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老爺點點頭,站起身說道:“我還有些事。”
他一個老爺們兒,不好留在這里。
看兒子來了,便要回避。
往常靳嵐也就隨他去了,但今天,他叫住了父親。
“父親且等一等,我有事與您和母親說。”
靳夫人笑道:“有什么事晚上再說,沒看客人在這里?過來,我給你介紹。”
靳嵐沒去看那對不知誰家的母女,淡聲道:“這位夫人小姐,實在抱歉,家中有些要緊事要商議。”
他這態度,人家還不懂么。
正眼不看一下,直接就攆人。
那貴婦直接變了臉色,斂了笑容站起身,冷笑道:“這靳家的門檻太高,咱們哪里攀得上。桂兒,咱們走。”
她拉住女兒的手,直接往外走。
那少女垂著頭,一言不發跟著母親離開。
靳夫人急了,忙起身跟出去,試圖攔住她們:“阿尋,阿尋,你別生氣,別走啊。嵐兒他說錯話了,我讓他給你道歉。”
貴婦冷笑道:“不必了!若不是咱們倆從小的交情,我才不會帶女兒過來。外頭都傳你們家這位爺克妻,我們家可以不介意,但你們這態度,呵呵,難怪了!”
聽見“克妻”二字,靳夫人的神色也變了。
靳老爺的臉色也不太好。
靳夫人怒道:“你怎么這么說話?”
“你不如問問你兒子是怎么說話的!”貴婦毫不客氣,“你兒子一個媳婦留不住,兩個也養不好。還有臉再續弦?”
靳夫人徹底怒了。
她抬手就給了貴婦一耳光:“滾。”
貴婦哪里能忍,撲過去要撕她。
兩個高門大戶的貴婦,就這么撕扯起來,絲毫體面不顧,著實難看。
那名叫桂兒的少女已經嚇的哭起來,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低低哭泣。
“這成何體統?”靳老爺讓仆婦把她們拉開,“送她們回去。”
“用不著,以后兩家也不必再來往,我們陳家小門小戶,高攀不上靳家的高枝兒!”貴婦扯著女兒,憤憤然離開。
靳夫人怒道: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張口閉口的說我嵐兒?你的女兒長成那樣,十九了還嫁不出去,我嵐兒若看得上。那是你們的福分!
“母親,人家已經走了。您還不依不饒,有點體面好不好?”靳嵐皺眉道。
兩個婢女端水過來,給她重新打理妝容發飾。
收拾好了,她轉身看向兒子,怒火攻心:“你也是不懂事,如此無禮!枉費你讀了這么多年圣賢書!”
靳嵐淡道:“母親何必生氣。您沒聽見嗎,外頭都傳兒子是個克妻的,你還巴巴兒讓人進門,不是自找羞辱么。”
“誰敢羞辱我們靳家?”
“您真以為,咱們還是祖父在世那會兒的光景?”靳嵐毫不留情的戳破母親的幻想,“自從祖父過世,靳家已不如從前。”
“還不是你不爭氣?”靳夫人坐下,拿帕子拭淚,“咱們家向來人丁單薄,本想著你能開枝散葉,誰知你…賀氏沒了,難道你就終身不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