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的情況很穩定,天天臥床,沒嚴重過。這都天黑了,又傳?
練字的少年瞥過來一眼,鳳眸中裹著森然的寒意。
“奴,奴才這就去。”蘇培盛連忙打開門一溜煙跑了,半路上忍不住使勁拍了幾下自己的腦瓜子。
怎么越來越不會伺候人了?
瞎問什么?
嫌命長?
一路上反反復復告誡了自己不下百遍,蘇培盛有些后悔后怕。
用最快的速度奔到太醫院,他腆著臉把剛收拾了藥箱,準備下班回府的徐太醫給攔住了。
然后好聲好氣地把人“請”到了東三所。
書房里,少年不知在想什么,周身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氣。
室內的溫度仿佛比寒風呼嘯的室外還要低一些。
行了禮,徐太醫垂手站著等著聽吩咐。
片刻后,少年抬眸,冰涼涼地看了一眼蘇培盛。
蘇培盛連忙貓著腰退出去,屋里只剩徐太醫。
“福晉的病,幾時能好。”雖是問句,但語氣是篤定的。
徐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想到楚嫻的吩咐再看看回味幾遍四爺的語氣,心里的退堂鼓打的震天響。
再也不想來東三所了!饒了他吧!
清峻少年看了他一眼,沒記著追問。
只是那冰涼的眼神,令人心生懼意。
把心一橫,徐太醫試探著道:“半個月?”
少年挑眉:“半個月?”
哎呦喂,真是要了老命了。福晉今早才拐彎抹角地囑咐過,要給她營造出“好不容易才調整出對癥的方子,身體慢慢地一點點恢復的假象”。
瞧那架勢,福晉是打算慢慢恢復至少一個月的。
四爺卻想讓福晉快點好。
這夫妻倆有話不能回屋說?偏偏把他夾在中間受夾板氣。
徐太醫擦了擦額頭,仔細想了想,總覺得福晉和五格加在一起也沒有四爺可怕。
他伸出手,比劃了一下:“十,十天?福晉興許十天就能恢復?”真不能再少了,再少裝的不像,福晉饒不了他。
“還有七天就到除夕了。”少年眉梢剔起:“福晉臥床這么多天,身體受得了?”
那只蠢兔子,天天讓藍嬤嬤給她按摩,裝病還不忘享受,可還記得侍奉夫君四個字?
這前前后后都“病”了二十天了!
徐太醫滿心為難,但還是狠狠心投靠四爺:“五天,下官確定,福晉的病五天就能好。下官已經找到對癥的方子了。”
真的不能再少了!再少福晉要怪他辦事不利了。
“方子對癥?”四爺神色恢復如常,一邊從容寫字,一邊緩緩開口:“你開的方子爺看了,福晉體弱,經得起那么重的劑量嗎?”
徐太醫一個哆嗦:“四爺說的是,下,下官明天就再調整一下。”
他聽懂了,四爺這是不想讓福晉再喝助眠的藥了!
藥方里,只有助眠的藥材劑量重!
“嗯,時候不早了,你回去歇著吧。”少年左手在背后微微握起。
明兒個,看他怎么跟她算賬!
想裝病?不用再喝藥了,他可以幫她,而且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