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盼而下午要趕回影視城,寧霜和她一起吃中飯,順便打聽打聽對賭的事。
“是的,我的公司簽了協議,三年凈賺一億。”楊盼而苦笑。
她已經逼上梁山了。
寧霜皺眉,不贊同道:“十個對賭九個坑,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還上當?”
“也有贏了的,我想賭一把,而且我沒退路,如果不簽,公司不會給我資源,我只能回家找工作上班,那點工資根本不夠。”楊盼而笑得更苦了。
她一大家子的開銷太大了,現在她爹得了尿毒癥,用錢的地方更多,她只能賭一把。
寧霜知道楊盼而的情況確實不太好,因為她堅持原則,不肯坐陪,公司本就對她不滿意,資源卡得很緊,要不是楊盼而拍戲口碑好,而且是拼命三郎,片酬要求也不高,功夫也好,所以有些劇組會主動找上門,公司也不好太難為她。
但現在楊盼而急用錢,只能鋌而走險簽了協議,先爭取到資源再說,至于三年后如何,她顧不上了。
“我聽說你父親身體不太好,是什么病?”寧霜問。
“尿毒癥,現在只能腎析,一個星期三次,我爸沒交醫保,全都是自費,將來換腎還要一大筆錢。”楊盼而嘆了口氣,心力交瘁。
她真的好累,好想休息,可她休息不起,休息了就代表沒錢,她現在缺錢。
“我記得你家是城市戶口吧?怎么會沒交醫保?”寧霜不理解,農村現在都強制交醫保了,城市基本普及了吧?
而且醫保也不貴,一個月幾百塊,以楊盼而的收入完全沒問題。
“我媽說忘記了,現在補交也沒資格,他年紀大了,還有尿毒癥,只能自費。”楊盼而苦笑。
為這事她和媽媽吵了一架,很早她就讓媽媽給全家交醫保,她每個月都給家里那么多錢,就算交十幾個人的醫保也沒問題,她一直以為媽媽已經交了,這次因為醫藥費問起來,才知道居然沒交,治療費全都得自己出,楊盼而都快氣死了。
寧霜皺眉,她對楊盼而的父母沒太大好感,總覺得這個醫保有內情,而且尿毒癥更是感覺不對勁,尿毒癥又不是感冒,哪有那么容易得的。
“你爸平時身體怎么樣?”
“不算太好,不過也沒大毛病。”
“腎一直不好?”寧霜直接問。
楊盼而愣了下,搖搖頭,“我爸是三高,腸胃也不太好,還有氣管炎,沒聽我媽說有腎病。”
寧霜朝她看了眼,看傻子一樣,這姑娘也太好騙了。
“你帶你爸去醫院查過了嗎?確診是尿毒癥?”
楊盼而搖頭,“我哪有時間,是我媽和我哥哥陪我爸去的,已經確診了,而且很嚴重,唉。”
雖然平常怨恨過父母,可現在爸爸得了這個病,她心里也不是滋味,畢竟是生她養她的爸爸啊,而且小時候爸爸對她也還好的,總是偷偷拿自己的私房錢給她買糖,哥哥都沒份,不像媽媽從小就只喜歡哥哥,好吃的都給哥哥了。
寧霜翻了個白眼,這姑娘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楊盼而有些察覺到不對,“怎么了?”
寧霜伸了兩根指頭,“兩點,第一,尿毒癥不是突發癥,想達到重度尿毒癥是需要過程的,少說也得一年半載吧,第二,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哪怕對方是你親爹媽,也不可全然相信,當然也有可能是醫院誤診了,你抽空帶你爸去大醫院作全身檢查,一定要你本人陪同,別聽你媽你哥的。”
楊盼而面色大變,“你…你是說我媽騙了我?我爸沒得尿毒癥?”
“現在說不好,你帶你爸去檢查就萬事清楚了,別說你沒時間,時間就像溝,擠擠總是有的。”寧霜夾了塊肉,大口嚼著,其實她能斷定楊盼而父母百分百在騙錢了,但這話她不能說,還是讓楊盼而自己去發現吧。
楊盼而沒好氣道:“你上次還說排骨精怎么擠都擠不出溝呢!”
“此一時彼一時,你又不是排骨精。”寧霜朝她某處瞄了眼,眼神曖昧,這姑娘的胸懷還是蠻寬廣的。
楊盼而臉紅了紅,低下頭吃菜,決定聽寧霜的,抽空帶爸爸去醫院檢查,希望沒有騙她,別讓她寒了心。
下午楊盼而去影視城了,公司給她配了保姆車,對賭協議雖然艸蛋,但資源待遇確實比以前好了很多,分手時,寧霜又提醒道:“一個星期三次腎析,一個月大概四五千費用,換腎手術費大約四十萬左右,再加上后期費用,一百萬差不多能搞定,以你的片酬完全沒問題,所以…你簽一個億的對賭協議是為了啥?”
楊盼而神情驚愕,失聲問道:“手術費這么便宜?不是五百萬嗎?”
寧霜嗤道:“你換的是龍腰子?你媽說五百萬你就信?你就不會網上查一下?現在網上啥都能查到,你連這點時間都沒有?”
楊盼而拿出手機輸入尿毒癥,越看下去神情越凝重,拳頭漸漸捏緊,死死咬著牙,確實和寧霜說的一樣,根本不需要五百萬,媽媽和哥哥騙了她。
她那么相信他們啊!
“抽空去做檢查吧,別跟二傻子一樣,腦殼長了不是只有裝飾作用,適當也得動動。”
寧霜說話一點都不客氣,把楊盼而推上了車,五百萬手術費,嗤…小翠都不會上當,難怪被騙得團團轉,智商是硬傷啊!
這三天寧霜哪都沒去,天天在家宅著,北冥離天天死皮賴臉的,賴著賴著也習慣了,而且寧霜還不知不覺被這貨套去了房門密碼,時常會神出鬼沒地出現。
“霜霜,我們要不要去拍美美的婚紗照?別人結婚都拍的。”北冥離眼巴巴地問。
“做人要有個性,別總跟在別人P股后學樣。”寧霜白了眼,繼續看劇本。
“那我們拍與眾不同獨一無二的婚紗照。”北冥離有了主意,霜霜說得對,個性是必須的。
寧霜…
還會舉一反三了。
“一邊去,擠過來干啥,那么大的沙發不曉得坐。”
寧霜不耐煩地推了把,北冥離蹌了下,手伸起來時袖子滑了下去,露出光裸的手臂,右胳膊上一個鮮紅的牙印吸引了寧霜的注意。
特媽誰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