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這種人最大的特點就是關系多消息靈通,收錢辦事。方蟄電話里交代繼續推進的事情,說明他的底氣不像有的人想的那樣簡單。
剛才南夏還打算免費送個消息,最終還是作罷了。兩人之間的關系就是生意往來,還沒到那個程度。做這一行的人,中立很重要。哪怕消息爛在手里,也別免費奉送。除非方蟄的價值很大,但是就目前看,方蟄的價值還不足以讓南夏做出偏向的判斷。
“事情跟我無關,看好戲就是了。”南夏笑著自言自語,端起面前的酒杯。他收的錢,是幫忙搞定土地的錢,跟別的事情無關,這個必須分清楚。
方蟄這邊再次拿起點,稍稍猶豫后又放下了。有的事情不能做,一旦開了口子,以后產生依賴性就麻煩了。方蟄這次做好的把大廈停掉,地賣掉的,企業搬走的打算。
對于某些人的承諾,方蟄覺得現在是個機會看看成色了。如果沉不住氣主動跳起來,反倒顯得落了下乘。還有就是蔣韻的事情,過了這次的考驗,可以納入可信任人員名單。
現實不是玩游戲,人心沒有點數可以看的到,忠誠度很多時候是由價錢決定的。
“我休息一下,你去訂一張明天上午的機票飛特區。”方蟄交代一句,進臥室休息。
如果說一開始方蟄非常的緊張,現在的方蟄已經不在乎了。發現最壞的結果就是那樣,有什么可緊張的呢?政府對遠大公司的支持,肯定是會議上集體通過的。作為華夏改革開放的橋頭堡,需要一家民企來做典型。既然是典型,只要不違法,想倒下可沒那么容易。
方麗姝出門辦事,方蟄躺下看著天花板,心里漸漸的有了更合理的判斷。
不排除很多事情發生的時候道理是無法解釋的,但這肯定是少數現象。既然如此,那就耐心的等待好了,說句不好聽的,該怎么還怎么。這不是說這一趟不該回來,回來了解情況很有必要。這個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有人覺得這是個機會,這一類人習慣了不拿點就是虧了。
或者說,這一類人的邏輯就是,你敢不帶我一起賺點?我跟你要錢是看的起你。
如果因為怕麻煩就妥協,這一類人和事情將來還會不斷的遇到,今后就只能在不斷的妥協中喪失底線。與其那樣不開心的賺錢,不如回到當初做一條咸魚的想法中去。
說到錢,現在的方蟄已經很有錢了,這些錢全部拿去買房子,靠收租就能活的很滋潤。方蟄從來就沒有什么必須要做到某種程度的雄心壯志,蓋樓都是被推著提前去做的。本意是再等兩年,亞洲金融風暴賺一筆之后再蓋個大廈。
漸漸放松下來的方蟄睡著了,最近確實累了一點。
夜幕降臨的時候,港城那邊的邱小優致電米國那邊調動款項,作為監督者的云玨,立刻在電話里提出了質疑:“我需要方蟄親口通知,才會在財務那邊簽字。”
“他有點急事回松江了,你打他電話吧。事情是他交代的,我膽子再大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撒謊。”邱小優表達了強烈的不滿,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忍著。當初云玨提出監督的時候,方蟄沒有反對,財務上確定了一萬美元以上的匯款需要云玨簽字的規定。
因為這個規定,云玨在海外公司那邊還掛了個職務,領一份工資,還有查賬的權利。
聰明的邱小優,只是對云玨表示不滿,不會對方蟄抱怨。當老板的把那么大一筆財產交給你管理的時候,任何監督都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不接受和不理解,說明你有問題。
方蟄是被云玨的電話吵醒的,沒想到這一覺能睡這么久,抓起在床頭充電的大哥大,迷糊的問一句:“哪位?”云玨聽到他的動靜,詫異道:“你在睡覺?這會那邊才天黑吧?”
“啊,午飯后睡的,最近有點累。”方蟄隨意的對付一句,云玨問了邱小優調動款項的事情,方蟄確定之后,表示要起來吃晚飯。云玨補了一句:“等下,是不是出啥事情了?”
“沒有啊?你怎么會這么想?”說這話的方蟄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不會傳這么快吧?
“真沒事?”云玨這邊覺得方蟄的語氣有點夸張,反倒覺得有問題。
“我能有什么事情?公司這邊有點事情必須我出面才能應對,我明天還要飛回特區呢。”
聽到這句話,云玨放心了:“那好吧,你趕緊去吃飯,記得別太累著自己。”
掛了電話的云玨還是有點不放心,拿起電話撥號,接通后問一句:“有人搞方蟄么?”
云浩這邊大驚失色道:“沒聽說啊?你聽誰說的?”云玨道:“沒聽誰說,就是感覺。”
“那我去打聽一下吧。”云浩答應下來掛了電話。
方蟄這邊出臥室看見蔣韻也在客廳里,便主動道:“我先梳洗一下,等下我吃飯的時候你慢慢說,對了,你吃過沒有?”方麗姝道:“我們都吃過了,我本來打算叫你的,蔣韻說你太辛苦了,讓我別吵醒你。”
方蟄聽到這話便沖蔣韻笑道:“辛苦了。”蔣韻微微欠身:“給老板打工要對得起工資。”
方蟄哈哈大笑,對方麗姝道:“你看看人家這個覺悟。”說著進洗手間。
出來時直奔餐桌,方蟄確實餓了,這一覺睡的時間有點長。坐下方麗姝端著一個砂鍋出來,蔣韻端著一盤大黃魚,一盤炒青菜。方蟄一點都不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始吃。
蔣韻坐在對面開口道:“人事調動的事情可以確定了,銀行那邊程序卡在市總行高層。據說是某位領導覺得,遠大作為一家民營企業,貸款數額過于巨大。”
“我們這批貸款半數來自建行,殷紅那邊沒有給一個說法么?”方蟄的語氣有點不悅,蔣韻低聲道:“建行那邊給了一期貸款,其他各行一期貸款都沒批下來。你知道的,今年如果順利的話,年中的時候各行的一期貸款就該批下來了。”
方蟄稍稍沉默一下后問了一句:“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啊。有人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我,給你點顏色看看,你見到我的時候最好乖乖的。”說完這個話的方蟄,眼睛死盯蔣韻。似乎想從她的臉上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