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是根據男子的提示,不由將目光看向羅平的身后。
只見掛著工作牌的顧晨和盧薇薇,正在幫助一名志愿者,將長桌的護繩拉開,給予這些志愿者端菜的方便。
此時此刻,長桌席上,已經擺上了各種水果和飲料。
許多穿著民俗服裝的女子,正在不斷往桌上遞菜,因此需要穿過彩帶護欄。
原本是有安排志愿者在這幫忙,可一時間,志愿者卻不見蹤跡。
因此顧晨和盧薇薇留在這里幫忙。
雖然兩人都戴著棒球帽和口罩,但是盧薇薇的曼妙身材,和卡哇伊長裙,還是讓盧薇薇在眾多游客中眼前一亮。
光用一個背影殺,就能俘獲不少人關注的目光。
“你說的是那個妹子啊?”羅平撓腮思考。
絡腮胡男子問:“你認識?”
“不認識,她好像是媒體人吧?”羅平不確定的說。
畢竟,今天上午在福星村,羅平也有發現,盧薇薇曾跟著一些手拿攝像機的男女,到處采訪拍攝。
因此對于盧薇薇的初步印象,羅平認為是媒體人。
絡腮胡男子嘿嘿一笑,一拳錘在他肩膀上,說道:“過去認識一下?”
“嘖,你怎么誰都想認識?沒看見旁邊還站一男的嘛?”羅平也是被絡腮胡男子的說辭弄得有些不悅。
畢竟絡腮胡男子什么性格,羅平似乎非常清楚。
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像個大叔,但絡腮胡男子一直感覺自己很有魅力。
可是絡腮胡男子并不清楚,他所謂的魅力,都是在燈紅酒綠的酒吧內,靠著一幫朋友氣氛烘托和吹牛皮贏來的。
所謂物以類聚,長期混跡酒吧,容易自信過頭。
有句話說的好,為什么酒吧里的美女帥哥那么多?有人做過實驗,那就是燈光打在五花肉上,五花肉頓時質感十足,看上去非常可口美觀。
同樣的道理,在酒吧燈光的氛圍渲染下,所有人都自帶美顏特效。
加上在密閉的環境中,各種酒水的加持,和音樂的刺激,非常容易讓人上頭。
作為一個酒吧達人,絡腮胡男子的手機通訊錄里,甚至百分之八十都是酒吧內認識的女子。
因此多認識一個,對于絡腮胡男子來說,那也就是順水推舟的事情。
“你都說了人家是媒體人,沒準那男的只是同事呢。”絡腮胡男子也不管太多,直接厚著臉皮,擠過人群,走到盧薇薇身邊。
盧薇薇假裝不經意的瞥他一眼,隨后將彩條護欄拉開,讓一名穿著民俗服裝的女子,將手中的餐盤端上餐桌。
“美女,請問一下,廁所在哪?”絡腮胡男子說。
“廁所?”盧薇薇也是不由一愣,于是指了指村口一處位置道:“廁所在那。”
“哦,謝謝啊。”得到回應,絡腮胡男子立馬扭身面向同伴,對著一名瘦弱男子說:“猴子,廁所在那,快去吧。”
“啊?”叫猴子的瘦弱男子,也是被絡腮胡男子給整不會了,瞬間呆滯了一下。
絡腮胡男子“嘖”了一聲,又道:“剛才不是吵著要上廁所嘛,現在人家告訴你廁所在哪?你趕緊去啊?”
“我…”猴子也是一臉無辜,心說你大爺的,撩妹拿我做掩護?
可還不等猴子將他戳穿,絡腮胡男子頓時一巴掌拍在瘦弱男子的腦門上,整個人沒好氣道:
“你什么你啊?趕緊去啊,快去啊。”
似乎是秒懂了絡腮胡男子的意思,也不好得罪他,瘦弱男子只能板著一張苦瓜臉,嘆息著朝廁所方向走去。
見此情況,絡腮胡男子頓時又轉過頭,對著盧薇薇笑嘻嘻道:“美女,剛才謝謝你啊。”
“不客氣。”盧薇薇也是隨口一說。
絡腮胡男子頓時走到盧薇薇跟前,瞥了眼盧薇薇身邊的顧晨,但是卻毫不避諱道:
“讓我猜猜看,你是…記者?”
“對啊。”盧薇薇默默點頭。
“江南市竟然有這種美女,我之前怎么不知道?”絡腮胡男子見盧薇薇繼續搭理自己,于是趕緊又問了一句。
盧薇薇則是禮貌性的回復道:“我在工作呢。”
“你男朋友?”似乎是顧及身邊的顧晨,絡腮胡男子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我同事。”盧薇薇繼續說道。
“哦。”絡腮胡男子“哦”了一聲,左右看看,這才又道:“這么熱的天,你們記者還要來這里做采訪,挺辛苦吧?”
“是挺辛苦,可畢竟這是工作啊。”盧薇薇也是敷衍的說。
而顧晨見狀,也是見縫插針道:“你們是這里的主辦方?還是游客?”
“哦,我哥們是這個村的,這村村長是他叔,我也是受他邀請,所以帶著朋友一起過來玩。”
絡腮胡男子趕緊說。
顧晨微微點頭,故意奉承著說:“那你們可是貴賓啊,怎么稱呼?”
“哈哈,我叫徐彪,在市里大家都叫我彪哥。”
“在市里?”盧薇薇一聽,也是強忍著憋笑問:“那在鄉下呢?”
“鄉下?呃,鄉下不怎么來,所以熟人不是很多,我的朋友都在市里。”
“哪天要是你想去酒吧玩,可以找我,我跟你說,我跟市里好幾家網紅酒吧老板都認識,都是哥們。”
“你要是心情不好,或者想去酒吧放松心情,那都可以找我,我可以讓他們給你們打折。”
“那太好了。”見盧薇薇還沒反應,顧晨趕緊提醒了一句。
反應慢半拍的盧薇薇,這才趕緊回應道:“是…是嗎?那挺不錯的,看來你在酒吧人脈挺廣嘛?”
“哈哈。”見盧薇薇似乎有些崇拜自己的模樣,絡腮胡男子也是干笑兩聲,拍著胸脯吹牛皮道:
“不是我吹,只要報上我徐彪的名字,很多人都要給幾分薄面,我可是很多酒吧的VIP客戶。”
“像那些酒吧駐唱的網紅歌手,很多都跟我認識…”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阿彪嗎?”也就在徐彪夸夸其談時,徐麗不知道從哪走了過來,瞥了眼正在吹牛皮的阿彪。
徐彪見狀,也是不由一呆,忙道:“徐姐,哎呦,您怎么在這?”
“我怎么在這?你喝酒喝傻了吧?這活動是我在承辦啊?”徐麗也是被徐彪的說辭給氣笑了。
徐彪一拍腦門:“哎呦,我都把這事給忘了,原來這里的主辦方是你徐姐啊?”
“怎么?你們也過來玩?”見絡腮胡男子身后還跟著一群潮流打扮的男子,徐麗不由多問一句。
徐彪默默點頭,回道:“這不?有一個哥們就是福星村的,邀請我們這些兄弟一起過來玩。”
“你哥們是福星村的?”也是聽徐彪這么一說,徐麗眉頭微微一蹙,也是無所謂道:“上次你欠我那錢,準備什么時候還啊?”
“啊?”
明明剛才還在盧薇薇和顧晨面前各種裝逼,可徐麗的一句話,瞬間讓徐彪有些措手不及。
場面一時間極為尷尬。
徐彪也是尷尬的不行,趕緊回道:“哎呦,我都差點忘了,上次還借過您錢呢?沒事,我待會就轉給你。”
“行。”徐麗也是默默點頭,無所謂道:“那你玩你的,我手頭還有不少事呢。”
“徐姐,今晚有跳舞的姐妹嗎?”有一名高瘦男子說。
“有啊,怎樣?”徐麗問。
“表演結束后,讓你那些姐妹跟我們去酒吧玩唄?”高瘦男子說。
徐麗也是眉頭一蹙,哼笑一聲道:“少打她們的主意啊,你自己去問她們,不愿意去的,不能強求啊。”
“必須的,你徐姐的人,我們肯定照顧。”得到徐麗的回復,高瘦男子也是嘿嘿一笑。
然而此刻的徐麗,手機又再次響起,徐麗拿起手機,劃開接聽鍵,也是對著顧晨和盧薇薇笑了笑,也顧不得打招呼,直接沖著另一側走去,電話里也是各種忙碌。
見徐麗走遠,徐彪這才又對著盧薇薇得意道:“看見沒?剛才那人,我同鄉,徐姐,這活動都是她舉辦的。”
“誒我跟你們說,徐姐人脈很廣的,像這些才加活動的領導啊什么的,就沒有她不認識的。”
“哦,那還挺厲害的。”盧薇薇感覺這句話,似乎已經在劉靜茹口中聽過一遍。
可在絡腮胡男子徐彪的口中,怎么感覺就有些別扭的樣子。
但盧薇薇也非常清楚,跟顧晨來福星村也是來調查神秘人的動向。
現在已經發現可疑目標,也就是羅村長的侄子羅平。
而這些人又是羅平的哥們,似乎跟羅平關系很好。
與其被動調查,盧薇薇感覺,還不如跟顧晨主動出擊,去了解徐彪的底細。
于是盧薇薇假裝不經意的瞥了眼遠處的羅平,這才又問:“誒對了,你剛才說,你哥們是福星村的,是不是他呀?”
也是根據盧薇薇的目光指引,徐彪扭頭一瞧,這才發現,羅平已經穿上了傳統服裝,似乎是跟叔叔妥協。
但卻做在一處臺階位置,自顧自的玩手機。
徐彪默默點頭,也是附和著說:“啊對對對,那家伙叫羅平,他叔叔就是這里的村長。”
“剛才我看見他跟他叔叔吵架,好像是借錢什么的?什么情況啊?”顧晨也是假裝不經意的問。
徐彪見狀,也是嘿笑一聲,直接道明緣由道:“害,還不是手里沒錢了?”
“他這家伙,平時看起來挺靠譜的一個人,可就是運氣不咋地,做啥啥不行,可能就是因為沒啥見識,也沒怎么出過遠門,所以這個鄉下小子,感覺就是做啥啥不行,傻乎乎的一個人。”
“怎么說話呢?”見徐平說話,對羅平滿滿的蔑視,一口一個“鄉下人”,盧薇薇頓時不樂意道:
“怎么?你還歧視鄉下人?”
“哈哈,這倒沒有。”見盧薇薇有些急眼,徐彪這才解釋道:“這個羅平吧,我剛認識他時,他在酒吧做服務生。”
“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讀書不好,所以中途輟學,于是就在酒吧打工。”
“這家伙,之前一直待在村鎮,很少來城區,所以剛來城區,啥也不管,看到紅燈就闖,看到綠燈就不走,他怎么就那么蠢呢?”
“但是你作為城里人,你到了鄉下,你分得清麥子和稻谷嗎?”顧晨問。
也是被顧晨的問題弄得有點懵逼,徐彪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于是顧晨又問:“那你吃的這些蔬菜瓜果,你都能分清嗎?如果分不清,那你豈不是也很蠢?”
“這…”也是被顧晨這席話弄得尷尬不已,徐彪頓時臉色驟變,感覺這小子似乎是成心找茬?
但顧晨也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名媒體工作者,而且根據兮爺的交代,自己可以利用王警官的說話性格偽裝自己。
很顯然,顧晨需要跟徐彪等人建立交際,而自己負責搞事情,盧薇薇負責平緩事態。
也是見顧晨讓徐彪有些尷尬,盧薇薇這才假裝和事佬道:“徐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么能歧視人家鄉下人呢?都什么年代了?”
“是是是,我也就是隨口一說。”見盧薇薇替自己解圍,徐彪也是趕緊附和。
盧薇薇則是長嘆一聲,這才又道:
“所以啊,真的是希望你們這些人,遇到跟自己觀點不一樣的,能夠本著一種求同存異的心,不要帶著知識的優越感。”
“說實話,當你去的地方越多,你就會走出一種地域的偏見。”
“當你書讀的越多,你也會慢慢走出這種時代的和地域的偏見。”
“你會承認你自己其實是一個很淺薄的人,畢竟,沒有人能畫一個完美的圓,人所畫出的任何的圓,他都是有缺陷的。”
長嘆一聲,盧薇薇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所以,你不要因為別人的不理解,而你帶有一種知識和地域上的優越感。”
“你不應該因為你懂,就瞧不起那些不懂的人,你生活在城市,見慣了各種紅綠燈,你就開始鄙視那些紅綠燈都走不對的人。”
“是是是,美女說的對。”也是見盧薇薇說起話來,似乎這么一聽,句句不帶臟話,可卻句句都在飆臟話。
徐彪有些摸不著頭腦。
論吹牛皮,自己那是妥妥的高手。
可一旦遇到盧薇薇和顧晨這種哲學大師,徐彪瞬間原形畢露,成了接不上話的學渣。
忽然就感覺,跟盧薇薇說起話來都有壓力。
而盧薇薇話匣一開,就根本停不下來。
可是顧及自己現在必須要用袁莎莎的性格,與徐彪接觸,因此盧薇薇說起話,雖然還是滿嘴嘲諷,可卻柔聲細語,然你感覺不到她在罵人。
“我說徐彪,你要知道一個道理,這越是知識貧乏的人呢,越是擁有一種莫名其怪的勇氣,和一種莫名奇怪的自豪感。”
“因為,知識越貧乏,你所相信的東西就越絕對。”
“因為你根本就沒有聽過,與此相對立的觀點,所以夜郎自大是無知者,是好辯者的天性。”
“沒錯。”也是見盧薇薇把氣氛烘托到這,顧晨感覺自己不添一把火,似乎就說不過去。
于是顧晨也趕緊接話說道:“蘇格拉底說,承認自己的無知,乃是開啟智慧的大門。”
“一個人如何誠實的對待自己,未經審視的人生不值得一過。”
“呵呵。”感覺自己被教育了,徐彪也是尷尬的一批,剛才的高傲,瞬間變成了自卑。
徐彪現在很后悔,感覺當初但凡要是多讀點書,也不至于只會吹牛說,這是我哥們,那是我姐們。
最起碼面對盧薇薇和顧晨,自己也能發表些看法。
可現在看來,跟著兩人交流,自己壓根連說什么都不知道?
這哪是在交流?出口就是一個蘇格拉底。
這蘇格拉底到底是干啥的?是研究數學的還是發明過啥的?徐彪完全不知。
不擅長的東西,徐彪自然不知該如何接話。
可自己不接話,那就只能被動的受教育,這讓徐彪的自尊心非常受挫。
想到自己在酒吧,在各種兄弟的吹捧下,可以很輕松的與許多女子建立聯系。
可現在竟然敗給了一個“蘇格拉底”,心說我特喵的知道蘇格拉底到底是干啥的?那非得跟你們好好吹吹牛皮。
也是見徐彪的臉色漸漸由自信變成了尷尬,盧薇薇這才趕緊收住話題。
感覺教育也教育了,那現在得問點正事吧?
于是又趕緊問徐彪:“話說,你哥們羅平,平時除了運氣差點,沒啥見識之外,就沒有什么一技之長嗎?”
“一技之長?”徐彪瞥了眼正在遠處玩手機的羅平,也是撓撓后腦,思考著說道:
“他這家伙有什么一技之長?手機游戲打的好算不算一技之長?”
“我認識他這么些年,感覺也沒啥本事,感覺除了在酒吧賣點酒水之外,好像…”
“他叔叔不是說,他跟人一起在市區做生意嗎?”顧晨也是見縫插針,趕緊追問。
徐彪默默點頭:“對,好像是聽人說過,也就是賣賣水果什么的?不過很快就賠了。”
“我還聽他叔叔說,他去滇省跟人合伙做燒烤生意,結果也賠了。”盧薇薇見狀,也是趕緊接話,想探探徐彪的口風。
徐彪也是目光一呆,噗嗤一下笑出聲道:“就那小子做燒烤?我感覺就不靠譜,那小子能把酒水的品類搞清楚,我都算他厲害。”
頓了頓,徐彪又道:“沒錯,他是去滇省那邊,跟朋友一起做燒烤生意。”
“可是后來聽他自己說,根本不賺錢,倒是賠了不少,還欠了一屁股債。”
“后來實在沒辦法,就只能跟家里人借錢,感覺現在只能借錢度日了。”
這邊徐彪話音剛落,身邊一名瘦弱男子則趕緊回道:“而且這次找我們過來玩,也是因為之前借過彪哥的錢,一時間也還不上。”
“所以羅平就邀請我們大家來村里吃喝玩樂,還希望我們能給他免去一些借款。”
“那你們答應了?”顧晨問。
“答應個毛線啊?請我們來這吃喝玩樂,那是一碼事,而他欠我們錢,那又是另一碼事,一碼事歸一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徐彪聞言顧晨說辭,也是立馬到處自己的態度。
說道這里,顧晨大概也摸清了這幫人的底細。
合著這些就是羅平的債主,羅平以為之前在這些人手里借過錢,所以現在無力償還,這才趁著村里搞篝火節,又有上級經費支持。
所以就想做過順水人情,請這些債主來村里吃喝玩樂。
想到這些,顧晨也是提醒盧薇薇道:“剛才吳老師那邊還要我們幫忙來著,要不現在過去吧?”
“行。”盧薇薇心領神會,也是點頭答應道。
話音落下,顧晨和盧薇薇立馬轉身便走。
徐彪頓時也急了,趕緊掏出手機呼喊道:“美女,留個微信再走唄?晚上酒吧有個局,要不一起去玩玩?”
“再說吧。”盧薇薇也是敷衍的回了一句,這才繼續往前走,很快便消失在拐角位置。
而徐彪等人,雖然沒有問到盧薇薇的聯系方式,但至少也算交流過。
于是徐彪為了面子,又在眾人面前吹牛道:“這個女人文化水平太高了,跟她沒什么話題,待會兒我介紹徐姐的那些跳舞姐妹給你們認識,她們許多人喝酒都挺厲害的,到時候看看她們去不去。”
“行啊。”
“彪哥說是就是啦。”
小弟們似乎也并不在乎,尤其是在盧薇薇跟前,所有人都被訓得跟孫子似的。
感覺跟盧薇薇和顧晨就不是一類人。
這兩家伙一開口,所有人瞬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這還怎么在一起玩啊?
于是大家又跟著徐彪,跑到另一處地點去瞎逛。
而這一切,都被拐角位置的盧薇薇和顧晨看在眼里。
見徐彪這伙人已經離開,盧薇薇這才轉身看向顧晨,問道:“顧師弟,你覺得這幫人有問題嗎?”
顧晨搖搖腦袋:“目前還看不出有什么問題?畢竟,這幫人跟羅平之間,似乎也只是簡單的債主跟欠債人之間的關系。”
“你沒聽他們說嗎?他們跟羅平,是在酒吧認識的,羅平以前在酒吧上過班。”
“而且,他們好像對羅平的一些事情,了解的并不多,也只是一些道聽途說。”
“唉!可他是怎么做到那么自信的?”盧薇薇也是不由感慨,忍不住要吐槽一番:
“就那個徐彪,感覺傻乎乎的一個人。”
“看看再說吧。”顧晨也是長嘆一聲,再次將目光看向另一側的羅平。
但此時的顧晨卻發現,羅平表面上在玩著手機,可目光卻時不時的看向左右。
之前顧晨也有發現他這個習慣,可當時處在人群中,平視的視角,并不會這么明顯。
可現在,大家站在一處高地位置,顧晨從俯視角度再觀察,就能明顯感覺到一些貓膩。
也是見顧晨眉頭微微蹙起,盧薇薇也跟隨著顧晨的目光,瞥了眼羅平方向,這才又問:“顧師弟,怎么了?”
“羅平好像一直在觀察著什么?他好像再等人。”顧晨說。
“觀察?等人?”也是被顧晨的說辭弄得有些云里霧里,盧薇薇下意識的瞥了眼羅平,于是繼續暗中觀察。
果不其然,有了顧晨的提示,盧薇薇也的確觀察到,羅平雖然在玩手機,可似乎都是在敷衍。
手機里的內容,羅平看得心不在焉,可目光卻始終在觀察左右,似乎時刻都在注意周邊的動態。
“羅平可能在等待當然,并不是徐彪這伙人,而是另有其人。”顧晨說。
盧薇薇秒懂道:“我知道了,這個羅平,可能是想利用徐彪這伙人做掩護,但實際上,他真正要見的人是另有其人。”
“嗯。”顧晨也是點頭同意:“看來這個羅平,并不像徐彪口中的那根憨憨,可能這個羅平,一直在用傻乎乎的形象在蒙騙身邊的人。”
“但實際上,他或許是在有意掩飾自己的性格,好讓人對他放松警惕,這個羅平可能不簡單。”
“難道他在扮豬吃老虎?這家伙到底什么情況?”盧薇薇看著依舊在鬼鬼祟祟觀察四周的羅平,頓時心生疑慮道:
“誒我說顧師弟,你覺得這個福星村里,有沒有他的同伙?”
“可能有。”顧晨說。
“那我們得稍加注意了,萬一這個羅平有問題,而他在福星村這頭又有同伙。”
“那我們在觀察羅平的同時,會不會有人也在觀察我們?”
也是被盧薇薇這么一提醒,先前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羅平身上的顧晨,這才下意識的瞥了眼四周。
顧晨瞬間發現,就在自己和盧薇薇聊天的巷子中,一個村里的攝像頭正對準自己。
為了避免麻煩,顧晨索性提醒盧薇薇道:“盧師姐,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行。”盧薇薇也沒猶豫,顧晨去哪她去哪,也是便跟著顧晨,繼續在村里溜達。
然而顧晨帶著盧薇薇,走到另一處路口時,卻在無意識發現,角落位置的另一處攝像頭,此刻的鏡頭也正好對準自己。
顧晨感覺有些蹊蹺,但又說不上來為什么?
于是顧晨在盧薇薇不知情的情況下,故意摸了摸口袋,也是裝出一副錯愕的表情,說道:“盧師姐,我好像丟東西了?”
“丟…丟東西?你丟什么了?”盧薇薇也是感覺莫名其妙,于是趕緊學著顧晨的模樣,目光掃視四周的地面。
顧晨一邊對著地面做搜查的模樣,一邊朝著剛才的區域緩步走去。
而來到剛才的拐角位置,顧晨用不經意的眼角余光,瞬間掃視了一下頭頂上的攝像裝置。
這才驚愕的發現,之前對準自己和盧薇薇所在地點的攝像裝置,此刻卻又正對著自己。
要知道,這可是兩個相反方向,可見攝像裝置,似乎一直在觀察自己和盧薇薇。
顧晨頓感情況不妙,但又怕被對方識破自己,于是又硬著頭皮,來到剛才的位置,假裝尋找一番,嘴里也是念念叨叨:
“剛才明明還在的,怎么忽然就不見了呢?到底是掉到哪里去了呢?”
“顧師弟,到底什么東西啊?”見顧晨依舊沒說明丟失物品,盧薇薇在幫助顧晨尋找的同時,也是一臉懵圈。
然而當顧晨假裝不經意的目光掃過時,卻又驚奇的發現,剛才對準自己來時方向的攝像頭,此刻卻又掉轉了方向,再次對準自己剛才停留的地點。
此時此刻,顧晨才預感到,或許盧薇薇剛才的那番說辭,的確真實存在。
或許自己在福星村的一舉一動,都在被人密切監視。
想到這里,顧晨也是一陣細思極恐,但此刻卻不能暴露自己知道的事實。
于是顧晨假裝無所謂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我們走吧。”
“啊?不…不找了?”也是見顧晨轉身便走,但盧薇薇卻依舊在原地觀察幾秒,這才跟上顧晨的步伐,嘴里也是念念叨叨:“顧師弟到底丟什么東西了?”
然而當盧薇薇剛走出巷子,來到拐角位置時,卻被顧晨一把拉住,趕緊帶到一處角落位置。
忽然被顧晨帶到一處隱秘的角落,盧薇薇頓時俏臉一紅,整個人也是激動的說話結巴:
“顧顧顧…顧師弟,你…你干嘛?”
“噓!”顧晨伸出右手食指,做出一個禁聲手語。
盧薇薇立馬從剛才的驚愕狀態中緩過神來,瞬間感覺情況不妙,于是趕緊問道:
“顧師弟,是不是有情況?”
“我覺得福星村的攝像頭有問題。”顧晨說。
“攝像頭有問題?”帶著顧晨給出的解釋,盧薇薇趕緊抬頭看向四周。
然而這里并沒有攝像頭。
盧薇薇一點好奇,也是小聲追問顧晨道:“顧師弟,到底情況?”
顧晨也是在短暫沉默幾秒后,這才緩緩說道:“我發現,我們不管走到哪里,周圍的攝像頭,似乎一直在盯著我們。”
“一直在盯著我們?”盧薇薇撓撓腮幫,也是有些不解道:“這…這怎么解釋呢?這些攝像頭不都是固定安裝好的嗎?”
“不對。”聞言盧薇薇說辭,顧晨直接搖頭否認:
“這所有的攝像頭,都是可以活動的,就拿剛才來說,我們站在巷子一側,觀察羅平動向時,那個攝像頭就一直對準我們。”
“可我來到之前尋找物品的地方時,也發現有個鏡頭在對準我們。”
“當時想到盧師姐所說的,羅平在福星村會不會還有同伙?會不會在我們監視羅平的同時,也在監視我們?”
“所以抱著試探性的心理,想確認我的想法,于是我才在剛才,假裝尋找丟失的東西,又回到了剛才我們監視羅平的地點。”
“可讓我感到不安的是,之前對準我們監視羅平地點的攝像頭,此刻正好是掉轉方向,正對著我們。”
“就好像,這個攝像頭它提前知道我們要從這里走來一樣。”
“什么?”盧薇薇一聽,頓時黛眉微蹙,感覺事情過于詭異。
但顧晨則是繼續解釋:“于是,我又趕緊來到剛才我們監視羅平的位置,假裝尋找丟失的物件。”
“就這樣,我利用眼角余光,隨意掃視,我發現,剛才對準我們來時道路的鏡頭,此刻又正好對準了現在的我們。”
“這等于說,我們從巷子那頭走來時,這個攝像頭就已經知道我們要過來似的。”
“然而當我們來到之前的地點時,這個攝像頭又180度的掉轉了方向。”
“這么短時間內,所有攝像頭都在關注我們,我覺得這件事情不會這么蹊蹺。”
“天吶!”也是從顧晨口中得知這一切,盧薇薇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也是臉色發青道:
“那這么說來,我們之前以為自己在監視別人,可實際上,有人一直在監視我們。”
“而這個躲在背后的人,或許就是羅平的同伙?”
“有可能。”顧晨也是點頭說道。
盧薇薇不由拍拍自己高聳的胸脯,也是一臉焦急道:“顧師弟,之前我們有沒有什么過于暴露身份的行為?”
顧晨搖頭:“好像沒有,我記得我們在福星村的所有工作,都是按照最高標準來執行,都是以媒體工作人員的形象在工作。”
“所以,我感覺,我們應該沒有暴露身份的樣子,但是,我們過于關注羅平這或許就是我們被盯上的原因。”
“那現在怎么辦?”感覺情況似乎急轉直下,原本是來調查可疑人員,可現在看來,似乎大家已經被反調查。
盧薇薇心里焦急不已,也是目光凝重的看向顧晨。
顧晨思考片刻后,說道:“現在最終要的,就是搞清楚,這些監控設備,都在被誰操控。”
“村里可能有自己的監控室。”盧薇薇說。
“可是現在為止,我們都不知道監控室在哪個位置。”顧晨說。
“找江小米,她應該知道。”盧薇薇說。
顧晨也沒多想,趕緊回道:“現在就去找她,順便在尋找的途中,把福星村附近的監控位置注意一下。”
“行。”聽聞顧晨說辭,盧薇薇也是趕緊點頭附和。
隨后,兩人裝著若無其事的模樣,并排走出了監控死角位置。
盧薇薇還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口香糖,將其中一顆送進顧晨的嘴里。
兩人也是輕松的有說有笑,發現有趣的景色,也是不經意的掏出手機,將這些畫面拍攝下來。
看上去非常愜意。
然而當顧晨和盧薇薇,假裝在村里閑逛時,發現江小米,王警官和袁莎莎三人,正在另一處地點休息。
顧晨警覺性的看向四周,見周圍都沒有攝像裝置,這才跟盧薇薇加快腳步,朝著江小米幾人走了過去。
“薇薇姐,顧晨,你們跑哪去了?有收獲嗎?”江小米見顧晨和盧薇薇走了過來,也是趕緊追問。
顧晨伸出右手食指,做出一個禁聲手語。
大家頓時秒懂,瞬間警覺起來,目光開始看向四周。
“顧晨,什么情況?”王警官看向周圍的同時,也是警覺性的問顧晨。
“我們好像被人監視了。”顧晨說。
“我們被人監視?誰呀?”袁莎莎也是一臉懵圈,感覺在福星村,大家一直都在監視別人,可怎么現在就被人監視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們解釋,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福星村的監控攝像頭有問題。”顧晨也是開門見山,直接說明情況。
“監控有問題?”王警官不太明白。
于是盧薇薇便將剛才跟顧晨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跟眾人解釋。
所有人聽完之后,無不倒吸口涼氣。
袁莎莎也是一臉驚愕道:“不會吧?誰這么囂張?竟然干利用村里的攝像裝置在監視我們?”
“不清楚。”顧晨搖搖腦袋,又道:“但是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村里監控室的位置。”
目光看向江小米,顧晨又問:“小米,你說你對福星村最為了解,那你知道福星村的監控室位置在哪嗎?”
“好像在…在祠堂旁邊的那棟樓房的四樓吧?就是門口掛著一個什么村民委員會的地方。”
“樓下就是廚房,今天所有的菜肴,除了樓下的廚房在做之外,還有另一個廚房也在做。”
“但是,旁邊的樓梯通往樓上,上頭好像是有些房間,租給村里辦公用的吧?”
“肯定是那里。”顧晨之前也注意過那個地方,可這處地點,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之前的徐麗,還有村長羅波,他們都在那兒忙碌,時不時就被人叫了過去。
而這處地點的門口,也正好是長桌宴席的舉辦地點。
因此,周圍早已圍滿了不少人群。
有村鎮工作人員,志愿者,也有攝影家協會成員,還有一些媒體和游客。
所有人擁擠在一起,讓這處地點的門口,人流量絡繹不絕,可謂是人滿為患。
即使正常行走都有些困難,幾乎是處在人擠人的狀態。
可就是在這種人流量密集的地點,有人偷偷在監控室,控制監控觀察自己,似乎也說的過去。
顧晨沒有猶豫,直接道:“我們過去看看情況,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誰在偷窺我們?誰在進行反偵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