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走,司機就一直等著。
不知站了多久,紀長慕低下頭拿出手機,翻到那個能倒背如流的手機號碼,沒打,只是看著。
看了許久,他點開一個社交平臺,唯一關注的一個“小網紅”更新得十分勤快,早上吃個早餐要拍一下,買了杯奶茶也要拍一下,拉了一首小提琴曲更是要分享一下,更新頻繁到像是無所事事。
無所事事也不給他打一個電話。
酒意上頭,紀長慕的嘴角是牽強的弧度。
他終究放下手機,拉開車門。
“走吧。”
“好,紀總。”
清明在濱城呆了一周,紀長慕一個人獨自飛回紐約。
飛機剛落地,他哪也沒去,主動給喬沐元打了電話。
小姑娘看到跳躍的屏幕,驚訝,他怎么會…給她打電話?
紐約正下著小雨,喬沐元正趴在她的床上聽音樂翻漫畫,今天是周六,沒有課。
手機響了好一會,確定他沒有打錯后才接起:“教授。”
“在干什么。”
“剛起床。”
“真懶,我已經從國內飛到紐約。”
“然后呢…”
“來接我。”
“你的管家、司機、助理、紅顏知己們呢?”
“你來不來?”
“我要是去了,上次你救我的事就當兩清了好不好?”
“你可真會討價還價。”
“你同意了嗎?同意的話我現在就過去,我不介意從床上爬下來特地去接你。”
“機場一樓Time咖啡廳。”
“來了,我要一杯熱卡布奇諾。”喬沐元已經從床上爬下來。
他們好久沒見了,其實…這段時間她常常夢到他,但有時候是噩夢,夢到他前一秒還在自己身邊,但下一秒就不見了,她一直找他,從十幾歲找到了二十幾歲,一直找到頭發都白了,都沒有找到他。
噩夢驚醒后,她呆呆坐在床上,許久都沒回神。
再然后,看著窗外的雨,好幾次想打電話給他…
今天他主動打了電話來,她順著臺階下,穿好衣服就過去了。
到了機場,她撐著一把小碎花傘從出租車上下來,一眼就在咖啡店的人群里看到了他,他太扎眼,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男人坐在靠角落的安靜位置,白色襯衣外披了件卡其灰的長風衣,眉目平和。
他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往窗外看了,對上喬沐元的視線,隔著五六步的距離,細雨在他的面前落下,打濕了他的視線。
喬沐元穿了件圓領軟糯的白色的薄毛衣,下身是簡簡單單的藍色牛仔褲,她收起小傘,奔著他走來。
許久未見。
她終于在角落看到了真實存在的紀長慕,但她仍然記得前兩天做噩夢時哭著鬧著找不到他時的感覺。
那感覺…哪像夢啊。
他笑了,沒什么動作:“清明節沒回家?”
“沒回,正好要趕一份建筑設計稿。”
“你這快一年沒回去了吧?”
喬沐元在他對面坐下,喝了一口暖暖的卡布奇諾:“反正我家里人又不想我的。”
他又笑了。。
“你行李呢?”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