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嬤嬤跪著不動。
靳瑤長嘆一口氣,說道:“嬤嬤起來吧。”
常嬤嬤站起身,苦口婆心勸道:“娘娘,您別聽那些混賬話。奴婢看著您出生,長這么大。您的身子,沒有人比奴婢更清楚的。”
靳瑤露出一抹苦笑:“他們若要瞞著我,自然是要連帶著嬤嬤一起瞞著的。”
“他們?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靳瑤緩緩搖頭。
她獨自在屋里待了很久。
第二天,她讓人送信回娘家給哥哥靳嵐。
靳嵐拿到信,心里咯噔一聲。
他眉頭緊鎖,也沒敢跟父母說,趕緊進宮求見皇上。
他問皇上,是否告訴了靳瑤那件事。
趙元璟自然否認。
“朕從未在她面前提起過這件事。”
“可是她忽然寫信給臣詢問這件事。”靳嵐憂心忡忡的,“這件事,即便是家中長輩,也是不知道的。她怎么會察覺了呢?”
趙元璟道:“其實,朕一直覺得,你沒必要瞞著你父母。他們是靳瑤的爹娘,應該知道靳瑤命不久矣。”
“母親身子一向不好,臣怕告訴她,她承受不住。”靳嵐嘆氣,“原想著能瞞幾天是幾天,誰知道,一瞞就瞞到了現在,臣就更加不敢說出口了。”
趙元璟心中微動,想到昨天靳瑤離開后,劉德全確實提起了這件事。
可那時候,靳瑤已經離開了。
“許虎!”他叫道。
“微臣在!”
“昨天是誰在門口值守,你去問一問。”
許虎轉身出去,不多時,把衛錦泰帶來了,說道:“昨兒是阿泰在昭華殿門口值守,陛下有什么話,問他便是。”
衛錦泰跪在地上。
趙元璟先讓他起來,然后問道:“昨天,靜貴妃離開這里后,有什么異常嗎?”
衛錦泰回想了下,說道:“昨天貴妃娘娘走出昭華殿,沒一會兒又回來了,說是帕子落下了。”
趙元璟和靳嵐對視一眼。
“你們下去吧。”趙元璟讓許虎和衛錦泰出去。
靳嵐臉色有些不好,嘆氣:“看來,她果然是聽見了。”
劉德全臉色發白,過來撲通跪下,說道:“都是奴才多嘴,求皇上降罪。”
“你也不是有心的,行了,起來。”趙元璟道。
靳嵐嘆了口氣,說道:“當時孟御醫說她活不過十八歲,我想著,她沒幾年的日子,就讓她過的開心些,別活的愁云慘淡,如今眼看著還有一年的時間…罷了,她知道了也好。”
趙元璟道:“朕聽說,歐陽御醫醫術了得,給她診治的不錯。”
“歐陽說是能延緩個兩三年就頂天了,她這病是胎里帶來的,天生的,治愈不了。如今不過是拖延著時間,多挨過一天是一天。”靳嵐跪下,“她既然聽見了,臣也就不打算再瞞她,求皇上準許臣去見靜貴妃一面。”
“朕允了。”
“謝皇上恩典。”
靳嵐磕了個頭,轉身出去。
他直接去了承明殿。
常嬤嬤見他到來,大喜,忙領著他去見靳瑤。
“大公子不知道,從昨兒晌午到現在,娘娘一口飯都沒吃。”常嬤嬤心疼的說,“娘娘身子本就弱,這樣下去可怎么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