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陳松殺了,當著我的面直接將他的頭給砍了下來。”馬睿臉色煞白,“奇怪的是,竟然沒有血濺出來,直到尸體到底之后,才慢慢的流出了血來。”
馬前進的眉頭皺的老高。
“叔叔,陳松的頭被砍下來之后,他的眼睛還大睜著。”馬睿渾身發抖,“他就那么死死的看著我,我現在一閉眼就聽見他在喊著讓我救他,就看見他伸手想要抓我…”
別看平時他看那些下人被打死什么的沒感覺,但是陳松不同,那是他的跟班,更是他的男伴,倆人很早就睡在了一起,只不過隱瞞的很好罷了。
這次去斗獸場,他賭楊如峰的時候,陳松還小小的醋了一下。
后來他授意他去跟那個風公子對賭,原本他以為就算輸了也能保住他的命,可是…
“睿兒別怕。”馬前進拍著馬睿的后背,“有叔叔在呢。”
“叔叔,陳松死不瞑目,你幫他報仇啊。”馬睿咽了口唾沫,只要給他報了仇,他就能安息了,就不會再來找自己了吧?
“好,叔叔幫他報仇。”馬前進點頭,語氣輕柔,“你睡一覺就好了。”
馬睿就真的閉上了眼睛。
馬前進出了馬睿的院子就將之前跟著的所有下人都召集了起來,詳細詢問了當時發生的情況。
那些下人不敢隱瞞,事無巨細的全說了一遍。
當然,那些下人的下場就比陳家的那些下人凄慘多了,當天就被全部秘密處理了,連尸體在哪里都不知道。
其他的人只知道一夜之間府里就少了不少人,但是大家都不敢說什么。
“前進。”季柔眼圈通紅的看著他,“睿兒不會有事兒的對嗎?”
“放心吧。”馬前進看著這樣的大嫂,心疼的要命,“有我在,咱們的睿兒不會有事兒的。”
“幸虧有你。”季柔笑了一下,但是眼眶里有淚,更顯得楚楚動人了。
馬前進就將人摟進了懷里,然后相擁著進了內室。
第二天回了總督衙門,季柔過去看兒子。
馬睿看見季柔,眼里的嫌棄卻怎么也藏不住。
“睿兒,你覺得怎么樣?有沒有什么想吃的?”季柔抬手去摸兒子的額頭。
馬睿卻一扭頭避開了對方的手。
“睿兒。”季柔覺得有些受傷,“你…”
“我看見你覺得惡心。”馬睿斜了一眼自己的娘。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季柔的眼眶紅了。
“那我該怎么說你?”馬睿冷笑,“我該說,你作為大嫂卻勾引自己的小叔子,很偉大?”
“你…”
“就因為你,我才討厭女人的,知道嗎?”
“睿兒,你不能討厭我,我是你娘,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別說的那么好聽,你是為了你自己,我呢,不過是你的一顆棋子罷了。”馬睿冷笑,“我真的是叔叔的兒子?我現在都懷疑我爹的死因了。”
季柔的臉色蒼白了起來。
“行了,你也別來惡心我,我也不揭穿你,咱們這樣相安無事挺好。”馬睿轉身朝里躺著,“走吧,叔叔不來的時候,沒必要裝什么母慈子孝。”
季柔的手握了起來,但是很快就又松開了,做了個深呼吸站起了身來:“睿兒,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無論什么時候,我都是你娘,這是改變不了的。”說完轉身走了。
馬睿卻在房門關上的瞬間,起身沖到了桌邊,將上面的茶具系數掃到了地上。
季柔在門口聽見屋里的響聲,微微的閉了一下眼睛,然后抬步走了。
馬前進此時卻在自己府衙的書房里猶豫了一下,然后派了心腹拿了自己的帖子送去了斗獸閣。
斗獸閣是個江湖幫派,總部就在西寧府,但是他們又不是正規意義上的江湖幫派,因為他們不做別的,就是經營斗獸閣,都是在邊遠的,民風彪悍的地區經營,并不涉足中原。
馬前進是雍州的總督,那就是這個地區的最高長官,所以,只要在這個區域的大大小小的幫派也好世家也罷,都要給他點面子的。
斗獸閣也不例外。
江湖幫派一般都不會跟朝廷作對的。
他沒辦法剿滅斗獸閣,但是卻可以讓斗獸閣將之前跟對賭的人交出來,這樣起碼也算是給陳家一個交代。
雖然陳展只是個小縣令,但是,這些年也幫著他做了不少事兒,如果他沒個態度,那是會寒了對方的心的。
此時,有人稟報,陳家來人了。
“請去書房。”馬前進沉默了一下,然后起身到了書房。
“馬叔。”陳煥和陳宇恭敬的沖著馬前進行禮。
“是兩個大侄子過來了。”馬前進示意了一下,“坐下說。”
“馬叔,我們今天來,是為了小弟的事兒。”陳煥和陳宇對視了一眼,然后決定開門見山。
“我知道。”,馬前進嘆口氣,“小松的確是死的冤,放心吧,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多謝馬叔。”陳煥也嘆口氣,“起碼要讓小松入土為安。”
陳宇上前將手里的畫像遞了過去:“馬叔,這是那風公子的畫像。”
馬前進看了陳宇一眼,然后打開了畫像,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是他?”
“馬叔認識他?”陳煥的眼睛一亮。
“這就是新任知府楊如峰。”馬前進點了一下那畫像,“他是如意夫人的親弟弟,長淮王的小舅子,舒閣老的關門弟子…”
陳煥陳宇兄弟一聽也傻眼了,他們千方百計要巴結的人,現在竟然成了殺害他們弟弟的兇手?這…老太爺不能這么玩吧?
“這事兒…難辦了。”馬前進也是萬萬沒想到馬睿和陳松惹上的竟然是楊如峰,風公子,楊如峰,讀音一樣啊。
別說他只是個雍州總督了,就算那些朝中重臣,內閣元老,王爺公主的,有幾個敢真的得罪楊如欣的?就是皇后如今可都是常年在后宮的佛堂里吃齋念佛呢,個中原因雖然沒公布,可是大家都知道是因為得罪了楊如欣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