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護終于帶著所謂的“仙丹”回來了。路上他吃了一顆,酸酸甜甜的味道居然還很不錯。
吃下去身體暖暖的,然后就沒什么然后了。
似乎也并沒有那么神奇的功效。
當然,自己這幾天身體也是無礙,至少說明這仙丹沒毒吧。
宇文護隱約感覺自己上了那位“真玉道長”的當,但是對方又沒有要自己的報酬,說是被騙,實際上也談不上。
怎么說呢,宇文護總感覺好像有什么不對勁,但又不太說的上來。
有點像是一拳打空氣的那種憋屈感。
被耍了還無話可說。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這話倒是有點意思啊。
現在長安諸君都當我宇文護是國賊。
我若是國賊,又何必留著宇文邕?我自己取而代之不就好了么?”
宇文護一個人自言自語了一番。
現在長安朝臣都認為宇文護死了就會天下太平,實際上大錯特錯!
如果繼續八柱國制度,如果繼續按照以前的施政方針來運行國家,那么要么國家分裂,要么改朝換代,根本就是無可避免。
他宇文護做錯了么?趙貴殺錯了么?打壓六柱國勢力錯了嗎?
沒錯的啊!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收攏宇文家的權力,把以前的“股份制公司”,變成獨屬于宇文家的“家族企業”。
現在的爭議無非是,這個家族企業到底是屬于他宇文護一脈呢,還是宇文泰一脈。
“來人啊,去遵善寺,請真玉大師來給仙丹開光。”
給仙丹開光是個什么操作,宇文護也不知道,怎么看怎么怪異。但是閻姬信佛,要是不請得道高僧給仙丹開個光,那么,這個仙丹閻姬是絕對不會吃的。
這點他宇文護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總體說了,他現在的心情還是非常不錯的。
然而回到府邸,宇文護的心情就瞬間從高峰跌落到谷底!
誰也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動他宇文護的女人,而且一動就是一網打盡,一個都不放過。
昨天深夜,一群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長安潑皮,潛入大冢宰府。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反正今天早上發現,宇文護家的妻妾,女兒,養女,全部被這些采花賊玷污了!
而且是脫光了衣服,用繩子吊著手腕綁在門楣上!那樣子極為慘烈!
可把宇文家的奴仆暗喜壞了!
這些他們曾經夢里才能覬覦一下的女人,現在可以身體隨意觀看,何其美哉!
只有一個潑皮因為睡妹子睡忘記了,在閨房里被逮個正著!事情才會暴露。
不然到現在宇文護都不知道,是誰有那么大本事和能耐,把跟他有關的女人一鍋端了!
“那我娘呢?我娘怎么樣?”
宇文護揪住侯龍恩的衣領,對著他怒吼道。
他現在對這個廢物失望透頂。
“大冢宰,您不是說老夫人喜歡清凈,現在在皇湯石井嗎?”
皇湯石井,西魏北周時期建立的一個給皇族使用的溫泉山莊。那里比較安靜,最重要的是,有溫泉有山,易守難攻。
“府里所有衛士,留下十個,跟我一起去皇湯石井。其余的人,直接去京兆府,幫忙去抓潑皮!
對了,別忘了去遵善寺找那個真玉大師,讓他帶著法器,去皇湯石井,就說我要給仙丹開光!正好母親在那邊,讓她也當場看看!
今晚要是不能把長安周邊所有潑皮一網打盡,送到我府邸。你提頭來見!”
宇文護徹底的暴怒了!
自家所有女眷在府邸里被一群長安潑皮給玷污了!這怎么看怎么像是天方夜譚好吧!
宇文護帶著十個侍衛,輕車簡從的前往皇湯石井,留下戰戰兢兢的侯龍恩。
“愣著干什么,快去遵善寺找真玉大師啊啊!”
侯龍恩不耐煩的對手下說道。
當“真玉大師”聽到宇文護派人前來邀請自己去皇湯石井去給某個東西“開光”時,微笑著應承下來,等那位侍衛模樣的人走后,他才大大的松了口氣。
“楊素,通知老魚,按既定方案行動。皇湯石井上空冒起煙火后,總攻大門!
希望他曾經的那些府兵同僚們靠得住!”
“主公,不叫竇毅派兵嗎?竇毅大軍駐地離那里不遠啊!”
楊素憂心忡忡的說道。
魚俱羅神勇無雙,但他曾經的同僚們靠譜么?這可是提著腦袋在辦事啊!
“但是也容易引起宇文護的警覺!老魚帶著人不容易被發覺。此事并不在于人馬多少,而在于是否能發動隱秘。
只要我們能把宇文護的人頭帶出皇湯石井,何愁大事不成!
又不是要跟宇文護的侍衛拼個你死我活!”
高伯逸對楊素指出此役最大的要點,就是兵貴神速!
“嗯,主公思慮周全。對了,宇文護府邸昨夜出了采花賊,家中女眷無一幸免!聽說是一群長安潑皮干的。”
楊素一臉崇拜,這種事情無異于掰開宇文護的嘴巴撒尿,居然被一群流氓無賴做到了!
就連自家主公高伯逸也做不到啊!
高伯逸聽到了面色微變,痛苦的捂住額頭。
“主公,此事是不是不妥?”
“非常不妥,切記不可告訴魚俱羅,這事十有八九是他老弟魚贊做的!他這樣似乎還幫忙引開了宇文護身邊的護衛。
只是我們事后要去京兆府里撈人了。”
魚贊這廝果然膽大包天,無論誰的建議都不聽,愛出風頭!
他一心想干一些驚世駭俗的大事。玷污宇文護的女眷,那是因為宇文護權勢滔天。
他們這幫人就是特別接窮苦人的地氣,看不慣權貴作威作福,所以才玩這么一出。
能在宇文護頭上拉屎,也算是一項難得的成就了!如果那個人不是宇文護而是宇文邕,估計魚贊大爺還不屑去玷污對方的女眷,因為“兒皇帝”宇文邕,在長安誰都知道是宇文護的舔狗,收拾這種人又能有什么成就感?
估計魚贊大爺就是這么想的吧。
“楊素,此番還靠你多溝通聯絡了。我們的關中之行是滿載而歸還是白跑一趟,全看這一波了。”
高伯逸拍拍楊素的肩膀說道。
“主公請放心,楊素定然讓那些人在約定時間出擊!”
“你做事我一向是放心的。對了,獨孤伽羅怎么樣,有沒有要死要活的?”
高伯逸關切問道。
“還行吧,除了整天發呆和偷哭,沒什么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