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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療傷

  輕車熟路地,喬魯諾把米斯達破損的內臟換了個遍。

  米斯達成功地活了下來。

  這個一分鐘前還七竅流血不能動彈的瀕死之人,此刻竟是活蹦亂跳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賦予死物于生機,帶來生命和希望。”

  “即使是替身能力,也和那個男人的邪惡大相徑庭。”

  一旁的承太郎愈發感慨。

  當然,他也沒急著再去打探喬魯諾的身份背景,也沒有就此心生偏見揪住不放。

  畢竟血脈并不能決定一個人。

  既然能確定喬魯諾的精神閃耀如同黃金,那又何必在他的出身上多作糾結。

  承太郎暫且把喬魯諾父親的事情拋在了腦后。

  而喬魯諾則是硬挺著殘軀,開始驅使著黃金體驗給飽經創傷的自己做植皮手術。

  焦黑枯死的皮膚被活生生地撕下,嶄新的血肉在拳影下迅速將創口填充。

  過程當然極為痛苦。

  但喬魯諾卻能一邊硬撐著抗住這樣的劇痛,一邊頂著滿頭冷汗與一旁的承太郎聊天:

  “承太郎先生。”

  “你在來的時候,有發現一個粉發中年人的蹤跡么?”

  這是喬魯諾最關心的問題。

  迪亞波羅剛剛中了毒,他最擔心的空條承太郎也已然現場。

  毫無疑問,現在就是斬殺迪亞波羅,一勞永逸解決問題的最佳時機。

  “粉發的中年人...”

  但承太郎卻給出了一個令人失望的答案:

  “我的確在斗獸場外碰到過。”

  “很可惜,我沒能阻止那個男人的逃遁。”

  他剛剛太過于擔憂波魯那雷夫的安危,所以在迪亞波羅消失后也沒有想著追蹤,而是在第一時間走進斗獸場內部查看情況。

  這樣一來,迪亞波羅就擁有了充足的逃跑時間。

  “這樣么...”

  喬魯諾皺了皺眉頭:

  這顯然是個極壞的消息。

  迪亞波羅不是個簡單的對手。

  緋紅之王的能力神出鬼沒,他本人更是像一條毒蛇一般謹慎、隱秘而致命。

  若是就這樣讓他跑了,恐怕會后患無窮。

  但現在迪亞波羅已然消失,喬魯諾再擔心也沒什么作用:

  “沒辦法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迪亞波羅或許早就跑遠了。”

  “他生性小心謹慎,如果給他充足的時間準備,恐怕讓阿帕基的憂郁藍調出手都沒用。”

  “如此一來,要想找到迪亞波羅的下落,我們就只能另想辦法。”

  喬魯諾一番自言自語,表情很是凝重。

  黃金體驗還在慢悠悠地替換他身上的燒焦皮膚,那鮮血淋漓觸目驚心的畫面,更是讓現在的氣氛顯得沉重。

  “抱歉。”

  承太郎的聲音中帶著一抹罕見的愧疚。

  當然,這種愧疚并不是因為初識不久的喬魯諾,而是因為波魯那雷夫。

  承太郎在后悔,后悔自己沒有早些注意到波魯那雷夫的處境,也后悔自己剛剛沒能留住那個將波魯那雷夫傷害至此的惡魔。

  現在迪亞波羅就此消失,他不知何時才能為摯友報仇。

  一想到這里,承太郎緊攥的拳頭就在微微顫抖:

  “不要緊的,承太郎。”

  波魯那雷夫再一次說出了這樣的勸慰之語。

  他敏銳地察覺到,承太郎在親眼目睹自己斷手斷腳的慘狀之后,就陷入了一種難以解脫的壓抑狀態。

  這不是波魯那雷夫想看到的。

  這也不是空條承太郎,這個永不動搖的男人應該有的樣子。

  “沒必要為我的遭遇而自責。”

  “我是一個戰士,一雙腿而已...影響不了我的意志。”

  波魯那雷夫努力地作出一副灑脫的模樣。

  但是,很可惜...

  即使波魯那雷夫竭力想要當回當年的那個永不氣餒的樂天派,那個令人開懷的團隊諧星,他也再也演不出那種感覺。

  時間畢竟過去十年了。

  這十年里波魯那雷夫是怎么過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失去的腿腳永遠都不能找回,近十年來的痛苦同樣不可磨滅。

  現在的他,再也不是那個會在戰斗中炫耀華麗劍技的青澀劍士,也不是那個身陷海底還依舊有心思開“內褲”玩笑的樂天青年。

  波魯那雷夫已經變成了一個成熟穩重的中年大叔,以一種令人心痛的方式。

  承太郎沒有再說什么自責的話。

  但現場氣氛卻還是在沉默中變得越來越死寂。

  兩人靜靜地對視,眼中各自滿溢著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

  “那個...”

  又一次地,喬魯諾“不是時候”地插了句話。

  他已經艱難地完成了對自己的緊急治療,身上那猙獰可怖的傷口也全都消失不見。

  盡管精神力上巨大的消耗讓他近乎虛托,但有了一個健康身體的支撐,喬魯諾那蒼白如紙的臉色也在一點點地恢復紅潤。

  “承太郎先生。”

  喬魯諾癱坐在地面上,緩緩吐息恢復體力:

  “如果可以的話,請把波魯那雷夫先生也搬到我面前來。”

  “嗯?”

  承太郎身形一顫。

  他從喬魯諾的話里聽出了什么:“難道,波魯那雷夫的傷...”

  “我能治。”

  喬魯諾鄭重地點了點頭。

  “舊、舊傷也行?”

  波魯那雷夫的聲音突然結巴了。

  很顯然,對于這雙失去的腿,他并不像他剛剛說的那樣毫不在意。

  “也行。”

  喬魯諾輕輕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溫暖得就像是能讓萬物復蘇的太陽:

  “只要頭還在,缺哪里都沒問題。”

  斗獸場外。

  井蓋之下,污水之中。

  一雙銳利的眼睛驀地從黑暗中睜開。

  “咳咳咳咳...”

  迪亞波羅從短暫的昏迷中醒來,順帶著吐出了一口濃油赤醬的糞水:

  “頭...頭...好痛。”

  他捂著自己幾乎要疼到裂開的腦袋,緩了好久才清醒過來:

  “下水道...”

  “我、我怎么會在這里?”

  之前中的那些毒后勁太大,以至于迪亞波羅連自己的記憶都紊亂了。

  他甚至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從斗獸場里跑出來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睜眼就泡在這下水道的糞堆里。

  老鼠蟑螂亂爬一起,惡臭的污濁液體泡住了半個身子。

  真是狼狽得令人可憐。

  迪亞波羅驀地感到了一陣屈辱,但又很快清醒過來:

  不管怎樣,人沒死就行。

  他到底是在自己徹底失去意識之前逃到了安全地帶,艱難地保住了一條性命。

  “好難受...”

  迪亞波羅仍舊沉浸在那強烈的后勁之中。

  掙扎了好久,他才撐著那下水道的墻壁勉強站起。

  都說下水道是一個城市的良心,那羅馬的良心倒真是大大的好。

  至少,這下水道寬得像是一條小河,完全夠迪亞波羅藏身、駐足、并且在地下安全轉移。

  “得、得趕快離開這里。”

  “這種地方還是不夠安全。”

  迪亞波羅敏銳地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他開始沿著下水道向更遠更安全的地方轉移。

  但走著走著,感覺生命安全有保障了,他突然又是一陣悲從心來:

  “該死...”

  “我該去哪里呢?”

  “活下來又有什么用....箭被人破壞了,我已經失去了翻盤的機會。”

  “李青,喬魯諾,布加拉提...再加上那個該死的空條承太郎。”

  “僅僅是現在的我,根本沒辦法對抗這么多的強敵!”

  迪亞波羅突然發現前途一片晦暗。

  他的人生就像現在的他一樣掉進了陰暗惡臭的下水道,再怎么努力往前走,踩到的也只會是屎。

  “力量...力量...”

  “可惡,我該到哪里去找力量?!”

  想到那似乎已經無法逆轉的命運,迪亞波羅壓抑得幾欲癲狂。

  他就這么漫無目的地在下水道中行進著,思考著,就像是失去了生氣的行尸走肉。

  “落入這等田地的我,真的還有辦法改變命運嗎?”

  “最終我還是會像滾石預知的那樣...”

  “以‘無法描繪的慘狀’死去吧?”

  迪亞波羅如此絕望地想著。

  他這時都不知道自己在下水道里走到了何處,只是正好走到了一塊井蓋下方。

  井蓋只是普普通通的井蓋,上面開著一個小小的透氣孔。

  地面上的燈光從通氣孔里灑落而下,在絕望的迪亞波羅面前,在這昏暗的下水道里,凝成了一道筆直的光束。

  那光束細小而微弱,但卻神圣而光明。

  它突然出現在迪亞波羅面前,就像是上天驟然降下的神跡,就像是...

  一支金色的長箭。

  “箭...”

  “對了,是箭!”

  迪亞波羅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人生其實是和箭息息相關的。

  正因為在埃及挖到了箭,迪亞波羅后來才能憑借無敵的替身能力和量產替身使者的手段,在意帶利打拼出這樣龐大的家業。

  后來箭毀了,他的人生也就跟著毀了。

  但是...

  “箭并不只有一支!”

  迪亞波羅的心在跳動。

  這種久違的心潮澎湃,讓走上絕路的他驟然如獲新生:

  “我的箭跟著波爾波一起毀了,蟲箭剛剛被子彈擊毀,但除了這兩支以外,世界上應該還有4支箭才對。”

  “其他3支的下落我還不清楚,但空條承太郎,那個家伙在電話里說過...”

  “有一支箭,現在就在...”

  一個位于地球另一端的陌生地名,如救命稻草一般浮現在迪亞波羅的腦海:

  “杜王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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