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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破甲

  “但技巧并不是萬能的,如果你剛剛使用全力,在我反應過來之前,我可能已經被一劍砍死了。”

  兩人只是互相了解對方的武技,并非真正的切磋,陳武腦子很清醒,不會自己找罪受,找一個比自己厲害點的叫學習,找布萊斯這樣的是嫌大米吃多了。

  他現在都無法估算布萊斯的力量和速度極限到底能達到什么程度,用超人形容他毫不為過,而艾澤拉斯這樣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前世布萊斯可并未在歷史留名。

  布萊斯擺弄著自己的巨劍,他一手提著巨劍橫在胸前,一手按了按劍身前段,一會兒又按一按劍身后段,然而又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

  “原來如此,以強擊弱嗎…”

  他之前并非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戰斗時這些都是本能,他從來沒想過給這種幾乎是常識的戰斗方式想一個具體的‘名字’。

  “就是簡單的杠桿原理…”陳武頓了頓,他不太清楚侏儒的工程學這時候在人類世界有沒有廣泛傳播,甚至通用語是不是有Lever這個詞他都不知道。

  “就像碼頭上的吊臂?”

  “呃…差不多吧。”

  陳武決定岔開這個話題,前世科學的那些事現在還是不要拿出來說的好,有很多東西他還需要時間進行觀察和驗證。

  “那么你要如何進攻呢?”布萊斯問道。“畢竟你不可能永遠只是防御。”

  陳武直接抬起了長矛,布萊斯會意,提起巨劍豎在胸前,擺出了防御的姿勢,然后自己又是一愣,原來他曾經學習的防御方式也是這樣的!只是教導他的騎士從未這樣描述而已!

  “來吧!”他沖陳武點頭示意。

  陳武還是之前的姿勢,只是這一次挺直了上身,將重心放在了在前的左腿,右手抓著矛尾貼在了腰側,左手作為基點擺在了正中。

  他扭腰,送矛,矛尖猶如一朵綻開的梨花,矛身發出呼呼的嗡鳴,布萊斯順勢抬起手臂,橫起巨劍想要架住刺向他左側喉嚨的長矛,但陳武只是虛晃一矛,腰身回扭,矛尖回撤躲過了巨劍。

  布萊斯瞬間就做出了反應,前邁一步,抬起的巨劍順勢向前斜劈而下,目標仍是陳武的長矛。

  誰知陳武突然松開了左手,矛尖戳在了布萊斯邁出的左腳邊,鎖死了他繼續向內側突進的路,然后自己突然右向前突進,同時右手一翻,矛尖不動,身體將矛尾帶向布萊斯右側,再次用矛身中段擊向巨劍的劍身。

  布萊斯已經吃過虧,當然不會再吃第二次,強行止住劍勢,右腳前跨,擋住長矛進攻路線,同時手臂反向揮擊,巨劍繞過長矛直擊陳武的胸膛,兩人身高差距過大,這一劍原本應該揮向陳武的腰腹。

  陳武右手向上一提,同時實握變虛握,長矛一下子被抽起,左手把住矛身前段,右手再次實握,布萊斯的巨劍剛好揮至,陳武在前的右腿向前一曲,左腿拉直,身體前傾,左臂伸直與左腿平行,右臂九十度彎曲與右腿平行。

  他的長矛頓時再次橫在了布萊斯的劍路上,但布萊斯已經來不及再次改變劍勢。

  陳武右腿猛的用力彈起,帶動腰背一扭,這一次直接的碰撞沒有撞開布萊斯的巨劍,巨大的力量直接讓他失去了身體的平衡。

  他登登登連退三步,矛尾杵地才堪堪止住身形。

  布萊斯沒有追擊,歉意的對陳武扯了扯嘴角。

  “沒收住力道。”

  把長矛擱到肩膀上,陳武齜牙咧嘴的甩了甩胳膊,長矛差點都讓他給一劍‘拍’折,手掌更是被震的針扎一樣發麻。

  能發能收說的畢竟不是力道能發能收,他能把本身的力量控制到這種程度,已經很讓陳武意外了,那需要對肌肉和整個身體的協調性有非常強的掌控能力,陳武自忖前世巔峰時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布萊斯,你又賴皮!”

  陳武和布萊斯抬頭,艾達爬在窗戶上,幾乎露出了半個身子,一臉搞怪的沖布萊斯做著鬼臉。

  “你對我的進攻路線似乎能夠做到預判?”布萊斯沒理那個小丫頭。

  “武!加油!打敗他!”艾達沖陳武捂了捂小拳頭。

  陳武能看見吉安娜金色的發絲在窗簾旁閃動,他沖艾達笑了笑,繼續對布萊斯說道:

  “我所學習的武技里有一種和你進攻時使用的技巧很像,雖然不是完全一樣。”他對布萊斯說道。

  “也是巨劍嗎?”

  陳武搖了搖頭。

  “是單刃劍。”通用語中并沒有單獨表述“刀”的單詞,他只能用單刃劍這個詞了。

  “有單手使用的,類似彎刀,但形制不同,也有雙手使用的,其中有直刃的,也有劍身彎曲的…像這樣…尖端保留了刺擊需要的銳利…”

  他在布萊斯的巨劍上比劃幾下,大概講了一下前世的漢環首刀,明雁翎刀和大刀的形狀特征。

  “這種武器也是以劈砍為主,不過攻擊的方式和你不同,看你剛剛的戰斗,你應該是習慣于以背和手臂的力量去攻擊,卻很少用腹部以下的力量,我想這應該是你為了減少武器的攻擊距離,加快攻擊速度的原因,但我所學習的武技是盡量用全身的力量去進攻,而且同樣是以防御為主。”

  “哦?”布萊斯一愣。

  “你能演示一下嗎?”

  “當然,就當感謝你為我講解怒氣的特性。”

  布萊斯習慣性的撓了撓自己的下巴,他有講解什么有關怒氣的特性嗎?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陳武不由的笑了笑。

  “你說怒氣的使用者需要不斷的進攻才能更好的調用怒氣的力量,而且我發現你并非不注重防御,而是將防御隱藏在進攻中,你的第一進攻目標永遠都是我的長矛,而不是我本身,這其實和我所學武技的理念本質是相同的,只是實現這一理念的過程不同。”

  “至于單刃劍…”陳武將手里的長矛遞還給那個衛兵,衛兵十字盔下的眼神看著他時明顯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怪異。

  “能借用一下你的長劍嗎?”

  衛兵拔出了腰間的長劍,陳武接過掂了掂,超過六磅,長度近一米二,這種長度在前世已經是雙手劍的范疇了,但艾澤拉斯的人類手掌普遍更加寬大,單手劍的劍柄也能讓陳武雙手握持。

  他握住長劍,站到布萊斯身前,布萊斯眼神鄭重,一眨不眨的盯著陳武每一個動作。

  陳武前弓步下蹲,身體微轉,將長劍斜立。

  “因為是單刃劍,所以我可以將自己的身體盡量藏于無刃的一面,即便發力進攻或是防御,也要如此,身體保持傾斜,讓自己與武器盡量保持一條線。”

  “你…算了…”陳武看了看那個衛兵。“讓他來吧。”

  “阿契爾!”

  衛兵走過來立正擊胸,金屬盔甲發出碰撞的脆響。

  “你攻擊我。”

  衛兵看了看布萊斯,見布萊斯點頭,才有些猶豫的抬起長矛。

  “只是個演示。”

  陳武的安慰似乎起到了作用,衛兵擺出了進攻的姿勢,左腿微微前弓,洗了一口氣后刺出了長矛。

  力道軟綿綿的,速度也很慢,陳武卻像是暴起捕食的獵豹,整個身體突然彈起,長劍與長矛一碰,發出金屬與木頭碰撞的悶響,當衛兵再次反應過來時,陳武已經一腳踏在他前出的左腳前,長劍劈在了他頭盔下的縫隙里。。

  他的十字盔造型很‘長’,下部延展出的部分正好護住了脖頸,陳武的長劍被微微卡住,并沒有劈在他的脖子上,他扭動身體,長劍輕輕一抹,隨后收劍退后幾步,看著發呆的衛兵和皺眉思考的布萊斯。

  “原來如此…”布萊斯眉頭舒展。“你在攻擊長矛時,手臂并沒有動,而是利用全身的力量帶動長劍,這樣即便你沒有揮動長劍,長劍也能產生足夠的力量,而且那一瞬間你的長劍似乎有一股回轉的力量,就好像…。”

  布萊斯又皺起眉,想了片刻。

  “就好像你整個身體帶著長劍勾了一下長矛,所以阿契爾雖然沒有使用很大的力量,也被長矛帶的失去了一瞬間的平衡。等他重新調整平衡的時候,你已經突進了長矛進攻的死角,而你最后拖動長劍的那種攻擊,是為了進一步擴大傷口嗎?”

  “的確如此,用我的語言說,這叫“崩”!不過最后一擊的最終目的其實是為了破甲!”

  布萊斯眉頭舒展,這正是他所疑惑的。

  雖然高階戰士可以依靠怒氣擊破敵人的鎧甲,但如果兩人都是高階戰士,那么被擊中的一方一樣可以使用怒氣防御,此時便需要更為有力量的武器去擊破敵人的鎧甲。

  一般全副武裝的高階戰士最少都會披三層甲,最里面是多層亞麻壓制的內襯,之后再披上一層罩衫鎖子甲或皮甲,外層再覆以板甲,一般的攻擊很難同時擊破三層甲胄,而這樣的重量對高階戰士來說其實根本不算什么,他們甚至可以在穿著重甲的情況下,在戰馬上靈活使用超過20英尺的騎槍。

  相應的,洛丹倫的戰士選擇用巨大的戰錘來應對厚重的盔甲,暴風城的戰士則選擇了巨劍,其中洛丹倫是阿拉索帝國分裂出的最強大的王國,暴風城則是索拉丁最后的血脈所建立的,其他王國不是如洛丹倫一樣選擇訓練戰士使用戰錘,就是和暴風城一樣選擇巨劍。

  但這兩種武器的使用難度非常高,巨大的重量使得一般人甚至連揮舞它們都做不到,一般的士兵穿著厚重的鎧甲,剩余的力量只能使用更加注重防御的劍盾或短矛與盾牌,一些精銳的士兵能夠在穿著重甲的情況下揮舞長柄武器或一些較輕的鈍器,而民兵或是貴族的私兵則是有什么用什么,通常情況下他們的手里只有一把長劍。

  所以大部分能夠使用戰錘和巨劍戰斗的,大抵都是騎士出身的高階戰士,少有的天賦異稟者也會被提拔為騎士,而這樣的精銳戰士在整個人類世界中數量也是非常稀少的。

  他所疑惑的,正是陳武所使用的劍術是如何應對重甲目標的?高階戰士靠的是怒氣,陳武國家的那些戰士也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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