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真是忽然間怎么想起這碼事。
鐘憶毓磨了一下牙,一邊伸手扯過浴巾擦拭著自己的身體,一邊用極為平靜的語氣回道:“我馬上就洗完了,一起洗什么洗,自己去洗。”
裴昱行當然不可能完全聽鐘書毓的,他心知聽鐘書毓的那就真的完全沒戲了。
于是當該強勢的時侯,他也是強勢了起來。
他打斷鐘書毓的話道:“不這么多了,我進來給你搓背。”
裴昱行毫不拖泥帶水的用力推門,然而里面的門閂是扣上的,這一推,門吱嘎一聲響,卻是沒有應聲而開。
裴昱行傻眼了。
這居然還從里面關上了?
要不要這樣啊?
聞聲,鐘書毓嘴角處微微往上翹了一下。
她自己是女兒身,裴昱行平時又是長期住在這里的,所以她豈會沒有任何防備,除了牢固的門窗之外,這邊的沐浴房間里還放著很大一排屏風。
也就是哪怕驟然被踹開房門,也給了她足夠反應的時間。
算是雙重保驗!
鐘書毓踏出浴桶,勾起衣服悠然道:“用不著你幫我搓背,你自己去洗。”
裴昱行看著里面映照出來的燈光,很快就從剛才那一絲錯愕中反應了過來,其實這也沒有什么好意外的,鐘書毓從以前就很防備別人看到他的身體。
這是他知道的。
如今鐘書毓仍然是這么防備,更加明,鐘書毓的身體是有問題的!不然,鐘書毓不會如此防備別人窺見他的身體。
看來,想要跟鐘書毓跟坦誠相見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起碼今晚是不行了。
還得從長計議。
裴昱行看著里邊,瞬間退讓一步道:“行吧,你不需要就算了,等一下你幫搓一下背,這該可以吧!”
鐘書毓慢條思理的穿著衣服道:“不可以,我又不是你的廝,自己叫廝幫你。”
裴昱行知道強行逼迫鐘書毓是行不通的,于是他不出聲多什么了,他吩咐了丫鬟一句準備水,便斜坐在這邊走廊的護欄之上,坐等鐘書毓出來。
雖然不能坦誠相見,見見沐浴后的鐘書毓也是好的。
沒一會,房門從里面打開,鐘書毓走出來了。
那剛才在浴桶里面窈窕動饒纖細身段再一次裹進深色寬松的素袍里,長長的頭發沒有披散著,扎了個男式的髻子。
盡管如此,渾身帶著濕氣的鐘書毓,顯得特別的水潤干凈,配上那自身清正的氣質,在燈光之下,簡直像加了幾層柔光。
裴昱行側目看去,心中又是怦然一動。
他幽幽的出聲道:“我背上又添了一筆新傷,你真不給我看看?幫我擦藥?”
裴昱行白日里的表現,鐘書毓是真相信了,畢竟事關他的外祖父,裴昱行以前又有著那樣受贍經歷,所以她沒有細想就信了。
但是如果現在她還看不出裴昱行在裝可憐。
她的眼光明顯就有問題了。
鐘書毓直視著裴昱行的眼睛道:“別來這一套,我不會給你搓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