可能買一送一,也可能第二只半價。
關長嶺不關心他們的表是哪里來的,只想起了另一個問題,沒有鍋!
這事難嗎?
不難!
云舒往大箱子里打包的時候,往里放了好幾本書,做為填充空隙,避免碰撞。
用紙做鍋這種事情,物理書和《中華小當家》里都有說。
據說不僅可以煮開水,還能過濾湯里的雜質。
甚至上中學的時候,物理老師當堂表演過,確實水沸騰了紙鍋無事。
關長嶺先疊了一只紙盒,裝上水,放在火上,免得糟蹋了貝肉。
紅色的火焰舔在紙盒底部,很快,紙盒底部就發出被燒糊的氣息,緊接著,一個黑點出現在紙面上,迅速擴大,紙盒里的水全部漏出,澆在火堆上,幸好火燒得夠旺,不然一會兒又得想辦法取火。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說好了紙的燃點比水的沸點高呢?!
不信邪的關長嶺又試了一次,依舊以失敗而告終。
云舒從箱子里取出一只裝滿水的試管,又蓋了一張紙在上面,讓關長嶺試著倒過來。
這個試驗也源于初中物理。
按理說,由于大氣壓力的原因,紙張不會掉下來。
關長嶺接過,翻轉,紙飄了下來,試管里的水澆了他一腳。
“…”他不知自己是跟水八字不合,還是跟紙八字不合,惆悵的打算放棄貝殼湯,轉而投奔烤貝殼的懷抱,找了幾片葉子,把貝殼包上,埋在沙下,再將火堆移到貝殼上面。
“不必糾結,生吃也可以的。”雅典娜不明白他為什么執著在這件事吧。
關長嶺笑嘻嘻:“可以生吃,不代表生吃好吃。”
“真講究。”在獵豹軍中,執行任務的時候吃的東西都相當簡單,就算不執行任務,也是以營養為主,量大管飽,至于美味么,就那么回事吧。
關長嶺痛心疾首:“你祖上也是C國人,沒有感受到一點靈魂深處祖先的召喚嗎?”
“召喚什么?”
“召喚你對自己好一點,吃好一點,活著就會多一點樂趣。”
直升機已經壞到不能再壞,島上雖然有樹,但是指望用樹與藤蔓組合成木筏回到南軍區所在的安全區,純屬白日做夢,太平洋再如何的太平,它的浪頭也足以將小小的木筏打碎,更何況還有難以預測的海上風暴。
對于回程,關長嶺倒不是很著急,只要再等三天,穿梭門又可以再次啟動。
關長嶺向大家宣布:“再等63個小時,咱們就能回去了,在這期間內不吃不喝,也沒什么關系,死不了。”
無論環境有多惡劣,只要有一個具體的時間確定可以從這里出去,心態就會有非常大的不同。
除了邢博士認真問關長嶺三天之后怎么離開,原理是什么之外,云舒與雅典娜對此的興趣都不大,是真的最好,是假的也沒什么關系,這兩個女人的思維一脈相承,都習慣在絕望之地掙扎求生,不需要靠別人給予的希望過日子。
盡管邢博士的專業是生物基因工程,而不是量子物理,但是科學之間似乎都有私通,當關長嶺繼續用量子糾纏,光的波粒二向性胡說八道的時候,邢博士提出了一個又一個“每個字都知道怎么寫,連在一起不知道在說啥”的問題。
“問這些,有什么意義?不如找水,”雅典娜冷著臉,“你要是不相信他,現在就自殺。”
邢博士被嗆得閉嘴,專心檢查大箱子里的儀器有沒有損壞。
被雅典娜解圍的關長嶺很高興不用繼續在他不擅長的量子物理領域胡扯,也不想問雅典娜和邢博士之間到底怎么回事,一個爹能把女兒拿去當實驗品,顯然家庭關系沒那么好。
從生理上說,三天時間不吃不喝沒問題。
但是在饑餓這個概念到來之前,首先來的是饞。
天氣這么好,閑坐無聊,不如在島上逛逛,說不定有好吃的東西。
四人將裝著儀器的箱子藏進附近的林子里,便向茂密的林中行進。
小島正中有一座圓錐形的火山,就像大地上冒出來的青春痘,如今還在時不時的往外吐兩口氣,表達一下自己是活的。
火山的錐頂很平整,底部像踩在地上的大爪子,在趾縫間樹木叢生,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不同朝向的樹木生長情況完全不同,向著東北的山坡上只有稀疏幾棵,在溝壑的樹葉下,隱約可以看見晶晶亮流動的東西,大概率是淡水。
關長嶺看了看火山,從它的喘氣狀態分析,三天之內噴不了。
看似什么都沒有的島上,走了沒一會兒,就找到不少能吃的東西,魚、鳥、貝殼、果子。
嘴上說著三天不吃不喝也不要緊的關長嶺,腦中已經浮現出了五六個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