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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夜空最亮的名

  岳不和微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直覺告訴自己,眼前這個公子一定就是越太子君梧。

  而倒在腳下的佑溫禪也一定是君梧所殺。

  雖然佑溫禪與自己不和了小半生,但是剛才還鮮活的他此刻變成腳下一具尸體。

  便是見慣了殺戮的岳不和心中也是突然涌上悲戚。

  就像是兔死狐悲一般,岳不和甚至隱隱覺得自己的命運不會比佑溫禪更好。

  這時候對面的公子君梧終于開口道:“說罷,那人是誰。”

  岳不和立刻想到了信箋上所說的,越太子君梧多智近妖。

  所以才要他們見后立刻把信箋毀去,避免被君梧查知所有秘密。

  但是他們就算是做足了萬全功夫,都沒有能逃脫君梧的觸覺。

  甚至于“那人”的消息,也已經被這位越太子發覺了。

  忽然之間,浪蕩慣了的岳不和決心硬氣一回。

  他只對君梧說道:“抱歉,在下不知你說的什么。”

  卻沒想到君梧冷笑道:“達摩寺主持么?有趣。”

  君梧的一句話讓岳不和雙眼圓睜。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地上佑溫禪的尸體。

  難道是佑溫禪經不住嚴刑拷打,將“那人”的身份告知了越太子么?

  但是君梧又道:“不是他,他太弱了,死地太干脆。”

  岳不和張口結舌,心中一個聲音在不斷發出吶喊:“多智近妖!多智近妖!

  這個人會讀心術!”

  君梧又問道:“達摩寺主持要你們做什么?”

  岳不和閉嘴沉默。

  事實上把他叫到忘歸閣的確實是達摩院主持沒錯。

  他作為一名得道高僧,在江湖上可說是一呼百應。

  隱隱有凌駕于少林寺之上的趨勢。

  而他將岳不和叫到一所妓院來議事,簡直是匪夷所思。

  看來達摩院主持之所以會這么做,定然是因為早就察覺了君梧手眼通天。

  所以才想選擇這最不可能的地方傳遞消息。

  只是可惜,達摩院主持終究還是比越太子君梧慢了一步。

  岳不和知道達摩院主持身份極高,武功又已入化境,更是一個嫉惡如仇的性子。

  所以他才不敢違抗達摩寺主持,乖乖來到忘歸閣聽候差遣。

  但現在自己卻已經是落在越太子君梧手中。

  岳不和知老對頭佑溫禪甚深。

  他們兩人曾經明爭暗斗過許多次,卻一直難以分出高下。

  但是佑溫禪在君梧的口中卻是“武功太弱”,“死的太干脆”以至于來不及拷問。

  那么自己在這位越太子君梧手中估計也活不到第二個回合。

  知道雖然知道,但卻毫無辦法。

  如果達摩寺主持在信箋上寫了之后如何部署那倒罷了。

  偏偏他只說要他聽從安排,此外一句有用的話也沒有。

  岳不和眼珠子轉動,思考著是不是該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先騙了越太子信任再說。

  之后他再尋機會逃脫,甚至設法找到達摩寺主持,將君梧已經找到他們消息及時告知。

  岳不和心中正轉著這些注意。

  忽然他覺得心臟一痛。

  一枚鋒銳冰涼的劍尖刺入了岳不和裸露的胸膛。

  血水如一條線般流了出來,正好染紅了他領邊的一朵鮮花。

  岳不和原以為只要自己還沒有說出達摩院主持的消息,就暫時不會死去。

  到底另一個知道消息的佑溫禪已經死了。

  他如今是唯一的知情人。

  但是這為越太子實在是太不按常理出牌。

  怎么還沒問,就要動手殺他!

  君梧抽回細劍,重新插回腰際的劍鞘中。

  他嘲諷地看向岳不和道:“沒想到你更弱。”

  說罷岳不和重重倒在地上,就壓在佑溫禪的尸體之上。

  趙國海安房的暗巷里,兩大掌門同時殞命。

  而在京城外還有一座小小禪院——慈心寺。

  這座寺院才只有一座正殿,所以毫不起眼。

  這兩日內,寺院中來了一位掛單和尚。

  這為和尚看著只有四十多歲,腳步穩健聲音洪亮。

  慈心寺方丈早就觀察過這位掛單和尚。

  他雖然沒有武功,說話行事卻極有威儀。

  堂堂如天生的尊者一般。

  雖然鬧不懂這掛單和尚到底是什么身份,慈心寺方丈看在他沒有武功也無法鬧出大事的情形下,便留容他在寺中歇腳。

  這一天正是七夕,趙國的青年男女紛紛走上街頭,尋覓意中人去了。

  這俗世節日與寺院無關,所以慈心寺中幾位和尚仍舊坐在殿中做著晚課。

  這時候慈心寺方丈眼角瞥到那位掛單和尚又鬼鬼祟祟地想要離開。

  慈心寺方丈心中已經生出不滿。

  作為一個掛單和尚,既不做功課,也不交化緣銀子。

  整日不知所蹤成何體統!

  慈心寺方丈決心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和尚。

  他便跟著掛單和尚向外走去。

  到了院中慈心寺方丈出口叫住正要推門而出的掛單和尚道:“今晚是世俗男女的節日,你一個和尚不知道避諱,又要去哪里!”

  這話說得極其嚴厲,慈心寺方丈六十多歲,已經當了二十年方丈。

  他說話時自有一股威嚴,寺中小和尚背后都偷偷稱他為羅剎方丈。

  誰知道掛單和尚不急不緩的回過頭來,面上卻露出冷笑。

  他看著慈心寺方丈道:“你既然要多管閑事,就要做好短命的準備。”

  掛單和尚看著只有四十歲上下,雖然身上有一股詭異的霸氣,年紀卻應該比慈心寺方丈小上不少。

  更何況他作為一個和尚,言語中一分慈悲心都沒,直說死啊活啊的字眼。

  更是對慈心寺方丈毫無敬意,直用你字來稱呼。

  這樁樁件件都惹得慈心寺方丈極為不塊。

  他雖然掌管的只是一個小小寺院,但他自身武功卻極為了得,已經有三十年內力。

  在周圍各寺院中,慈心寺方丈是當仁不讓的武功翹楚。

  要訓斥一個沒有內力的掛單和尚倒無需顧慮太多。

  慈心寺方丈嚴厲地“哼”了一聲道:“阿彌陀佛。看來你定是要在今晚出去犯色戒了。

  雖不知你是在哪座寺院出的家,今日貧僧卻要代行職責,也好讓你知道佛祖慈悲,羅剎威嚴!”

  說罷他便拉開架勢,擺出一套羅漢拳的起手式來。

  而掛單和尚卻是渾然不怕,冷笑著說道:“你正是不知我從哪座寺來,才敢如此同我說話。”

  他還待說兩句便出手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小方丈。

  忽然慈心寺方丈抬頭看向夜空,震驚一般喃喃道:“達摩寺主持…”

  那掛單和尚面色一凜,喝問道:“你如何知道!”

  就見慈悲寺方丈指著夜空道:“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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