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洪波其實也想擺脫咸魚組長的稱號,主要是手下人不給力,加上晉升無望,因此也產生了懈怠的心理。
手下沒幾個實力悍將,還真很難撐起二組的業績。
劉洪波也曾想過嘗試顧晨的方法,將一支新組建的刑偵小組,變成一支核心部門,讓趙國志看看自己的實力。
可奈何事與愿違。
劉洪波在工作中漸漸發現,跟顧晨比實力,似乎會顯得自己太過渺小。
因此在一些案件辦理中,二組常常扮演輔助的角色,更像當初的老咸魚三組。
劉洪波也認了,顧晨雖然年輕,但人家實力擺在那里,趙國志也不瞎。
而至于一組組長肖建雄,這家伙跟堂兄肖陽一個性格,實力方面卻不及肖陽。
可見趙國志在對人員選拔方面,是有深思熟慮的。
就在刑偵隊用餐的不遠處,趙國志和一名二級警督也在用餐。
二級警督見趙國志時常看著刑偵隊方向,不由好奇問他:“趙局,您看什么呢?”
“我看今天的刑偵隊,好像跟以往不太一樣了。”趙國成吃著嘴里的宮保雞丁,也是不由分說道。
二級警督聞言,抬頭瞥了眼刑偵隊方向,忽然噗嗤一下笑出聲道:“這肖建雄跟劉洪波,竟然坐在顧晨的左右,這畫面可難得一見啊。”
“怎么?這兩人坐顧晨身邊很奇怪嗎?”趙國志也是不太清楚,好奇問著身邊的二級警督。
二級警督微微點頭:“趙局,你是有所不知,這肖建雄可是肖陽的堂弟,平時性格就不太好相處,對于顧晨這種警齡短的人來說,根本就是瞧不上。”
目光移到劉洪波身上,二級警督又道:“還有這個劉洪波,當初在派出所的時候就是老油條,他跟肖建雄不同,凡事都喜歡藏在心里。”
“性格也跟老油條一樣,挺難讓人捉摸的,顧晨對于他來說,自然也看不上。”
“但就這兩個人今天坐在顧晨左右,我覺得畫面太美,有點違和,而且趙局你再看看他們周邊,坐的都是刑偵隊隊員,這幫人平時可是很難聚在一起的。”
“嗯。”聞言二級警督說辭,趙國志只是微微點頭,也是淡笑著說:“所以說這兩個老油條,還真需要顧晨來管理,兩人都心高氣傲。”
“但顧晨不同,這家伙從來都不按套路出牌,聽說用了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就搞定了刑偵隊的大多數人?”
二級警督遲疑的看向趙國志:“原來趙局也知道這事啊?”
“呵呵。”趙國志干笑兩聲,說道:“在芙蓉分局,還有我趙國志不知道的事情嗎?”
“我之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確定刑偵隊隊長的職務,其實也是給顧晨,肖建雄和劉洪波一個緩沖的時間。”
“按理來說,顧晨在三人當中,能力是最強的,但考慮到顧晨警齡太短,所以很多事情就先放一放。”
抬頭看著顧晨左右的肖建雄跟劉洪波,趙國志又道:“所以我覺得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我還是相信顧晨的實力。”
“嗯。”二級警督聽得懂趙國志意思。
在趙國志眼中,顧晨就是自己定向培養的對象。
這可是個好苗子,在短時間內,做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尤其是成為芙蓉分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刑偵隊隊長,可現在還是個二級警司銜。
午飯之后,顧晨和王警官沒有待在三組,而是在一組跟二組度過了下午的時間。
重點檢查兩組工作,規范一些內容。
畢竟王警官也是從當初的咸魚三組,混到如今的刑偵隊副隊長職務。
因此來到現在的一組跟二組,就跟看到當初的三組一樣。
作為一個過來人,又剛升職,自然希望將現在的一組跟二組,按照三組的標準改造一下。
好在許多警員都能理解。
許多規范都在實施。
顧晨給一組和二組的定位也很清楚,處理一些簡單案件,在輔助三組的同時,還要協助治安隊和巡邏隊。
主次分明,才能更好的提升工作效率。
這樣一來,三組在辦案中起到主導作用,而一組跟二組相互協調。
考慮到三支小組的協調問題,顧晨和王警官經過商量,將三組的部分老同志,調到了一組跟二組。
而從一組跟二組的警員中,也抽調了部分警員補充三組,做到了人員的協調搭配。
翌日清晨。
上午7點40分。
今天是周一,王警官和顧晨靠在護欄胖,安靜的看著刑偵隊的考勤狀況。
這次顧晨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三支小組所有成員,在上午7點40分,全部進入到工作崗位,達到了三組的平均水平。
看著有所改變的一組跟二組,王警官激動不已道:“看來一組的肖建雄,還有二組的劉洪波,其實兩人也不像想象中的那樣難對付。”
“這不,兩天時間,基本上工作態度方面,已經得到質的飛躍。”
“王師兄是不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顧晨也是打趣著說。
在顧晨看來,肖建雄跟劉洪波,身上的確有王警官當初的影子。
尤其是將兩支刑偵組,帶成咸魚屬性,這點跟王警官很像。
王警官當初的斗志,也就是這么被磨滅了,因此他才將當初的QQ簽名,從“莫欺少年窮”改成了“莫欺中年窮”。
王警官擺擺手:“我現在早就不是咸魚屬性了,最起碼在趙局眼中,我還算個刑偵隊副隊長吧?”
兩人說笑著,朝著刑偵三組走了過去。
也就在剛進門功夫,袁莎莎將電話掛斷,急迫的說道:“顧師兄,有人報警,說閨蜜遇到危險,需要協助。”
“什么情況?”顧晨問。
袁莎莎將地址撕下,交給顧晨道:“有人說幾天沒有閨蜜的下落,而且打電話給她公司,公司也說今天沒上班。”
“后來她又去到閨蜜的住所,聽見里面又空調的動靜,但卻沒人應答,她懷疑閨蜜有危險,所以打電話報警。”
顧晨微微皺眉,看著手中的地址,立馬道:“現在立刻出警。”
穿戴好裝備,顧晨開車帶著王警官,盧薇薇和袁莎莎,一起來到東林小區。
此時此刻,在一棟單元樓面前,顧晨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那人大家也都見過,之前在餐廳吃飯時,女子曾經遞過名片,讓顧晨在自己這邊賣保險。
“你…”鄒曉麗似乎也認出了面前的顧晨,指著顧晨上下打量,也是不由分說道:“你不是那個健身教練嗎?怎么又變警察了?”
“你就是那個報警的鄒小姐?”顧晨也遲疑的問她。
鄒曉麗點頭:“沒錯,是我,可你是?”
“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隊長顧晨。”顧晨自報家門,也是將胸前的執法記錄儀打開。
鄒曉麗眼眸一呆:“你…你真是警察?”
“難道還有假不成?”盧薇薇說。
鄒曉麗聞言,順便打量起身邊的幾名成員。
的確,這些人當天晚上,也都在餐廳用餐。
大家還一起在門口屋檐下躲雨。
現在這些人搖身一變,全部穿著警服,這讓鄒曉麗不由一愣,好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顧晨直接追問她:“你說你閨蜜消失了好幾天?那她家住哪里?”
“在三樓,這是她租住的房子,她家是外省的,我現在帶你們過去看看吧?”鄒曉麗說。
顧晨看看左右,點頭嗯道:“去看看。”
隨后大家在鄒曉麗的帶領下,來到三樓位置。
鄒曉麗向大家解釋道:“我閨蜜幾天沒聯系,但她家的空調卻一直是開著,而且她這人挺節省的,沒道理上午也開空調吧?”
顧晨貼在門口聆聽動靜。
外掛空調的確在轟轟作響。
由于這是一套南北朝向老式小區,空調大多安裝在飄窗外頭,因此顧晨走上臺階,來到三樓與四樓直接。
通過臺階位置的窗戶,探出腦袋查看情況。
“怎么樣顧師弟?”站在顧晨身后的盧薇薇問。
顧晨微微點頭:“空調的確是開著。”
“我就說吧。”鄒曉麗顯得非常急躁,也是不由分說道:“我這閨蜜不太可能一大早把空調打開,這幾天,也就中午那段時間有點熱,其他時間犯不著開空調啊?”
顧晨從臺階處回到三樓門口,也是對著門口敲打幾下,并叫了幾聲。
然而屋內毫無動靜,根本沒有半點反應。
顧晨微微皺眉,隨后將執法記錄儀對準鄒曉麗,問她:“你把具體情況說一下,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聯系不上閨蜜的?”
“大概…昨天吧?昨天上午聯系她,給她發消息,沒回,當時也沒覺得太奇怪,感覺她應該是挺忙的,忽略了短信。”
“我就等,可直接等到中午,等到下午,她依然沒有回復,我當時很納悶,就打電話給她,結果電話關機。”
“那會不會是沒電了?”盧薇薇說。
鄒曉麗搖頭:“我閨蜜也是做保險業務的,平時都是24小時開機,因為要隨時聯系客戶,絕不可能出現沒電的情況。”
“當時我就有點慌,感覺情況不太對勁,但是打不通電話,也不回我短信,我也沒辦法啊,就想著等晚上看看,是不是手機真沒電。”
“可是我一直等到了晚上,9點多到12點,不知打了多少個電話,可電話依然是關機,我當時慌了,感覺閨蜜肯定是出事了。”
“那你當時為什么不報警?”站在一旁的袁莎莎問她。
鄒曉麗搖了搖腦袋:“我其實當時很想報警,可我也不確定閨蜜到底什么情況,所以就不敢貿然報警。”
“我甚至想過來閨蜜租住的地方看看,可昨天實在太晚,我也不想出門,就想著今天一早過來看看。”
“可是今天我一來到這里就發現,閨蜜家的空調一直是開著,但里面怎么叫都沒有人,我懷疑閨蜜有危險,所以才趕緊打電話報警。”
說到這,鄒曉麗還不忘弱弱的問顧晨:“顧警官,要是閨蜜沒事,我不算報假警吧?”
“不算。”顧晨將這些情況記錄在案后,也是有點傷腦筋。
如果真如鄒曉麗所說,那只能破門了。
開啟的空調至少說明,屋內不太可能有人存在。
畢竟大早上誰開空調啊?
可報警的鄒曉麗又堅持說閨蜜可能有危險,顧晨又有其他想法。
比如鄒曉麗的閨蜜,會不會存在某種疾病導致昏迷?
又或者,鄒曉麗的閨蜜,因為離開家太急,忘記關空調?
當然在顧晨看來,前者可能性較大,后者可能性較小。
畢竟離家太急,也不至于手機一直處在關機狀態吧?
“你再打個電話試試?”顧晨說。
鄒曉麗趕緊掏出手機,按照閨蜜的電話號碼撥通過去,隨后拿給顧晨聽:“手機還是關機,從昨天上午到現在,哪有一直關機的,這明顯有問題。”
“好的我知道。”顧晨短暫的遲疑片刻,又問:“那她這兩天有去公司嗎?”
“沒有。”鄒曉麗直接搖頭:“她這家伙在上個月開了不少單子,這個月做業務有點佛系,雙休日從不去公司,而且周一到周五也去的很少。”
“顧師兄。”聽聞鄒曉麗說辭,袁莎莎走上前道:“這個人會不會真在房間里?”
“有可能吧?”顧晨也不是很確信,只能再三確認道:“鄒女士,你閨蜜有沒有一些特殊疾病?就比如平時需要靠藥物維持?”
“沒有沒有,我閨蜜身體好的很,還經常去蹦迪呢。”鄒曉麗一直猛搖頭,感覺警方是不是不太相信自己。
顧晨當然也看出了她意思,只能解釋著說道:“畢竟要破門而入,需要對情況了解清楚。”
“既然是這樣,那沒問題,這個門我們來破。”顧晨回頭看了眼王警官。
王警官心領神會:“我把破門工具錘拿過來。”
話音落下,王警官立馬跑下樓梯,消失在樓道拐角。
而顧晨則留在原地,不停敲打著房門,然而卻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回頭看了眼對門,顧晨也想嘗試詢問對面的住戶,可發現房門上貼滿著廣告,想必也是很久沒有人居住,索性便放棄了念想。
沒過多久時間,王警官取來破門錘,直接掄起錘子撞開門鎖,將房門猛然一拉。
幾陣灰塵瞬間落下。
顧不得太多,顧晨趕緊走了進去,尋找開著空調的房間。
可就在推開房間大門的瞬間,一股寒意撲面襲來,一名女子就躺在大床上,而墻壁上的空調依舊開啟。
顧晨一個哆嗦,趕緊上前查看情況。
緊跟其后的鄒曉麗走進房間,也是嚷嚷著朝女子撲來。
“等一下。”顧晨伸手將她攔住,繼續檢查著女子的狀態。
“阿美,阿美你怎么了?阿美?!”
見閨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鄒曉麗整個人臉色慘白,似乎感受到一股不祥的氣息。
隨后走進房間的王警官,盧薇薇和袁莎莎,也立馬圍攏過來。
“沒氣了?”盧薇薇一眼便發現床上躺著的女子,其實早已是尸體。
因為她的胸口沒有任何呼吸起伏,毫無血色的臉蛋也能說明一切。
顧晨也知道,他只是在檢查女子的死因。
鄒曉麗聞言,整個人仿佛遭到晴天霹靂。
“你…你剛才說什么?阿美沒氣了?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她已經死了。”盧薇薇感覺自己應該說的更明白一些。
“啪嗒!”鄒曉麗雙腿一軟,差點要摔倒在地上。
好在身邊的王警官跟袁莎莎,趕緊一把將她扶住。
“鄒小姐,鄒小姐你沒事吧?”
“能不能站起來?”
鄒曉麗搖搖腦袋,濕潤的眼眸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痛苦:“阿美,阿美這是怎么了?她…她怎么就沒了?前幾天見面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會這樣?嗚嗚…”
看著自己的閨蜜死在床上,鄒曉麗頓時痛哭流涕。
顧晨沒管這些,在確定床上女子死于窒息后,他又趕緊對房間情況進行檢查,以確定房間內是否存在其他藥物。
所有人就地戴上白手套和腳套,為了防止將自己的頭發絲留在房間,大家甚至戴上了頭套,開始對整個房間進行檢查。
為了保證現場痕跡的完整性,在顧晨的要求下,讓袁莎莎帶著鄒曉麗,暫時待在客廳不要亂走。
“嘶,有點冷啊。”盧薇薇雙手抱著胳膊,也是提醒顧晨道:“顧師弟,把空調關了吧?這么吹我都快感冒了。”
“把尸體做好詳細記錄,再關空調。”顧晨說。
“好吧。”盧薇薇一個哆嗦,將手機掏出,對著尸體的各處角度進行拍照取證。
在完成這些操作后,盧薇薇又開始對尸體的各處特征,登記在冊。
而與此同時,顧晨也在對房間的每處角落進行細致檢查。
由于房間長時間處在空調開啟狀態,因此顯得異常寒冷。
顧晨渾身一個哆嗦,忽然忍不住打了一記噴嚏。
盧薇薇猛回頭道:“顧師弟,你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