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李良一身五雷正法已成,身懷千鈞之力,換算成準確數據來說,在李良正常狀態下,可抱起一百多斤重的成年人游刃有余,當他提起真氣,可把一百多斤的成年人扔飛三五米高,一旦李良用上了五氣朝元,他一腳踹過去能讓一個成年人騰空飛行十幾二十米遠再pia一聲粘在墻上下不來。
沒有人能想象到這個六七歲的孩童體內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武力。
可惜。
練成了五氣朝元以后李良一直遇不到真正的對手,整個酒鋼家屬院一個能打的都沒有,說起來他還考慮過教柳曼幾招,給自己創造一個對手打發時間來著,不過好一段日子沒見那傻妞下來了。
柳曼該不會被奶奶嚇的不敢出現了?如果是那樣的話也不錯,最好永遠別來煩他,不過柳曼的臉皮那么厚,可不像這么容易認輸的人。
不說曼曼,就連父親也很少回家了。
李雙陽在郊區的工廠上班,因為太遠,父親基本都住在工廠的宿舍,也就是周六晚上回來睡一晚,周日下午又急匆匆回了工廠,雖然在家時間不長,不過每次回來他都會給李良帶禮物,不是玩具就是零食。
床頭上擺著的的奧特曼模型差不多集齊了,現在父親開始給他買鐵膽火車俠,只是這一回,鐵膽火車俠收集速度慢了很多,以前父親是一周回來一次,如今是半個多月,或者一個月都不一定回來。
這天早上李良趁太陽還沒升出地平線,跑下樓,吸了一大口冰冷的空氣。
真舒服。
他脫掉了棉襖,開始醒氣。
“鈴~鈴~”
院子門口傳來幾聲自行車鈴的動靜,李良眼力好,他定睛一看,咦,那不是父親么?李雙陽騎著的自行車換成新的了,車頭上掛著一個老大老大的布袋,從那棱角邊闊來看,應該是玩具的包裝盒。
這次的是希望號還是忍者號?
李良很早前就誠懇的跟父親說過,以后回家不用給他買玩具,因為他對那些東西沒興趣,可是父親依然樂在其中,每次回家都會帶這些東西。
他遠遠看到父親在院子門口下了車,傳達室師傅出來找他聊了幾句,大爺笑著沖他揮了揮手,他同樣揮手告別,然后推著他嶄新的直行車,一臉笑容的,迫不及待的小跑著向單元樓跑去,一進單元樓他便大聲喊了出來:“良蛋兒!良蛋兒我回來啦!!看我給你帶了什么寶貝——”
李雙陽估計是沒發現兒子在后院,遠處,李良背著雙手,站在無花果樹下目送著父親沖進了樓道。
接著他又轉頭看向后樓五層的窗戶,果不其然,應該是聽到了李雙陽在院子里的喊聲,五樓陽臺窗戶探出了一顆小腦袋,鬼鬼祟祟的躲在玻璃后面向下張望。
“他人所惡者我惡,他人所好者我好,為什么一定非要用別人的枷鎖來束縛自己?”李良看了五樓一眼便不再理會:“我奶奶討厭你,那是她討厭你,只要你自己不討厭你自己就行了,何必去拿他人的看法當做自己的原則?”
李良心中嘆著。
明明想出門,卻害怕面對他人異樣的目光,于是躲在家里,試圖逃避現實,難得李良才對曼曼產生了一絲改觀,結果就因為別人說她兩句便自甘沉淪,心性太脆弱了,只敢躲在家里偷窺窗外的世界,這傻妞,真以為她躲在窗戶后面偷看李良,李良會察覺不到么。
神通——七感。
視覺、味覺、聽覺、觸覺、嗅覺、心感(第六感)、空間感,統稱七感,這門本事的第七感由于需要一定肉身根基,所以李良還沒練到家,事實上他心感的敏銳度,已經能夠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特殊視線,如果尋常人只是隨意掃他一眼,他不會心有所感,但如果這道視線帶有特殊情緒,李良身體被注視的區域會第一時間傳遞反射訊號。
然而李良此時沒有去想曼曼的事,也沒有管父親回家,他繼續保持著屏息,打完了一套五氣朝元的五形。
事實上,完全屏息打一遍五氣朝元,對李良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挑戰,目前他光是閉氣,極限時間是十七分鐘,身體會進入假死狀態,頭腦仍然可以保持清醒,換作完全屏息,他只能堅持十二分鐘,同時意識保持清醒,兩者都是他在靜止狀態下完成的。
完全屏息的狀態下再劇烈運動則是另一種情況。
以前他打五形的時候只是閉合全身毛孔,仍用口鼻呼吸,這次他是在徹底隔絕呼吸循環的狀態下打起了五形。
“吼!”
腸道間隙擠壓發出的顫抖,比之以往來的更為兇猛,聽上去就像下山虎已經張開了嘴巴,咆哮著咬向獵物,隨著李良的出招過渡到鶴形,獸吼聲忽而停止,變成了滾滾的悶雷聲從李良體內傳出,打到一半時,院子里有幾個大孩子跑下來玩雪,見到李良在練拳,他們眼珠一轉,也不玩雪了,嘻嘻哈哈湊到李良跟前,圍著他蹦跳起來。
“哇呀呀呀,何方宵小,在本大爺面前還不速速報上家門?”
孩子們看李良大冷天的打拳挺奇怪的,為了逗他,于是模仿起了電視武俠劇里的角色,圍著李良起哄,眼見李良不搭理他們,他越是無視這些孩子,這些孩子反而越覺得李良有趣,在第一個孩子帶領下,其他孩子紛紛從地上掏一把積雪,揉成球砸向李良。
“看暗器!”
一個又一個雪球砸到了李良身上,砸到了他臉上,而他仍在閉著眼睛,忘我的打著鶴拳。
鶴形輕盈飄逸,善用雙臂調節身體平衡,配合靈活的步法,可以做出許多違背人體原理的挪移、騰空動作,運用到輕身功夫里面是一門絕佳的技藝,可以讓一個在空中無處借力的人二次變向、突然加速,相對的,鶴形不像虎形那么兇猛,并且不擅鍛煉到臟腑,更無法像虎形拳那樣產生虎豹雷音。
鶴形的視覺效果比起拳法不如說更像是舞蹈。
只是李良練拳練的越認真,這些起哄的孩子就越想干擾他,孩子們天真無邪的玩笑,化作一顆顆雪球砸在了李良身上,他們早看李良不順眼了,他們的家長告誡過他們,不要跟曼曼玩,這些孩子都很聽話的,只有李良這個小矮子老跟曼曼玩在一起,對這些孩子來說李良也是異類,孩子們集火的理由往往就是這么簡單,不帶惡意的、不帶目的的,單純覺得好玩。
“嘭!”
“嘭!”“嘭!”
一顆顆雪球砸到李良身上,李良卻像感覺不到,砸了一會兒,后樓突然跑下一道身影。
“住手!”
曼曼披著紅艷艷的棉襖,急急忙忙跑到院子,她抓住一個砸李良最兇的孩子:“不許砸他!”
“喲,這不是柳曼么。”
那孩子比曼曼整整高出了一頭,看曼曼的時候,得低著頭俯視曼曼才能看到她故作兇狠的小表情,那孩子咧嘴一笑,順手把手里的雪球從曼曼脖子塞進了棉襖領口:“哎?來追我啊,嘿嘿嘿!”
頓時有幾個孩子分出來把雪球砸向了曼曼。
“你們這些討厭鬼!討厭討厭!”
曼曼不會罵人,面對這些欺負她的孩子,她從電視劇上學到的臺詞好像都派不上用場了,因為這些孩子對她知根知底,根本不會慣著她犯二的毛病,他們看上去不是第一次欺負曼曼,配合十分默契。
曼曼不是輕易會被氣哭的女孩,她罵不走這些孩子就動手了,她一把推倒了那個往她脖子里塞雪球的孩子,然后去推其他孩子,小孩子打架能有什么路數,無非是推倒和摔跤,可是,這么多孩子她一個個去推,剛跑向某個孩子,對方就嘻嘻哈哈的提前跑遠了,換另一個孩子去推,另一個孩子也會提前跑遠。
最后曼曼誰也沒推著,只能無力的站在雪地里,任由孩子們的雪球砸在自己身上,砸在李良身上。
她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曼曼忍著哭聲,哽咽道:“他跟我一點也不熟,我找他玩,他都不帶理我的,你們不要砸他了!”
眼見這些孩子仍然拿雪球砸著李良玩,她跑過去,像老母雞護小雞仔一樣擋在李良身前,瞪起紅紅的眼睛,喊道:“我說了,不許砸他,你們聽到沒!”
這時,一陣狂風吹來。
呼——
曼曼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身后之人竟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前方。
面對著空中砸過來的幾個雪球,李良雙腿分開,原地扎了個馬步,任由雪球砸向自己,隨后就見他吐氣深吸,積壓在他皮下汗腺的高溫一瞬間從體表釋放了出來,所形成的氣浪吹飛了所有雪球,那柔軟的雪花頓時以散射的形式咣咣擊中了那些孩子。
院子里響起了好幾聲慘叫。
那些被散射雪花擊中的孩子,無不是感覺被人用力打了一拳,被雪擊中的地方又悶又疼,沒被擊中的孩子也嚇壞了,一股腦跑的沒了蹤影。
“我不還手你們還沒完了。”
李良一張嘴,口鼻噴出了濃密的白霧,全身毛孔釋放出了大量由汗水蒸發而成的霧氣,他掏了掏耳朵,側頭朝著曼曼說道:“我就是安安靜靜的練個功而已,你們干啥呢,鬧成這樣。”
“…”曼曼一時忘了要說什么。
剛才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孩子倒下了好幾個,一起身跟見了鬼似的拔腿就跑,整的曼曼云里霧里的,這會兒她還弄沒明白怎么回事,聽李良這么一問,曼曼一下子就被戳中了痛處,以前她都是趁院子里其他孩子不在的時候下樓找李良,這次當著李良的面被公開處刑,她感覺以后都沒臉見李良了。
“我、我先回家了!”曼曼逃似的轉身跑回了家。
這傻子居然還知道不好意思,難道她以前信口開河的時候就不知道羞恥么,李良覺得她活的好累,小小年紀就背負了她不該背負的壓力,何不看開一點。
上午打完這一套屏息五形,李良略有些疲憊,他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索性收起衣服穿上,回家吃飯。
開門的是父親,李雙陽早就在門口等著李良了,為的就是等李良回家時,突然給李良一個驚喜,開了門李雙陽一把抱起李良,把他舉過頭頂哈哈大笑:“良蛋兒,想我了沒?”
“哦。”
情商這東西李良覺得自己還是有一點的,說想吧,那是撒謊,說不想吧,也不太合適,于是他應了李雙陽一聲,轉而看向擺在門口的大袋子。
“呃…”
兒子不冷不熱的態度讓李雙陽心里有些發堵,不過他很快重新露出了笑容:“良蛋兒,你猜這次我給你帶回來了什么禮物?”他放下李良,蹲下來兩手抓住大袋子的外包裝,使勁一脫:“哈!”
這次李雙陽確實出乎了李良的預料,既不是希望號,也不是忍者號,袋子里裝的是個鐵籠子,籠子里趴著一只毛發剛剛長出來的黑色小奶狗。
“活的?”李良蹲到籠子跟前。
小奶狗應該是才斷奶沒多久,轉著純真的黑眼睛,看向籠子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當它看到籠子外面是陌生的環境,顯得有點害怕,左右看了看之后,仰頭發出了嗚嗚的叫聲,似乎是在呼喚母親。
神通——通慧。
李良側頭想了想:“你想找媽媽?”
小奶狗朝他看了過來,黑亮的眼珠子閃過一抹疑惑:“嗚?”
李良:“哦。”(我不是你媽媽)
“嗚…”
李良:“唔?”(我也不知道你媽媽在哪)
“嗚嗚…”
跟小狗交流了兩句,李良便對它失去了興趣,起身回屋子躺床上開始休息,留下李雙陽尷尬的站在客廳里,兀自望著小狗傻笑道:“蘇琴你看到沒,咱家良蛋兒很喜歡和狗交流呢,以后我不在家,有小狗陪著他,他就不會孤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