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提起那時候的事…
那是紀長慕繞不開且無法彌補的一個錯誤,別的錯事尚有將功贖罪的機會,但那個錯誤沒有。
喬沐元已經長大了,他上哪里再去給那個還在上小學的女孩子道歉?
紀長慕扣住她的手,十指緊緊相扣:“那時候的紀長慕不懂事,阿元,別跟他計較了。。。他現在就在你面前,你想怎么懲罰他,隨時都可以。”
“那你睡書房去!”
“書房沒有床。”
“你睡書房去!”喬沐元不依不饒。
“…”紀長慕看著她的眼睛,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不好也得好。
以后她但凡提起那些事,他怕是都得睡書房。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睡書房。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改天在書房放一張舒服一點的床。
紀長慕離開了臥室。
偌大的雙人床上只有喬沐元一個人,她抽泣幾分鐘,不哭了,關了燈,睡覺。
紀長慕睡在書房沙發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狹窄的沙發無法讓他安睡,一開始,他雙手枕在頭下,看著天花板思考人生哲學,后來氣不過,打開手機罵了晏伽幾聲。
好好兒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好心請晏伽吃飯,結果晏伽恩將仇報?
他也有錯,趁著喬沐元喝醉,編個好玩點的故事哄她開心一下不就好了,非要老老實實跟她講。
故事不好玩,她自然更加會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他在ds酒吧做兼職的時候,正好是他剛到美國留學的那段時間,也是后來他聽說…喬沐元哭得最難過的那大半年。
喬沐元從小順風順水,在他這兒栽了大跟頭,莫說是喬沐元,估計喬太太也頗有微詞。
現在喬爺和太太能接受他,沒有給他難堪,已經是他的運氣。
換做他自己的女兒非要嫁給一個狠心絕情又極有城府、還會惹他女兒哭的男人,他非得打折那男人的腿。
自己當寶貝當明珠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女兒,憑什么要為了一個男人吃這種苦。
紀長慕深夜感慨,喬爺和喬太太真是仁慈。
這樣一想,紀長慕更加睡不著,他可沒忘,他跟喬沐元還沒辦婚禮。
一天沒辦婚禮,一天都不算昭告天下,在別人眼里最多就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紀長慕愈發睡不著。
偏偏沙發又窄又小,容不得他長時間輾轉反側。
紀長慕干脆起身,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坐在書桌前看,順手又點了一支煙。
煙霧籠罩在他的臉側,身后即是凌晨的夜空。
皓月星辰,一望無垠。
看書看到半夜,紀長慕知道喬沐元喝多了,怕她半夜不舒服。
他安靜地走回臥室,給她蓋上被子,又在床邊坐了很長時間。
見她睡得很安穩,他這才放心地回書房。
夜深了,紀長慕的煙灰缸里也多了不少煙蒂,書房里滿是煙味兒。
這一晚,紀長慕徹夜未眠,可算想明白喬沐元突然生氣的原因,還好想明白了。
第二天他將功補過,天還沒亮,親自下廚房給她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