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參將辦完這小事后還很貼心地寫信告訴柏擎,讓他注意一下街上的流言,有苗頭及時掐斷,不然的話,流言多傳幾日就將面目全非,并且是個趁機抹黑柏家軍聲譽的機會。
柏擎看完信立刻命令下去注意城中流言,安平縣那邊也以討債的名義派人去暗查了一番,順便把文家村上下折磨得夠嗆,安平縣衙還接下了討債的狀子,總之就是不把這村子折騰得虛弱不堪不算完,然后村民們自己會有自己的想法,當他們不團結的時候就是趁虛而入的時候。
文家村那塊地盤柏擎這幾天越想越心癢癢,實在是位置和距離都正好,有什么要支援的地方直接翻山過來,而且還易于隱藏軍情機密,想建幾個保密作坊或者工場都有地方藏。
等斥候復命,兩縣都風平浪靜沒有柏家軍有關的流言后,柏擎才略松了口氣,覺得這兩縣百姓倒是挺懂事,知道要閉緊嘴巴,不給自己惹禍。
不過這口氣尚未完全松下去,柏擎又接到一封直接由親兵斥候從京城發來的信,告訴他一個最新消息,祁家的家務事鬧到了朝堂上,祁宏義垮了,丟官去職剝奪功名,岳丈裘侍郎乞老致仕,留在京城的人手還要繼續追討這幾年送出的財物才能回來,一文錢都不留給他們,甚至還要算利錢。
柏擎看到這里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這就是他要達成的目的,膽敢欺騙他們柏家就該有此下場,把裘侍郎趁機拉下水是意外之喜,當時報復的計劃里只求祁家完蛋,裘家位高權重理應有脫身辦法,但看裘侍郎這下場可見是鬧上朝堂后還有別人插手干預了。
就說么,官場上人人都有政敵,不知幾時就讓人逮著機會狠咬一口給己方增添利益。
這頁紙的末尾還有一行小字,說的是這消息僅傳大少爺知曉,尚未告知大將軍和夫人。
來不及贊許自己的親兵會辦事,柏擎拿信的手已在止不住地顫抖。
如果當時拿到莊子的人是祁珂,那為什么與柏家軍相遇的是祁可?祁珂哪里去了?莊子的地契怎么到了祁可手上?而且,從戶籍來看,祁可也確實是祁家人…
兩姐妹在路上起了紛爭?
又或者是祁珂虛弱的身體撐不住這漫長的旅途?
反正不管怎樣,現實是離家的是祁珂,到達目的地的是祁可。
但祁可當初是怎么跟自己說的?
她親眼看到祁家人派仆婦摁著祁珂的手腳溺死在水桶里。
這又是怎么回事?
祁珂到底是死的活的?
看來一切秘密都在祁可那里。
柏擎猶豫了,不知該不該找祁可明說。
畢竟他對祁珂沒什么印象,婚約是長輩定下的,但他常年在北地與父祖軍隊在一起,對京城的小未婚妻一年見不到一回面,全靠一年三節的禮物維持雙方關系,相比祁珂他最熟的是能干的祁可,在這一瞬間柏擎希望祁可是清白的,沒卷入祁珂的生前身后事,否則還挺遺憾的。
除非…
柏擎靈光一閃,想到還有一個可能性。
除非,兩人是一個人。
出遠門要辦路引,以家人或者族人的名義多辦幾張同姓氏的路引,祁宏義若不想被一心報仇的女兒殺死必會照辦,然后祁珂拿著地契離京,甩脫身后追殺的人,以祁可的身份成為柏家軍的軍戶,安安穩穩地在四柳村定居下來。
若不是沈氏貪心想占人田產,祁宏義家的齟齬事也不會被祁可說出來,惹來他們柏家的報復,祁家人有此下場說白了還是多行不義必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