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里,徐太醫戰戰兢兢地等著,在心底思量若四爺真的來問,他到底要怎么回答。
還沒拿出個章程來,就瞧著四爺進來了。
少年神色已恢復如常,瞧著一副不甚上心的樣子,但是剛跨過門檻就直接開口:“若女子有孕,兩個月才能診出喜脈來。爺說的可對。”
“回四爺的話,正是如此。因而下官方才不敢貿然斷言。福晉上個月月信正常,且距離您上次回京才二十天,下官實在是…”徐太醫唯恐四爺問他福晉到底有沒有身孕之類的問題。
四爺倒沒直接逼問,稍稍轉了個彎:“若女子有孕,第一個月身體可會有什么變化?”
徐太醫心中一喜,難道四爺方才在屋里問了什么?
顧不得高興,連忙回答:“若月信推遲,胸部酸脹,體乏不愿動彈,甚至有些女子同房之后幾天之內會見血,但不能太多…”
徐太醫每說一項,四爺的眉頭就擰得更緊一些。
那蠢兔子,每一項都中。
她應該真的懷孕了吧…
都快當額娘的人了,自己還一點不知道?
虧他回來的及時,要不然還不知她要傻到什么時候呢。
徐太醫說著說著就發現四爺臉色越發凝重,不敢再說下去。
他捏著嗓子,小聲試探:“四…四爺…”
“下去吧。”四爺直接起身走了。
徐太醫心底猛地一松,再抬眼看過去,四爺已經出去了。
抬袖子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徐太醫拎著藥箱就想回太醫院,卻不想蘇培盛忽然又過來把他堵住了。
“徐太醫”蘇培盛年輕的面皮竟硬生生笑出一臉褶子來:“奴才給您研磨,您趕緊的。”
“趕緊做什么?”徐太醫皺眉,還有事?
“開方子呀!您到時快點,這大喜事您墨跡什么?方才難道不是您和四爺說的?”
“我…說什么…了?”徐太醫聽見自己的心臟噗通噗通地跳。
“哎呦喂,開個養胎氣的溫補方子而已,您怎么這么墨跡?不是您跟四爺說福晉有喜了?”
蘇培盛已經給他準備好文房四寶。
徐太醫愣了半晌,四福晉有…喜…了?
這可不是他說的。
等等…難道是那些癥狀,四福晉都對的上?
所以四爺才讓他開溫補的養胎方子?
若是全都對的上,那還真的極有可能!
“對了,主子吩咐先別聲張。”蘇培盛提醒。
正在寫方子的徐太醫下意識就頓了一下。
他一向嘴嚴的很。
四爺特意吩咐別聲張,是提醒他別跟五格說吧…
臥房里 楚嫻半歪著假寐,忽然就覺得身側的被褥往下陷了些,下一瞬清冽好聞的氣息就席卷過來。
他脫了靴子,和她面對面半歪著,一雙鳳眸中擒著無法抑制的淺笑,正凝望著他。
楚嫻下意識微微起身。
他嘴角上揚,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伸過來,輕撫她的眉尾,低低喚了聲:“嫻兒。”
楚嫻抬眸,心跳加速,咚咚咚就像下一瞬都能跳出來似的。
她靜靜地等著,想聽他接著說。
“我們有孩子了。”男人的聲音,低沉溫柔,滿眼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