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還沒有告訴我她在哪?”白求安還是不死心。
可老頭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你在套我話?”
“該死,竟然沒蠢到那種地步。”白求安有點懊惱,可能是自己太過急于求成了。
“該死的家伙,褻瀆神明的下場只有死亡!”
那老頭話音剛落,就朝著白求安沖了過來。
“好死不死,咱們下條命見。”白求安深出一口氣,直接拔出來腹部的匕首。
馬步扎開,強忍著二次受傷而血流不止的腹部傷勢。白求安整個人迎著老頭的拳頭連一點避閃的動作都沒有,徑直懟了上去。
或許老頭意識到了白求安有和他同歸于盡的想法,但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殺死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想要不受傷簡直是一件異想天開的事情。
白求安的匕首從老頭的小臂插進去,像是解剖魚那樣,一路劃到了肩膀。
至于白求安,在原地根本沒有余下力氣的他,直直撞在了老頭接踵而至的右拳上。
貫手力大,用左手為代價取白求安性命。這個在白求安眼中看似瘋了的老頭其實聰明的可怕,也果斷的可怕。
可能為了他們口中所謂的神,他們什么都能付出吧。白求安忽然有些不寒而栗,這和那些邪教有什么區別。
都是罪該萬死的人間垃圾。
這是白求安最后的意識。
老頭顫抖著左臂,眼睜睜看著白求安被自己打死。然后撿起斗篷重新帶好,站在山腳望著遠方,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許久,街道的盡頭出現了一人人影,然后是幾個成群結隊的。再然后是一小撮、一群…
密密麻麻的人影站滿了整條街道,就好像平日里的鬧市街區。一個個眼神熾熱虔誠,就好像朝圣者一樣一步步朝著牛頭山走來。
而老頭此刻就像是一位恭候多時的神使,接待神的信徒們的到來。
緩緩爬起來的白求安看著眼前如此震撼的一幕,心中可謂是翻江倒海。
他有想過今天晚上會是一場艱難異常的苦戰可從未想過眼前會出現一副這樣的場景。
他們是像齊文超那樣披著人皮的神侍,還是一群無可救藥的所謂神的信徒?
白求安其實心里早已經有了答案。
十二殿以盜取神明之力獲取力量,那么信徒呢?靠著自己的虔誠信奉,而得到神明的“祝福”?
他們算人嗎?
白求安眼神慌亂的看著那群狂熱的家伙。
殺死神侍白求安毫無心理負擔,甚至殺人白求安也可以憑借自己心中的正義。去減輕甚至抹去那股負罪感。
可眼前可是近百號人啊。
只是安師就有這么多…愚昧的家伙嗎?還是說這是對方早有預謀的天大陰謀。
白求安哪個都不愿意相信,因為這兩個選擇的背后。真相只會比表面上看到的這些要糟糕無數倍。
安師縣313國道岔口,這里是安師通往外界唯二的高速公路之一。
安師的這條國道的出口是在牛頭山的半山腰。山路崎嶇多彎,早年時常會引發車禍,所以才有了后面第二條相隔甚遠的第二國道。
虞定海面如黑鐵的坐在樁子上,前面的岔路口已經被十二殿用三輛大卡車完全封死。但每隔一會兒,就會有劇烈的撞擊聲從另一頭傳來。
然后就是一群神徒拿著武器翻過橫檔在路口的大卡車。
迎接他們的自然不會是友好的慰問和警告,臨時調過來的兩輛午馬神行的大客車豎在路上,巨大的天窗被人打開,露出了一挺重型機槍。
里面標配兩名機槍手和四名換彈手,還有八名同樣拿著槍的守衛士兵。
車旁邊則是伺機而動的安師周邊小隊,拿著骸刀死死盯著那些神徒中避閃甚至無視子彈的家伙。
嚴格意義上講,這種怪物已經不能被稱作人了,而是人皮神侍。聽從著神侍和神使的命令,完全就是一群行尸走肉。
至于整個國道的這段路,已經被上面派人完全封鎖了下來。敢過來了,那他們的身份就不需要再去多想。
“虞隊,再這么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一個帶著袖標的男人走到虞定海身邊,一臉愁眉莫展。
“這幕后的人明擺著要用這些神徒和我們的人血祭,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來一個大家伙了。”
“上邊的增援什么時候到?”虞定海答非所問,男人問這個話題本身的答案其實顯而易見的。
“還要很久…”
“白求安那邊,真要他一個人守那個口?”
“他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不會傻到從大路口堂而皇之的登山。頂多是挑兩個雞蛋的小丑,成事固然好。不成也無傷大雅。”
“也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讓那個小子多練練。”
虞定海話沒說完,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會是他剛剛說的那樣“我猜如何如何”,所有的部署情況調動,都是十二殿巨大的情報網給他的強大信心。
白求安那個口子,也只有至多五六人的小規模敵人。估摸圍殺一個二翼神侍都夠強,當然,那群家伙見到神侍估計當場就跪下了。
虞定海吐了口煙霧,他這次回安師當然不是專程為了送白求安回來的。送他只是順路,最主要的還是牛頭山的異樣。
狄文房派他提前坐鎮安師縣牛頭山,偵查和清掃一些兩面派,穩固安師的局勢。事實上幾個月前,也就是虞定海和白求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虞定海的任務就是為了調查這里為什么會出現大量神侍降臨的情況。
可惜直到現在他們仍是一頭霧水。
上次由齊文超作為誘餌的秘密計劃非但沒有釣上一條大魚,反倒是完全激怒了那位力量與山之神。
而似乎占據某種天然契合的牛頭山,在那次事件之后更是雪上加霜。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的情況都在惡化。
而一切的一切,都在除夕的這個夜晚驟然爆發。此刻的牛頭山其實已經成為了一座牢籠,所有的人都被困在這里。
瘋狂的神徒們不斷的用生命沖擊著十二殿戰士們的戰斗力和心理防線。血液和狂熱扭曲的信仰,也轉化為了某種神秘的契機和力量。
而此刻牛頭山的每一寸土地,在下一秒都可能會成為諸神降臨的落腳點。
虞定海能做的,就是守住這個入口。組織這群不知道為什么非要闖入牛頭山的神徒。
然后再牛頭山撒出所有剩余的人力,一則斬殺偷偷潛入的敵人,二則隨時觀察周圍的空間,確保在第一時間發現神侍降臨的位置。
虞定海被煙熏得微瞇這眼睛,雙手放在骸刀身上,似乎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那就等等,我不是還沒出刀呢。”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