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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重逢,認親

  一片狼藉的羅馬斗獸場中。

  波魯那雷夫正艱難地在樓梯上攀爬著。

  他努力地想要爬下樓去,與重傷難行的喬魯諾和米斯達二人會合。

  說起來有些凄涼,此時此刻,他現在這個斷手斷腿的殘廢竟然是最后的可戰之力。

  但緋紅之王的那記重拳順帶著摔壞了波魯那雷夫的輪椅和義肢,雙腿空蕩蕩的他現在只能以這種五體投地的凄慘方式,才能完成最基本的下樓動作。

  “波魯那雷夫!!”

  承太郎的呼喊聲驟然響起。

  “承太郎?”

  波魯那雷夫的動作為之一滯。

  他下意識地以為這是幻聽,但那個熟悉無比的身影卻很快隨著聲音映入眼簾:

  “承太郎!”

  波魯那雷夫的眼里閃爍起別樣的光彩。

  過往的光輝記憶如加了曼妥思的可樂一般自心頭涌起。

  那團籠罩已久的黑暗轉瞬間煙消云散。

  這些年深入敵腹困守孤城的痛苦,終于在這一刻得到了終結。

  他掙扎著想要從樓梯上爬起。

  而承太郎卻在黑暗中看清楚了波魯那雷夫那變得空蕩蕩的雙腿。

  他瞳孔一縮,慌忙迎上前去將自己的摯友扶起:

  “不要動了...”

  “波魯那雷夫,我現在就帶你去治你的腿傷!”

  “不用。”

  “我只是挨了一拳罷了。”

  波魯那雷夫搖了搖頭:

  “至于這雙腿...它們可沒有受傷。”

  承太郎的目光微微一顫。

  他突然發現,那雙斷腿上根本沒有血。

  再湊近了仔細觀察,就更能清晰地看清楚,波魯那雷夫的右手和右眼,也早已被機械的義肢和義眼給替代了。

  “抱歉...”

  “我來晚了。”

  這個向來不動如山平靜如水,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罕見地毫無保留地展現了憤怒。

  他的眼里涌動著的是仇恨的火焰,整個人都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巨型火山:

  “那個迪亞波羅,現在恐怕已經逃了。”

  說這話時,承太郎的拳頭始終緊緊攥著。

  他開始后悔自己這些年的懈怠,以至于讓白金之星的時停退化到了現在的兩秒——

  如果還是巔峰的五秒,迪亞波羅一定沒機會逃走。

  這個讓波魯那雷夫承受了無盡痛苦的邪惡之徒,不配將他那惡臭的生命延續至今。

  近十年來對摯友安危的疏忽,加上剛剛那讓仇敵就此逃走的事物,讓從來不為過去之事后悔的承太郎第一次體驗到了愧疚的滋味。

  “不必自責。”

  波魯那雷夫當然不會責怪自己的摯友。

  他是個經歷無數風雨的戰士,可不是只會怨天尤人的懦夫:

  “是我當初輕敵冒進,結果卻不慎反遭毒手。”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我們應該往前看才對。”

  說著,波魯那雷夫在承太郎的攙扶下在樓梯上坐穩。

  他緊緊地抓著摯友的手,目光復雜難言,似乎是按捺不住地想要在久別重逢的摯友面前,將這近十年來的遭遇全都傾訴出來。

  “那個...”

  “承太郎先生是嗎?”

  喬魯諾那氣力微弱的聲音突然響起。

  直到這時候,一心關注老戰友身體狀況的承太郎才猛然注意到,原來那邊躺著的那個“尸體”竟是個活人。

  “麻煩一下。”

  “幫我把米斯達,就是那邊倒地的少年,抬到我身邊來。”

  喬魯諾撐著自己那布滿黑紅創口的殘軀,掙扎著坐起身來。

  然后,他努力集中精神,再次召喚出了自己那因為本體脫力而消失不見的黃金體驗。

  “你是?”承太郎本能地有些警惕。

  雖然外觀上有著明顯區別,但不知怎的,那個通體泛著金色光澤的人形替身,總讓他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他是喬魯諾·喬巴拿。”

  “雖然只是剛剛認識,但我可以確定,他是個很可靠的...”

  波魯那雷夫稍稍地斟酌了一下用詞:

  “同伴。”

  承太郎隨即放下戒心,然后與喬魯諾在昏暗的燈光下遙遙對視。

  一種難以言說的奇妙感覺,在兩個人的大腦中悄然涌起。

  就在這同一時間,兩人肩膀上的星星胎記,因為一股無法解釋的力量變得微微發燙。

  “這種微妙的感覺...”

  承太郎倒是對這種感覺有點熟悉:

  “難道是...喬斯達家族的血脈感應?”

  喬斯達家族的血脈的確異于常人。

  喬家人的肩膀上都天生有特殊的星星胎記,互相之間還時不時會產生一種類似共鳴一般的血脈感應。

  不用查戶口本,靠第六感就能認親。

  “喬魯諾·喬巴拿。”

  承太郎默念著這個陌生的名字,心里總有種難以解釋的感覺:

  “這個少年,難道會和我們家族有什么關系嗎?”

  他下意識地去打量喬魯諾的臉龐。

  但喬魯諾現在被燒得像是半截用剩下的干柴,承太郎也看不出什么能讓他覺得熟悉的輪廓。

  “承太郎先生?”

  喬魯諾叫回了有些走神的承太郎:“能幫個忙嗎?”

  “沒問題...”

  承太郎收回那異樣的目光,起身走到米斯達身旁。

  他一邊將重傷難行的米斯達輕輕扛起,一邊有些好奇地試探著問道:

  “喬魯諾,是嗎?”

  “我看你年紀不大,竟然就已經參與到了這樣的戰斗之中。”

  “能說一說嗎,你是什么人?”

  “意帶利的普通初中生。”喬魯諾如實答道:“至少,昨天早上還是。”

  “真是個奇妙的回答。”

  作為曾經拯救世界的日本高中生,承太郎對喬魯諾的回答略微感到驚訝。

  他一邊將米斯達緩緩地扶到這里,一邊繼續在意地問道:

  “你是意帶利的本地人?”

  “算是吧。”

  喬魯諾也不知道對方為什么對自己的戶口這么感興趣。

  但他也從承太郎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那種感覺難以言說,仿佛是直接根植于血緣深處。

  于是,喬魯諾也就沒掩飾他那本來就沒什么好掩飾的身世:

  “我小時候跟著母親在家鄉東京住過幾年,仔細說來,和承太郎先生還勉強算是同鄉。”

  “只不過后來母親與一個意帶利人結婚,我才跟著移民過來在此定居。”

  “東京...”

  承太郎的表情突然有些異樣了:

  “那你的父親呢?”

  “我從出生后就沒見過他,估計是已經死了。”

  喬魯諾毫不在意地說道。

  “唔...”

  承太郎越聽越覺得不太對勁:

  來自東京,十幾歲的少年,不負責任的父親玩完就跑,身上帶著喬斯達家的血脈...

  這劇情怎么聽起來有些熟悉?

  當然熟悉。

  承太郎前不久在杜王町幫自己外公找到的那位私生子,就是那老不羞十幾年前在東京和漂亮女學生搞婚外情創造出的產物。

  時間,地點,事件,都差不多能對上了。

  再加上喬斯達家N代單傳,在十幾年前能搞出血脈后代的人,除了那個有外遇前科的老頭子還能有誰。

  這種事情要是落實了,現年28歲的承太郎就又要多出一個十幾歲的舅舅。

  “唔...”

  想到這里,承太郎的表情愈發顯得古怪:

  “看來,喬魯諾...”

  “我們能在這里相見還真算是種緣分。”

  “嗯?”

  喬魯諾有些聽不太懂。

  他也沒去思索這些話里的深刻含義,只是小心翼翼地從承太郎手中接過米斯達重傷的軀體,專心致志地檢查起米斯達的傷勢。

  一番檢查后,喬魯諾馬上輕車熟路地為米斯達做起急救手術:

  “黃金體驗!”

  金色的人形替身矗立于前。

  剎那間,半空中綻放起一片炫目拳影:

  承太郎那種外甥看舅舅的詭異目光驟然一滯。

  他總算搞清楚,那種莫名其妙的既視感是從哪來的了。

  聽到那“木大木大”的熟悉怪吼,他不禁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喬魯諾...”

  “能告訴我,你的父親是誰嗎?”

  承太郎緊緊蹙著眉頭,眼神中是一股濃濃的,化解不開的警惕。

  這不能怪他謹慎過頭。

  誰讓那個名為Dio的男人是他的一生之敵,是他曾經見識過的最可怖的惡魔。

  更不要說,就在昨天下午,承太郎還震撼無比地接連感受到了幾次時停——不是白金之星發動的時停,而是別人。

  想到這里,他望著眼前的喬魯諾的眼中不禁更多了幾分敵意:

  “喬魯諾,你的父親到底是誰?”

  喬魯諾頭也不回地說出了這個石破天驚的名字。

  承太郎和波魯那雷夫的面部肌肉同時為之緊繃。

  然而,說這話時,喬魯諾的額頭已然綴滿了疲憊過度的汗水。

  那帶著鹽分的汗水緩緩地滲入那紅黑難辨的傷口,給他帶去連綿不絕的劇痛刺激。

  但即便如此,喬魯諾也仍舊沒有放松。

  他堅持著維持著神智的清明,用盡最后的力氣驅使著自己的黃金體驗,一點一點地修復著米斯達那殘破的軀體:

  怪吼聲中,生命在蓬勃綻放。

  “喂...喬魯諾,你的傷勢已經很嚴重了。”

  “為什么不先救治自己?”

  承太郎語氣復雜地問道。

  “米斯達的傷更重。”

  “替身反饋到他身上的都是內傷,現在更需要得到救治的是他。”

  喬魯諾神色平靜地回答道。

  汗水從臉頰滑落,滴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夜風中仍在回蕩黃金體驗的低吼。

  “真像...”

  “不。”

  承太郎松開了緊握的拳頭:

  “完全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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