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微頓了片刻，少年緩緩開口：“把這些消息讓人悄悄透給五格。”
蘇培盛又是一凜。
主子這是又要利用四舅爺了？上回為了試探佟佳慕珍，故意讓人散播說五格要揪出幕后之人狠狠教訓，這回直接透消息給五格？
極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四爺的神色，蘇培盛滿心納悶：主子以前好像很不喜歡四舅爺，如今倒越用越順手了？
主子做這些應該都是為了福晉。
既然是為了福晉，為什么不直接出手？
不然回頭功勞都記到五格頭上，主子不虧？
看他出神了片刻，四爺挑眉：“還不下去辦差，想挨板子？”
蘇培盛被那雙鳳眸中的眼神嚇得打了個寒顫，膝蓋一軟就跪下了。
可他心里有些話想說，在自家主子跟前憋不住。
“奴才斗膽想…想…想…”
踟躕了半天，也沒敢說出來。
少年挑眉。
“奴才就是有些替主子委屈。”蘇培盛還是沒忍住。
四爺倒覺得有些奇怪了：“委屈什么？”
“事情都是您安排的，計謀都是您想的，為什么要把到手的功勞讓給別人？”都好幾個月了，要是還看不出來四爺對福晉很上心，那他的腦袋里裝的就是漿糊。
如果福晉知道是四爺出手教訓了佟佳慕珍，應該會跟高興吧。
可四爺為什么總藏著掖著呢？
少年提筆蘸墨，冷著臉沒說話。
小福晉都特意讓五格幫她了，他再主動湊過去？他堂堂四皇子的臉往哪兒擱？
再者，讓五格來做，也是有些好處的。
他雖有自己的手下，但如今到底還住在皇宮里，一舉一動都離不開皇阿瑪的眼睛。
只要他老人家想，那么東三所九成的事情都會被知曉。好在皇阿瑪日理萬機，沒太多時間過問。
但他不希望東三所里一些隱秘的事被皇阿瑪知曉。
五格身處宮外，又不在朝堂，認識的人從親王世子到三教九流遍布京城。事情由他來做，反而沒那么好捉住行跡了。
再次，五格跟京中其他紈绔也有些不同。
四爺眉頭忽然皺了起來，這個招人厭的四舅哥似乎有那么點兒鬼才？
這一回，倒可以順帶著試試他的水準。
如果他的作為能讓他滿意…
少年一邊練字，一邊想事，好半天也沒打理蘇培盛。
蘇培盛戰戰兢兢嚇得像只鵪鶉，又沒聽見四爺叫起，也不敢亂動。
一刻鐘之后，總算看了他一眼。
一腳將人蹬倒在地，四爺有些沒好氣：“這種小事也值當爺親自出手？爺稀罕這點功勞？”
蘇培盛恍然，主子竟然根本不在乎福晉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還不滾去當差？”居高臨下的少年聲音清冷。
蘇培盛一哆嗦：“奴才這就去。”他起身朝門口退去，得按著主子的吩咐把那些消息悄悄地投給五格。
“慢著。”少年忽然皺眉出聲，叫住他。
“奴才在！”總覺得剛才那清冷的兩個字有點嚇人。
“傳徐太醫。”
啊？蘇培盛愣了一下，今天徐太醫已經來了兩次了，又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