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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裝備繼承者

深夜無星  安靜平穩的陽丹郡妖人府分府。

  大地晃動,濃霧般的黑煙陰氣伴隨著刺耳的吼叫,將夜色撕扯粉碎!

  閉眸養神的陽丹郡分府主嚴坤猛然睜眼,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好重的陰氣!

  壞了,陰脈出問題了!”

  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是陰脈出了問題,嚴坤大步一邁就要闖出房間,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來到門前,嚴坤拉開房門的一瞬,一雙大手突然從他背后浮現,一把拉住了他的肩膀,將他拽回了房間!

  “什么人…唔!”

  措手不及的襲擊讓嚴坤甚至來不及反應,只發出了半聲驚呼!

  嘭——

  打開了一條縫隙的房門被重重關上!

  剎那間,房間內金光暴漲,宛如一顆烈陽墜入房間中。

  砰砰砰砰——

  地面一陣急促而連續的顫動后,一切歸于平靜。

  咯吱——

  房門被重新打開,隱約間好似有一尊魁梧的身影帶起一陣微風中房間里走出來。

  陰脈暴走,整個陽丹郡妖人府陷入一片混亂。

  大量的陰氣彌漫化作黑煙濃霧將妖人府包括,通往陰脈的地道中,一頭頭陰鬼蜂擁從中奔跑逃出。

  一時間,整個妖人府亂作一團。

  調動妖魔士兵和秘尉有序迅速的剿滅從陰脈中走出的陰鬼,妖人府院首樂平一臉陰沉。

  我昨日才去看過陰脈的封印,完好無損,今天就突然爆發了。

  這里面肯定有人動了手腳!

  心知這次陰脈突然暴走,一定是有人在暗地里動了手腳,樂平又怒又驚。

  這里是妖人府的中心地區,居然有人能悄無聲息的潛入進來,破了陰脈的封印,導致暴走。

  往深處想想,此人若是不去破壞陰脈,而是選擇暗殺…

  “院首大人,出事了!”

  就在樂平心頭沉凝對這個破壞力陰脈鎮壓的潛入者而深感忌憚時,一位秘尉突然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又出什么事了?”

  聽到出事,樂平眼角一抽。

  “分府主…分府主他…”支支吾吾,秘尉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頭的驚慌,咬牙道:“分府主他死了。”

  “什么?!”

  雙眼瞪大如銅鈴,樂平一把抓起了跪在地上的秘尉:“你說什么?分府主死了?”

  被樂平抓著,秘尉眼中恐懼慌亂,連連點頭道:“是的院首大人。

  陰脈暴走,屬下見分府主一直未曾出現,便前去尋找。

  結果…結果在分府主的房間里,看到了他的尸體。”

  這下,樂平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怒來形容了。

  而是徹徹底底的驚恐和錯愕。

  “快帶我去看看。”

  強自鎮定下來,樂平讓秘尉火速帶自己前往了分府主嚴坤的房間。

  片刻后,嚴坤的房間。

  面沉如水,眼底透著深深震驚的樂平蹲下身子,替死不瞑目的嚴坤合上了雙眼。

  這傷…

  他是被活活打死的嗎?

  眼神緩緩掃過嚴坤傷痕累累,布滿了各種拳印痕跡的尸體,樂平的手指微微顫抖。

  嚴坤和他同為返祖境真身級,但身為分府主,嚴坤的實力已經觸摸到真身級的巔峰,開始初步塑造吞靈器官。

  最多十年,他就能突破真身級,成為吞靈級的妖魔。

  可現在…

  他卻被一個悄然無聲摸進妖人府的兇人給活活打死了。

  甚至連還手呼救都沒做到。

  一時間,樂平感到一股深深的冷寒。

  昏暗的房間角落里,仿佛現在就有一雙眼睛在默默地看著他。

  眼神驚悸的掃視了一圈房間,樂平整了整衣襟站起來。

  “分府主的事情,暫時不要外傳此事,先把陰脈暴亂鎮壓了再說。”

  強自壓下心中的不安,樂平沉聲對著一旁的屬下們吩咐著。

  “屬下領命。”

  應了一聲,幾名秘尉將嚴坤的尸身收斂一下,悄悄地封存了一起來。

  城內正樓的頂端,負手屹立在獵獵作響的妖人府大旗之上,向淵默然看著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的妖人府。

  這個程度差不多了,既能讓牽扯住妖人府的力量,又不會波及到平民。

  超遠視野下,看到了面色復雜的妖人府院首樂平,向淵輕輕一笑。

  他原本是打算將這座妖人府的分府主和院首全都擊殺掉的。

  但后來想了想,如果妖人府連一個指揮官都沒有,怕是不好處理這般規模的陰脈暴亂。

  他的目的是牽扯晉國內部力量,而不是造成大規模的破壞。

  所以擊殺分府主就足夠了。

  這位院首…算是僥幸撿了一條命。

  觀察一會手忙腳亂妖人府,向淵縱然一躍,百米龍翼驟然展開,朝著遠方飛去。

  陽丹郡之后。

  周邊包括中城郡、豐望郡、盱清郡、沂臺郡、順丘郡、密永郡等一十六個外郡的陰脈,相繼被人破開封鎮。

  并且在陰脈被破的當天,此郡妖人府的院首或者分府主都會遭遇一個神秘兇人的襲擊。

  一十六個外郡,僅僅只是三個人僥幸逃脫了此人的襲擊。

  但也僅僅只是撿回了一條命,三人都沒有發現對方究竟是誰。

  外郡陰脈接連被挑,混亂的同時,也給靠近晉國腹地的內郡提了個醒。

  在接下來向淵破壞內郡陰脈的時候,他們提早設下的埋伏,讓向淵險些被圍。

  但因為有著疾風步這樣的隱身神技,又有著九重棺收斂氣息。

  幾次圍堵不僅沒有成功,反倒讓向淵發起狂來!

  當場殺了好幾個參加圍堵的分府主和院首,又破壞了幾處內郡的陰脈后,瀟灑離去。

  經此一役,晉國內部的混亂變得越發棘手和困難起來。

  面對這樣一尊來無影去無蹤,發起飆來一般返祖境妖魔根本就扛不住的兇人。

  一時間整個晉國內部風聲鶴唳,被向淵光臨過郡省擔心他去而復返。

  沒有被光臨過的就每日憂心忡忡,不知道哪天就會輪到自己。

  在這種國內情況愈發嚴重的情況下,晉國朝廷終于坐不住。

  迅速派遣七尊望星級返祖妖魔,全國搜查向淵的蹤跡,勢必要將其擊殺。

  數月后。

  風塵仆仆的向淵回到了晉國與大梁的邊境。

  數月苦功,他披星戴月,晝夜不息,將晉國內部攪了個天翻地覆,連破二十七條陰脈封印。

  讓整個晉國內部近半的力量,都用在了鎮壓陰脈暴亂上。

  站在晉國邊境,向淵扭頭看了一眼身后,那里妖云漫天蔽野,陰沉昏黑。

  七道龐大的陰影正在其中游走,不時一道滲人的目光如大型探照燈般在濃霧中亮起,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你們慢慢找吧,爺先走了。

  在晉國的任務已經基本完成,向淵展開龍翼跨過了怒江,返回了大梁國內。

  他這次返回東土,除了找少年商人討回三萬年前的那道人情外,還有一個任務。

  原本他是打算先完成這個任務后,再動身前往晉國。

  但是由于他回來的時候,晉國的對于大梁等四國的壓迫已經很嚴重了。

  所以他只能先行前往晉國,把人情要回來之后,攪亂晉國這鍋水,給自己的下一個任務,騰出時間來。

  站在河岸邊,望著對面晉國國土上,那七個還在尋找他的望星級妖魔,向淵默默記住了這幾個妖魔的氣息。

  追了我一個多月,感覺一定很爽吧。

  沒關系,等老子事情忙完了,我就過來找你們。

  到時候咱們一定要好好。

  促!膝!長!談!

  捏動指骨發出啪啪脆響,向淵眼神浮現幾分戾氣。

  他有武道本能千里追魂,只要記住了這幾個妖魔的氣息,日后尋找時,靠近一定范圍,冥冥之中就會生出感應。

  就是躲到地底,也會被他找出來。

  記住了幾個妖魔的氣息,向淵轉身沒入了大梁國內。

  而向淵不知道的是,在他轉身回到大梁國的時候。

  那七個搜尋他蹤跡的妖魔中,有一個妖魔隱晦的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碩大的瞳眸中閃爍著光芒。

  “侯爺,有發現?”

  走到司馬安身旁,晉國武安軍總帥林甲輕聲問道。

  收回瞳眸里的光芒,太池侯司馬安輕輕搖了搖頭:“沒有,這片我們已經找遍了,估計那人怕是已經逃往了別處。”

  “此人行蹤飄忽,時隱時現,難以捉摸,依著侯爺看,會不會是…”

  “你我的任務是找人,其他的事情不要妄加猜測。

  把周邊再找找,如果真是找不到,就回去。

  一切都等我兄長從大妖嶺回來,再做定論。”制止了林甲的猜測,司馬安緩聲吩咐著。

  “明白了。”眼神異動,林甲沒有再說什么,轉身繼續搜索去了。

  返回大梁的向淵一路直行,五天的功夫橫渡了大半個大梁國突,回到了一座熟悉的城市。

  艷陽高照,春風微擺。

  鼻尖淡淡的青草味道,讓空氣中醞釀著一股暖意。

  向淵離開家鄉后來到的第一個大城市。

  也就是在這里,他獨戰錯服妖魔血失控的李天海,導致自身中了妖毒,最后遭遇趙家兄弟,獲得妖人府的存在。

  可以說,這里是他之后一系列遭遇的起點。

  這次不辭辛苦返回諸陽,向淵是為了給自己的不朽尸心,找一個合適的主人。

  不朽尸心經過他的人王血強化之后,獲得了給裝備者解封氣血封印的力量。

  所以他需要找一個人族,來繼承這件裝備,發揮他最大的效力。

  而諸陽,就有一個他認為可靠的人選。

  邁步走進了這座處處透著熟悉的城市,向淵按照腦海中的記憶,找到了自己曾經待了三年多的門派——貫一門。

  “這…”

  穿街過巷,回到了貫一門的駐地面前,望著面前已經改換門庭的高樓,向淵微微蹙眉。

  找了一旁茶攤的老板問了問。

  “勞煩打聽一下,這里的貫一門哪去了,是搬走了嗎?”

  正在收拾桌子的老板聽到向淵的話,抬頭看了他一眼,其魁梧雄渾的身影,讓老板本有些不耐煩的神情,一下堆起了笑:

  “這位爺怕是許久沒來諸陽了吧,貫一門七年前就已經沒了。

  現在這里叫虎豹堂,里面的高手不比當年的貫一門差。”

  “沒了?”聽到貫一門七年前就沒了,向淵神情一愣,當年他走的時候,整個諸陽內已經沒有什么高手了。

  而他還把踏入暗勁的經驗總結留給了王柏。

  按理說以王柏的水平,有了他的經驗總結,已經很快就能踏入暗勁。

  那又是什么原因,導致一個有暗勁高手坐鎮的貫一門,短短三年時間就沒了?

  “你知道貫一門是怎么沒的嗎?”

  “好像是有一伙人上門踢館,當時的門主落敗了,所以貫一門就被人家搶走了,改成了現在的虎豹堂。”茶攤老板想了想說道。

  “被人踢館搶走了?”雙眼微瞇,向淵扭頭看了一眼身后改了名虎豹堂。

  “這個虎豹堂的管事叫什么?”

  感受到向淵身上無意間散發的一抹兇意,老板身子一抖,渾身雞皮疙瘩冒起:“好像是姓周…

  對,姓周,叫周戎虎!”

  “周戎虎?!”腦海中瞬間浮現了一個面帶匪氣的中年男人模樣,向淵冷笑一聲:“居然是這孫子。”

  捏響指骨,向淵邁步朝著這虎豹堂走去。

  身后,看到這尊大爺離去,茶攤老板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向淵走向虎豹堂,心里不禁暗忖。

  壞了,這人怕是貫一門的舊屬,虎豹堂要是知道我把他們給賣了,豈不…

  臉色一白,茶攤老板緊張的咽了口唾沫,也不敢在做生意,連忙收拾了一下,關了門一溜煙跑回了家。

  “站住!你找誰?”

  虎豹堂門口,兩個膘肥體胖,左腿上還掛著一根圓棍的大漢大喝攔住了上門的向淵。

  沒有理會這兩個野豬一樣的男子,向淵微微放開了對于威壓的收斂。

  山呼海嘯一般的壓力,頃刻間將兩個男子壓垮,砰的倒在地上,胯下迅速濕潤發黃了起來。

  龐大的精神力瞬間覆蓋了整個虎豹堂,找到了正在練功房里,揮汗如雨的周戎虎。

  身形一晃,眨眼來到練功房,向淵抬起一腳,將房門整個踹成齏粉。

  砰——

  巨響一震,房間里精赤著上半身的周戎虎猛然轉身,正好看到大門被向淵一腳踹成粉末的畫面。

  濃眉緊皺看著門外的向淵,周戎虎緩緩站直了身子。

  進了練功房,向淵漠然看著眼前的周戎虎。

  “王柏在哪?”

  “你是誰?周某人好像并沒有見過閣下。”凝重的看著向淵,周戎虎緩緩側起身子,擺出了隨時可以進攻的姿勢。

  “最后問你一遍,王柏在哪?”

  眼底深處金光一閃,向淵聲音微寒,屠殺了無數妖魔陰神形成的殺氣,在其背后形成了無邊恐怖的陰影。

  這種級別的殺意,豈是周戎虎這等凡夫俗子可以抵擋的。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周戎虎渾身驚顫,大驚失色:“我我我,我說,我說。”

  諸陽北城的一條街道拐角處。

  一名頭發花白,蓬頭垢面,肚子渾圓的老乞丐正拖著兩條殘廢的雙腿,吃力的扒著一家飯店運出來的泔水。

  那泔水不知放了多久,渾濁無比,惡臭難聞。

  可老乞丐卻像是根本聞不到,看不見一樣,大把的抓著桶里的東西,往嘴里塞,然后嚼兩下就咽下去。

  巷道口,看著那木訥吃著泔水的老乞丐,向淵松開了掐著周戎虎脖頸的手。

  “你走吧。”

  “多謝大俠,多謝大俠。”沒想到向淵居然這么輕易的就放了自己,周戎虎大喜過望,感恩戴德,一點形象都不顧及,連滾帶爬的跑了。

  放走了周戎虎,向淵緩步走到了老乞丐身旁,蹲下身來,抓住了他掏吃泔水的手。

  “這些年受苦了,跟我走吧。”

  被向淵抓住手,老乞丐本能的用另一只手抱住腦袋,似乎是經常被人打,已經養成了條件反射。

  可當他抱住腦袋,聽到向淵的聲音時,緊張的身子頓時一顫。

  放下手,透過擋在眼前雜亂的頭發,老乞丐渾濁木訥的眼睛漸漸恢復了些光芒。

  同時不由自主的留下了兩行清淚。

  “向…向…向…”

  似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話,老乞丐認出向淵,卻始終無法說出那個熟悉的名字來。

  不顧老乞丐身上撲鼻的惡臭和骯臟,向淵一把摟住了他:“兄弟,受苦了。”

  “向淵…”被向淵摟住的那一刻,老乞丐淚水橫流,終于如愿的喊出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放心,你的仇我幫你留著呢。

  等我治好你,我會讓你親自,報這份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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