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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令主,好好活著

  公子羽見蕭昭文殺了出去,將他的無字扇一展,呵氣似地在何婧英耳邊說道:“我剛才給你提的條件你再考慮考慮。”

  何婧英目光一凜,對準公子羽的胸膛刺去,全當回答公子羽的屁話了。

  公子羽輕輕巧巧地退開一步:“我說你們南齊皇帝還真不講究,自己老家說丟就丟。”

  公子羽見蕭昭文闖出宮的時候,自然也就知道了蕭練想要做什么。公子羽冷聲吩咐道:“走了,抓小皇帝要緊!”

  說罷公子羽白衣翻飛,幾個起落就到了宮門前,帶著光知母、豺羽、白頭翁、鬼卿撤出了皇宮。

  蕭練與何婧英見狀,飛身上馬,跟著公子羽追了出去。

  京城里比皇宮更加混亂。

  蕭鸞一人高頭大馬立在朱雀大街上,刀尖上染了血。他周圍是保護著他的二百府兵。

  在蕭鸞面前,齊夫人、莫老頭全都在。齊夫人騎著馬一劍洞穿一個府兵的胸膛,提劍就沖到了蕭鸞面前:“狗賊!拿命來!”

  蕭鸞韜光養晦多年,也沒在脂粉堆里丟了自己的武藝。他騎在馬上側面掃出一劍,勁力之大齊夫人跟本招架不住。

  齊夫人以劍格擋,胸口忽地巨震,竟是被蕭鸞一劍掃落下馬來。

  蕭鸞譏諷地看著齊夫人:“想擋老夫的路,你還嫩了點!”

  齊夫人抬頭看著蕭鸞,仿佛看到了宮變那天,云龍門前蕭鸞斬下曹景昭的頭顱,再將曹景昭的頭顱高高舉起,走到鐘樓的下耀武揚威的時候。

  齊夫人眼中含著淚,心中的恨將自己的力量無限放大。齊夫人抬頭陰狠地看著蕭鸞:“是么?”說罷手上一道寒光閃過,一根銀針飛出。

  蕭鸞下意識地就要躲避,才發現銀針并不是刺向自己的。

  “噗”地一聲,銀針扎入馬脖子里。蕭鸞胯下的駿馬昂頭嘶鳴一聲,竟然發了瘋似地將蕭鸞摔下了馬來。

  蕭鸞剛落地,齊夫人看準時機一劍斜斜向蕭鸞刺去。

  蕭鸞本能地在地上滾了一圈,狼狽地躲過齊夫人一劍。“噗”地一聲劍尖劃破了蕭鸞的肩膀,鮮血頓時染紅了蕭鸞的衣袖。

  蕭鸞從地上爬起來,驚慌地往后退去,侍衛潮水般的涌來,將蕭鸞團團圍在中間。齊夫人見一擊不中,已是失了先機,只好命扶桑盟人先行撤退。

  莫老頭一雙判官筆將身前身后兩個蕭鸞的護衛挑了開去。“將軍那邊怎么還沒有信號傳來?難道還沒出宮嗎?”

  齊夫人一咬牙:“來不及了,先撤,蕭鸞的人已經派人去帶他那群不死人了,等他們進城,我們就走不了。”

  話音剛落,只聽見后面金戈鐵馬的聲音瞬息而至。

  蕭昭文領著羽林營直直的沖了過來。馬蹄揚起塵土,羽林衛銀白色的鎧甲迎著光,猩紅的血跡染紅了殘陽。

  蕭鸞頓時臉色一寒。

  “蕭鸞!你還不束手就擒!”蕭昭文厲聲喝道。

  蕭鸞若不是為了自己能名正言順的登上帝位,哪里會肯屈居蕭昭文一個黃毛小子腳下。

  但若現在與蕭昭文在這朱雀大街上直接起沖突,自己這段時間的經營就白費了。何況蕭鸞蟄伏多年,如何做小伏低早已是駕輕就熟。

  蕭鸞單膝跪在蕭昭文面前:“皇上,微臣救駕來遲。”

  蕭鸞話雖說得恭敬,但面前的護衛各個劍拔弩張。蕭鸞的護衛是從各地軍中挑選而來,單論實力早已遠超蕭昭文的羽林營,只是動手卻差了一個讓人心悅誠服的理由。

  但對蕭昭文來說,前有猛虎后有惡狼,他沒有瞻前顧后的時間。蕭昭文冷冷看著蕭鸞,朗聲吩咐羽林營道:“拿下!”

  蕭鸞眼睛微瞇,心中竟然劃過一絲愉悅,蕭昭文這便是給自己送上了一個現成的動手的理由,不過面子還是要裝的。蕭鸞森然道:“皇上!先帝命微臣輔政,微臣究竟做錯了合適,要讓皇上動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臣不愿蒙受不白之冤,還望皇上明示!”

  蕭練的聲音遠遠地傳了來:“既然皇上要你死,你不得不死,那你死去吧!說那么多干什么!”

  蕭鸞臉色一變,也發現了羽林營后面的情況不對。

  公子羽的人很快就從,后面跟了上來,一部分人已經與羽林衛的隊尾廝殺起來。

  蕭鸞不再猶豫大喊一聲:“護駕!”護衛立刻沖了出去。

  雖然蕭鸞口中說著“護駕”但刀刃卻是向蕭昭文砍去的。

  霎時間,白銀鎧甲的羽林衛、深紅衣袍的蕭鸞府兵、公子羽的黑衣人全都打成一片。

  齊夫人趁亂向蕭鸞再次沖了過去。

  蕭鸞要砍到蕭昭文身上的劍卻被齊夫人斜刺里殺出來擋了開去。

  蕭鸞心中氣惱,忍無可忍地罵了一句:“臭婆娘擋事!”說罷一刀向齊夫人砍去。

  齊夫人左臂是義肢,蕭鸞造就看出齊夫人的左臂不如右臂靈活,專挑齊夫人的左側下手。

  蕭鸞一身橫肉,每一刀劈下都似卷起一股颶風。齊夫人額頭青筋凸起,手臂越來越沉,漸漸力不從心。

  此時,齊夫人身后沖過來一名近衛,對準齊夫人的后背就刺了過來。

  “齊夫人小心!”莫老頭遠遠地看見,縱身撲了過來。

  “噗”地一聲,劍尖從莫老頭的后背穿過。

  齊夫人回過頭就看見莫老頭胸腔刺出的那柄血淋淋的劍尖。

  “莫伯!”

  莫老頭嘴角滴著鮮血,手握著自己身前的劍尖大吼一聲,竟然將自己的身體從劍上拔來出來,莫老頭轉回身,用盡力氣將判官筆刺入了那名近衛的太陽穴里。

  右側又是一劍刺來。

  齊夫人慌張地提劍刺去,卻根本來不及相救,劍尖自下而上穿過近衛的下頜,將喉管剖開,血箭飛濺而出,灑在何婧英的身上落在何婧英的眼里。

  此時蕭鸞也已襲至齊夫人身旁,“呲”地一聲,齊夫人的右臂被蕭鸞齊齊斬下。

  “齊夫人!”何婧英從人群中殺了出來。

  可是哪里還來得及回護?齊夫人只剩下左臂義肢,劍與右臂都落在地上。

  斷掉一臂讓齊夫人頓時失去了平衡。但她沒有摔倒,她瞪著血紅的雙目跌跌撞撞地朝蕭鸞跑去。

  那樣的神情太過駭人,嚇得蕭鸞一時間竟然忘記提刀。

  齊夫人撲倒蕭鸞身上,用牙咬住蕭鸞耳朵。

  蕭鸞疼得大叫,用手掰住齊夫人的腦袋,但齊夫人絲毫沒有松口。蕭鸞一邊大叫一邊騰出一只手摸索著地上的刀。他拿起刀,反手就像齊夫人的后背砍去。

  一刀,齊夫人的后背血肉翻飛。

  兩刀,齊夫人的肋骨齊聲而斷。

  三刀,齊夫人的脊柱傳來“咔”的一身輕響。

  可是齊夫人仍舊沒有松口,蕭鸞的耳朵被齊夫人撕扯了下來。

  “噗”地一聲。蕭鸞的瞳孔皺縮。

  蕭鸞看見一個披著紫袍的蒼白面孔。她手對著蕭鸞虛抬了一下,“噗”一條黑色的洞螈裹著蕭鸞的血肉從蕭鸞的胸腔中鉆出。它的嘴里還叼著一顆鮮紅跳動的心臟。

  齊夫人軟倒在一旁,用最后一口氣吐出了蕭鸞的耳朵,然后她看著蕭鸞的死不瞑目的表情笑了。

  “令主。”齊夫人啞聲道。

  何婧英緩緩跪在齊夫人身旁。她左右手臂皆斷,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令主,我要走了,去陪景昭了。”

  何婧英的眼淚緩緩滴落,她顫抖著手將齊夫人臉上的污漬擦去,卻將血液涂在了齊夫人的臉上。

  “對不起…”

  “令主,你聽我說。你應當過你自己的日子。不要報仇,好好活著。”

  “令主,我好像看到景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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