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之后,沈銳給眾人安排好值班,便給眾人放假。
大家忙碌到現在,是該松一口氣了。
畢竟前些個月,太過壓抑,每個人都積蓄了巨大的壓力。
至于如何休假,各人都有自己的方式。
走出艙室后,夏大雪突然對沈銳道:“去大草原吧,就我們兩個人。”
“呃,”沈銳有些詫異,“我還以為你要去海邊。”
“海邊人太多了,”夏大雪搖頭道,“我們去北邊大草原,那里幾百里,幾千里都看不到人,騎在馬上盡情地奔跑。”
“也好,反正有小英這個腳力,就和出門做個出租差不多。”沈銳點頭道。
于是兩人難得地給自己放了個假期,一路飛到大草原上。
其實沈銳更想去泡溫泉,他以前天天騎馬到處跑,根本不覺得有什么自在的,反而坐得很累,騎馬可沒有坐車坐船舒服,不過擔心無法過關,只好算了。
兩人乘坐著小英,他偷偷地給小英打字看:
“真倒霉啊,你說我干嘛要答應去草原上騎馬,那還不如騎你。”
“大哥,你自己耳朵軟,怪得誰來?要不我現在把你們兩個丟下去?”小英悻悻道。
“沒辦法,畢竟一直也沒有休過假,也沒有陪過,是有點挺內疚的。”沈銳回復道。
“這不就得了,別給我喂狗糧,我到現在還沒有對象。”小英不屑道。
“你想要對象很容易,就是你自己矯情,非要找個完美的。”沈銳早就看透這家伙了。
仗著自己是只歸化鳥,就想找個修為高,氣質好的美鳥,哪有這么容易?
“那當然了,我們金雕可不是鴛鴦,講的是一生一世一雙鳥,”小英振振有詞,“你們人類有離婚的說法,我們可沒有,當然要仔細找。”
“你們兩個說什么了?”靠在沈銳背上的夏大雪,突然問道。
“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說話,我明明沒有張口。”沈銳沒有回頭。
“哼,用粒子打字還是我當年教你的。”夏大雪自信道。
“那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沈銳繼續問道。
“你和人說話有個習慣,只要開始說話,眼睛的焦點會集中在一個地方。”夏大雪認真道。
“呃,你這都能注意到。”沈銳心下有點感動,自己卻是沒有這樣重視過對方。
不過也沒有辦法,畢竟現在不是談情的時代,人人都在為了生存而掙扎。
“那是當然。”夏大雪笑了一下。
“真是讓鳥作嘔,好酸啊,”小英不屑道,“到地方了,你們趕緊下去。”
沈銳向下看去,只見下面是一大片草原。
草叢綠了不少,因為晴天較多,加上沒了人煙,草場恢復了許多。
兩人跳下金雕,小英直接頭也不回地離開。
“你去哪兒?”
“我也找個地方度假去。”
小英走得理直氣壯,沈銳只能無可奈何。
沈銳隨后說著:“現在我們要怎么辦?”
“放一匹馬出來。”夏大雪說著。
“好吧,挑這一匹白馬吧。”沈銳從隨身空間里,拿出一匹白馬。
兩人相繼坐上,已經18歲的沈銳,身材修長,體格健壯,容貌俊朗,而夏大雪也是相貌精致,皮膚白嫩,依在一起,真是很上鏡頭。
“我突然想唱歌了。”沈銳開口道。
“那你唱吧。”
“套馬桿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兩人騎著白馬,在綠草地上奔跑,釋放著青春與歲月,享受著難得的靜謐。
沈銳很少有這樣的體驗,畢竟他重生之后,就一直在忙,不是在修煉之中,就是在去修煉的路上。
做的每件事似乎都必須找一個存在的意義,不然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他似乎忘記了,人活著就是為了享受,哪怕是再貧窮的人家,只要不是餓死,就會給自己找一些娛樂。
這并非浪費,而是人類生存的動力,正因為活著能夠享受,才要更好地活著。
那些失去勇氣的,無一不是失去了找到合理娛樂的能力。
而現在,在這種恣意的策馬奔跑之中,他就感到了久違的活力,久違的愉悅。
那是發自內心的享受,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彼此看著都很舒服,不會感到堵心,整個人都充滿著干勁。
沒有猶豫,沒有忐忑,沈銳一剎那明白了,為什么人類能堅持到現在,就是為了這短暫又永恒的美好。
沒人想這樣的美好變成陰影下的哀嚎,永遠看不到出路的絕望。
只要還有這些東西,人類就不會真正屈服。
而他也必然要守護這一刻。
他覺得自己升華了,整個人都上升到一個新的境界。
“真好,真想讓這一刻永駐啊。”夏大雪突然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由衷地說著。
“是啊,愿此刻永恒。”沈銳同樣說著。
碧綠的草甸,滿是生機,輕柔的風聲,呼嘯在耳邊,偶爾有些螞蚱蹦跳。
心頭的那些陰霾,頓時消散。
只留下無邊的安寧。
“我現在很害怕。”夏大雪突然抱緊了他。
“怎么?這世界上沒什么能讓我們害怕的。”沈銳安慰著。
“現在越是覺得幸福,就越是恐懼,萬一這一切都消失,萬一將來必然要分別,那該怎么辦?”她眼睛中似乎浸出淚來。
“不會的,我會在那之前就做好準備,不會像那些庸碌的主角一般,任由悲劇的到來,卻只是浪費時間。”沈銳堅定道。
“嗯,我相信你。”夏大雪感到無比安心,這就是她所選定的男人,從來都是提前做好準備,將各種危險的苗頭掐死在萌芽之前。
想到這里,她頓時覺得天更高了,地更綠了。
“讓我們跑得再快點吧…”她這樣歡快地說著,就像回到幼年之時,那時候還沒有出現末日。
大家雖然也會為明天發愁,但愁的是錢不夠用,而不是有著生存的憂慮。
但她現在想著,這樣的日子也不壞,只要熬過末日,她將得到比幼年更加幸福的日子。
兩人就這樣互相靠著,騎在馬上奔跑著。
不過跑著跑著,那匹馬突然停下來。
“我累了…”
不等沈銳開口問話,白馬自己先向地上一趴,兩人只好跳下來。
白馬側躺在地上,舒展著身體,伸頭還吃兩口青草。
沈銳十分無語,他騎馬很多,從來就沒有一匹喊累的。
他呵斥道:“你不可能累的,我的光環有恢復效果。”
“心累。”白馬振振有詞。
“那我換一匹。”沈銳剛想再叫一匹出來,夏大雪抓住了他的手。
“我們自己走走吧。”她這樣看著對方的臉。
“也好。”沈銳應聲道。
兩人就在草原上,隨意地走著,就像一對和平時期的年輕情侶,只可惜這草原上,荒蕪一人,已經沒人能夠羨慕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