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閬一拍巴掌,“那就照著夫人說的辦。”
很快,就有衙役敲鑼打鼓的滿大街的宣傳了。
一個時辰之后,百木縣縣衙的大堂里威武聲此起彼伏,戴志高已經被摘了官帽,跪在了大堂之上,早就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而旁邊是已經死了的陳明珠和半死不活的陳棟梁。
因為是公開審理,所以,百姓們已經圍了一圈了。
林閬是總督,那可不是一般百姓能見到的,那可是三品官,比縣令大多了,現在直接審父母官,還是很少見的,之前雖然說可以有冤申冤,但是誰也不想出頭,萬一只是個形式,那倒霉的還是百姓,所以,大家都抱著觀望的態度。
首先上堂的是仵作,驗明了陳明珠的確是頭部受到了撞擊造成了腦部受損死亡的,而陳棟梁的確中毒,卻解不了。
后來又找了幾個大夫過來,也束手無策。
“夫人,你看…”林閬看向了楊如欣,他知道這位可是有小神醫之稱啊,只要她出手,估計這人就死不了了。
楊如欣點頭,過去塞了一粒藥丸給陳棟梁。
沒多會,陳棟梁終于咳嗽了一聲,然后睜開了眼睛,轉了一下腦袋,眼前的情況讓他有些懵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反映,想要起身卻發現一點力氣都沒有。
楊如欣笑了,這么精彩的堂審,他要是不知道該多可惜啊,隨即示意可以找個躺椅過來,將人放上,這樣問話也方便。
陳棟梁滿臉恐懼。
楊如欣掃了眾人一眼,然后直接上了堂,連狀紙都不用,口述了過程,然后狀告陳棟梁強搶民女十惡不赦,戴志高玩忽職守…
林閬詢問陳棟梁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陳棟梁想要抵賴,但是當對上楊如欣那似笑非笑的眸子的時候,終究還是點了頭。
戴志高倒是辯解了,說是小舅家背著他做的,他都不知情。
陳棟梁就伸著脖子說沒有,是姐夫許可了他才做的。
結果這倆人就爭執了起來。
“好了!”林閬一拍驚堂木,“孰是孰非,本官會查證,現在審理殺人案。”
紅婆婆不僅狀告戴志高殺人,還出示了一些證據,是戴志高跟一些錢莊和商行的一些暗黑的交易。
其實紅婆婆原本不想這樣做的,可是陳明珠當時在死前曾經說過,對方不讓她好過,她就一定不會讓對方好過,所以,她只能完成夫人的愿望了。
戴志高一看渾身的力氣就全沒了,那個毒婦死了都不放過自己啊。
就在此時,戴夕顏帶著弟弟戴浩然忽然跑了進來,直接撲倒在了陳氏的身邊。
“娘,你怎么了?”戴浩然直接撲在了陳氏的身邊晃著,“你起來啊。”才不過十一歲的男孩,不相信自己的娘就這么沒了。
紅婆婆急忙將戴浩然拉到了身邊,安撫他不哭。
不過戴夕顏雖然也哭了,但是她只是看了她娘一 眼,然后就看向她爹。
戴志高垂著頭滿身頹廢,他已經很清楚,自己可能是活不成了。
“大人,我爹跟我娘的關系很好,怎么可能殺人呢?一定有誤會。”戴夕顏不傻,此時更是飛快的衡量著目前的狀況,“還請大人明查。”
“堂下何人?”
“民女戴夕顏,乃是戴志高和陳氏的長女。”戴夕顏急忙磕頭。
戴志高聽了女兒的話之后,眼睛微微的亮了一下,如果有誤會,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不死了?
楊如欣看著戴夕顏,不由得暗自感嘆了一下,這女孩其實挺聰明的,不過就是性子太過薄涼了,這樣的人,其實就是白眼狼。
“你說有誤會?什么誤會?”林閬看了楊如欣一眼,然后繼續詢問戴夕顏。
“我小舅舅是個紈绔,很多事兒都是他瞞著我爹做的。”戴夕顏目不斜視的陳述觀點,“他做的事兒,我爹根本就不清楚。”
“那你怎么清楚?”
“我是長女,我弟弟還小,我娘的很多事兒都是不瞞著我的,包括放印子錢,包括跟幾大商行和錢莊收取好處費之類的都說過,還說要給我攥嫁妝…”
“是。”戴志高急忙點頭,“都是陳氏做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說著趴在了地上,“但是下官失察,疏忽管理是真的。”
紅婆婆詫異的看著戴夕顏,大小姐怎么會這么說?竟然將所有的臟水都潑在了自己的娘身上?
“我爹其實跟我娘爭執過幾次,這次恐怕是爭執過程中出現的意外吧…”戴夕顏說著回頭瞪著紅婆婆,“恐怕是這個惡仆殺人栽贓。”
“大小姐,你…”紅婆婆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不過隨即都釋然了,她連自己的娘都能不要了,更何況自己啊。
“對,是這個惡仆殺的人…”戴志高也急忙翻轉。
楊如欣嗤笑了一聲,不得不佩服戴夕顏,這丫頭其實夠狠的。
林閬就一個個的下人叫過來詢問,最后得出的結果就是陳氏的死跟紅婆婆無關,至于是不是戴志高殺的,則不能完全確定,因為戴夕顏又說很可能是她自己沒站穩摔了的。
案子有了翻轉,不過對結果影響不大,頂多就是戴志高不用死,可是一無所有了比死了也強不到哪里去。
案子基本也就清晰了,那么接下來就是審核證據,比如通知陳家,抓捕巴三通,還有傳喚那些涉及到的錢莊和商號。
“我要告狀…”就在忙碌的時候,外面忽然來了幾個人,哭著喊著要狀告陳棟梁。
原來,陳棟梁長期欺男霸女,有兩家的閨女甚至被逼死了,但是人家在當地有權有勢,那只是普通的農戶,哪里有辦法?只得了十兩銀子就沒了閨女,如今聽說總督大人過來審案子,也就抱著試試的態度過來了,沒想到是來真格的,所以,也就上堂了。
楊如欣呼了一口氣,只要有人伸冤,那就沒白費她的這份心思,畢竟她沒受害,就算她告,分量也不夠,可是如果有真正的受害者出來,那定罪就要更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