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街上回到店鋪之后,顧判索性關了門,回到二樓的臥室等待夜幕的降臨。
這一次,和前兩天一模一樣的陰森場景如約在午夜時分降臨。
幾十層樓,幾千級臺階…
一成不變的黑暗逼仄樓梯間。
身后依舊有隱藏在黑暗中的恐怖聲音在不停追趕。
通向頂樓的墻上,還是那扇仿佛被鮮血浸泡過的的鐵門,暗紅顏色的鐵銹從門上掉落下來,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特別的痕跡。
門并沒有像上次那樣關死,而是打開著一道可容人通過的縫隙。
他便直接推開而入來到天臺,然后頂著呼嘯的寒風,在詭異恐怖的氣氛籠罩下,毫不猶豫直奔天臺的邊緣。
然后根本不等按部就班先站上防護石欄,就以決然的姿態猛地向前一躍。
“終于…”
“跳樓成功了!”
瞬間失重的感覺中,顧判反而長長松了口氣。
那只破壞掉劇情延續的手并沒有出現。
他終于可以將這個恐怖的強迫癥電影繼續進行下去。
但就在下一刻。
他的手腕再一次被狠狠抓住,一把將他整個人拉了上去。
甘霖涼!
顧判面無表情睜開眼睛。
轉身端起床邊小柜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他又從那個奇怪的“夢境”之中醒了過來。
還是沒能把上一次未完成的情節繼續補完。
也沒能捕捉到抓住他的那個人的身影。
這一次,有所準備的顧判僅僅是看到了一只手。
一只纖細白皙,如玉細膩的手。
將他在最后一刻拉了回來。
沒錯,那只手確實很細很白,甚至是像玉石一樣閃閃發亮。
因為它根本就沒有血肉,只是一只燦白的骨頭架子,想不細不白都說不過去。
他有種很無奈的感覺。
為什么非要把他拉回去呢?
就讓他直挺挺地摔下去不好嗎?
這樣大家就都省心了不是嗎。
分神降臨后第四天凌晨。
顧判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從床上坐起身體,仔細感知著剛剛出現的變化。
數個呼吸后,他的面色一點點變得沉凝起來。
就在剛才,他忽然感覺到,這幾天以來一直不依不饒對這具身體產生影響的“東西”,完全消失不見了。
準確來說,是弗蘭肯除了記憶碎片外遺留下來的那些恐懼情緒,已經完全消散了。
也就意味著,他以后再也不能以第一視角旁觀者的身份,去觀察那個詭異的夢境,分析當初弗蘭肯的經歷與想法,而只能是自己去體驗和探索。
或許連那個噩夢會不會繼續存在,都還是個未知數。
但這并不是讓他感到壓抑的主要原因。
真正讓他感覺到不爽的是,身體上感覺陡然多出來一道沉重的枷鎖。
顧判瞇起眼睛,發現事情的發展變化再一次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這道枷鎖的出現,預示著他對這具身體的強化將遭受到更大的阻力,在上一個武魂世界中行之有效的辦法,很有可能會在這里無法走通。
他必須要加快行動了。
于是第四天天還沒亮,顧判便打好背囊,準備好干糧飲水,悄無聲息離開了這座夜幕籠罩下的小鎮。
他要先取道正南,來到一百多公里外的慕尼市,再乘坐火車前往整個德羅巴帝國南方最大的城市,阿塞貝爾首府。
按照小鎮治安官提到的信息,那位黑/幫老大好像后來就定居于此,如果有可能的話,也可以去偷偷觀察一下,在他身邊還存不存在疑似擁有超凡力量的人。
還有那位疑似是魔術師的老者,好像也是阿塞貝爾市的人,如果他還活著,也可以當成是重點目標探查一二。
畢竟只有接觸到了世界可能存在的另一面,才能尋找到有效提升自身實力的手段,更重要的是,如果這里真的有紅衣古宅隱藏起來的線索,在超凡者群體中才會得到更加詳細的信息,好過大海撈針般到處打聽有關古宅的靈異事件。
站在小鎮外的岔路口,顧判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隨即毫不留戀地轉身南下。
鎮子里肯定隱藏著他還未能發現的秘密。
比如每天午夜毫無征兆降臨的幻境或是夢境,又比如正在變得越來越古怪的小鎮居民…
但現在的他還不具備破開迷霧的能力,只能留待以后再反過頭來處置。
被黑暗籠罩的小鎮安靜蟄伏在那里,就像是一只正在沉睡的巨獸,毫不在意一個渺小的生命體剛剛從自己的體內離去。
慕尼市火車站,顧判花費三十馬克買了張第二天前往阿塞貝爾市的車票,然后就在附近找了一間飯館吃了午飯。
慕尼市說是一個城市,面積卻并不算大,如果不是有一座火車站和郊區的幾家工廠提供了大批就業崗位,說不定早就衰敗下來。
吃完飯,顧判花了幾個小時時間就在城區里轉了一圈,在詢問了慕尼市內幾乎所有和技擊有所聯系的道館后,他已經對在這里能否尋找到可以真正修行變強的秘法不抱有任何希望。
然而就當他準備回到旅店的時候,他瞥見了大路邊的一個小巷子里面,似乎懸掛著某某技擊館的牌子。
招牌那么破,一看就是收不到什么學生的樣子。
但是來都來了......
顧判猶豫了一秒鐘,最終還是朝著那間一看就快要倒閉的技擊館走去。
已經浪費了這么長時間了,只剩最后這一家,就算再浪費一下也沒什么太大損失,但萬一要是有了收獲,那就是血賺。
半開的門后是一張接待柜臺,里面坐著一個哈欠連天的年輕姑娘,她一直在那里低頭打瞌睡,根本沒發現有人剛剛進來。
整個技擊館里面安安靜靜,沒有任何學員練習的聲音,也怪不得她大白天的就坐在這里打瞌睡。
當當當…
顧判進門后直奔柜臺,輕輕敲了敲桌面。
年輕姑娘一個激靈,猛地坐直身體,一臉茫然看了眼顧判,“先生,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你們這里,主要都能教些什么東西?”
顧判剛剛開口,便被那位胖姑娘激烈的反應直接打斷。
“父親!有人要報名了!”
“真的有人要報名學習呢!”
她聲嘶力竭喊著,閃電般從椅子上彈起來,朝著館內跑去。
不到兩秒鐘時間,她便又猛地從里面沖出,啪地拉住了顧判的衣袖,生怕他直接轉身走掉的樣子。
顧判微微瞇了瞇眼睛,心中對這間似乎下一刻就要關門倒閉的技擊有了一個最初的評價。
可以留下來再看一看,它似乎有點兒東西。
別的不說,單看這位雀斑妹紙動若脫兔的矯捷姿態,還有她死死抓緊自己衣袖的巨大力量,都說明了這一點。
雖然說有可能是金錢的誘惑讓她迸發出了如此巨大的能量,但如果沒有一定訓練基礎的話,那也難以達到如此令人詫異的效果。插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