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完全不知道這事。”
“一點風聲都沒有,不知道莊子的管事知不知道。”
“那你們管事呢?有人去喊他們了嗎?”
“應該有人去了吧,先前農田這邊有好多人的,他們都跑了。”
“只有你們幾個留下準備戰斗?膽子倒是挺大的。”
“這里是縣境嘛,常有生人來偷雞摸狗,碰上了不打一頓,倒霉的是我們。”
“管事來了!”
他們這正聊著,身后得了信兒的管事領著一大幫子人急匆匆地穿過農田快步趕來。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領頭的管事走得氣喘吁吁,剛站穩就掏出手帕擦汗,看見一身戎裝的士兵渾身一激靈,“怎么有軍爺在啊,這是怎么了?”
“漳縣流民入境了,這事你們知道嗎?”弓兵隊伍又說了一遍。
“這個…”管事保持著擦汗的動作愣了一下,眼珠子轉一半圈,張張嘴正要說話。
“行了,不用說了,你知情。”那點淺顯的微表情騙不過火眼金睛的士兵,“你知道漳縣流民隊伍壓境和柏家軍在縣境上對峙,你卻不告訴手下人,任由他們毫無防備地面對經小道繞進來的饑餓流民?你是以為流民沖入莊子的時候自己不會死是吧?”
“沒有沒有沒有!我沒有!”管事可不敢承認這個,嚇得連連擺手,“軍爺明鑒,我真的不知道流民的事!”
“你剛才的表情可不是這么說的,你是管事,你管著莊子里大大小小所有事,柏家軍在縣境上建營都好幾天了,你就算沒有得到東家的通知,也不該看不到軍隊的動靜,當我們的面還敢撒謊,你東家教你的?”
“哎呦喂,軍爺,冤枉啊冤枉!”
“行了,不用對我們喊冤,跟我們沒關系,流民暴動從不沖擊軍營,而你們這個田莊卻正在流民入縣境的必經之路上。我們能攔住一次不一定次次都能攔住,你身為管事還是想想怎么打發這些人吧。”弓兵隊長根本不聽管事的辯解。
管事真要給對面的幾位軍爺跪下了。
“軍爺,求求你,發發善心救救我們吧,我說實話,我知道縣境上流民壓境,我知道他們好多人,別看今天過來這點人,可明天就能過來更多,我們這小小的莊子實在承受不起。”
管事這樣說,他身后的一眾莊民就忍不住喧嘩起來,上頭的人什么都知道,但不告訴他們,剛剛還那么多人在田里干活,要不是當兵的來得及時,流民早就從四面八方沖進莊子里了。
“要我們發善心?什么是善心的?要我們窮當兵的給你們白干活?我們那么大一個營地在縣境上每天吃喝要多少糧草,衙門和你們東家到現在一個子兒一粒米都沒拿過,我們這幫窮當兵的自掏腰包守住官道就已經是善心了,多余的,沒有。懂嗎?”
弓兵隊長有話直說,不搞拐彎抹角那一套,不然這些人肯定裝傻充愣,又有得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