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夫人哭著對靳老爺說:“你倒是說句話呀!這孩子,如今越發的不像話。前兒因為那衛氏,竟與人當街斗毆,惹來一片閑言碎語。實在是丟盡了靳家的臉面。”
靳老爺眉頭深深鎖住,沉聲道:“你也不必訓斥,今天陛下爺想必已經斥責過他了。”
“真的?”靳夫人被嚇的忘記了哭泣,神色變得緊張和擔憂,“這事兒已經傳到宮里去了?”
“你以為呢?”
“嵐兒,皇上是不是特別生氣?”靳夫人攥緊帕子,緊張詢問。
靳嵐道:“陛下讓我在在家反省。”
靳夫人啊了聲:“陛下這是…要罷免你的官職?”
靳嵐道:“如果我不能好好解決家里的事情,后果很難說。”
“這,這可怎么好?”靳夫人喃喃自語,嚇的唇色發白。
婦道人家,一輩子待在后宅,只知道天威難測,其余就不懂了。
但靳老爺心里明鏡一般,知道事情并沒有這么嚴重。說到底,也只是臣子的家事罷了,皇室也不好多管。
他問兒子:“你剛才說有事,到底什么事,讓你如此無禮?”
靳嵐有些遲疑。
他擔心母親受不了。
還是要說的。
他沉默一會兒,下定了決定,開口道:“父親,母親。我…想搬出去住。”
老兩口相互對視了眼。
“好端端的,為何要搬出去?”靳夫人第一個反對,“咱們這樣的人家,你就不能安分些嗎。家里只你一個,將來這一切都是你的。你分什么家?傳出去白白惹人笑話。”
靳嵐道:“母親,兒子是認真的。兒子如今三十有六,將近不惑之年,卻還一直沒活明白。心中也自羞愧。”
“你這孩子,到底在說什么呀?”
“人生已經過半,前半生是為了家族,為了靳家活。后半生,我也想試著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靳嵐咬咬牙,說出心里的話。
“你想要的生活?娘不懂。”
“第一,我打算把方氏送到鄉下莊子上。第二件事,我要搬出去,自立門戶。”靳嵐冷靜的說,“但我永遠是靳家的兒子,也會時常過來給父母請安。”
靳夫人嚇傻了。
這是什么意思?
靳老爺看著依舊俊秀溫潤的兒子,忍不住皺眉:“你說了這么一大通,總該有個緣故。為什么要把方氏送到鄉下?為什么要搬出去?難道是宮里的意思?”
靳嵐搖頭:“與宮里無關,父親不要多想。這只是我一個人的意思。還請父親母親不要阻止。”
“方氏怎么了?”靳老爺問。
方氏雖說是個妾,但好歹生了二小姐,以前又是平妻進門,總不能無緣無故的,連個理由都沒有,就把人送走。
方家那邊也不好交代。
靳嵐道:“這件事,我只與二老透露。至于要不要公開,你們自己決定。”
“到底什么事?”靳夫人問。
“那次在搖光山圍場,賀氏出事,與方氏有關。”
“什么?”
老兩口都震驚。
靳夫人忙追問:“你是說,是方氏害了賀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