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空最后一絲余輝消失,飛機里亮起燈光,李子濤終于出來了。
“我們可以走了。”上車坐在副駕駛的李子濤笑道。
“賢珠呢?”林詩音問道。
“恩,她需要時間休息,機組人員會照顧她,另外,我會讓人換掉床單的。”
對于和419小姐發生的事情,李子濤大致上很滿意,打針的樂趣就在于推動針管的時刻。
不過,剛才他的針管打空了,全都灑在病人臉上,真是一個糟糕的失誤。
回程的路上,林詩音總是用怪異的目光看向他的背影。
進入‘賢者時刻’的李子濤并不介意,下午的治療很有趣,他暫時沒有再迎接一位病患的打算。
“李先生,我打算明天離開。”林詩音說道。
“好,祝你一路順風。”李子濤很爽快的點點頭。
這反倒讓林詩音摸不清頭腦,難道他并不是那種意思,可為什么他會和賢珠...
“李先生,你結婚了嗎?”孟宛平突然問道。
“是的,雖然只是舉行了訂婚儀式,但我們和正常夫妻沒什么區別。”李子濤回過頭看向她。
“那,賢珠算什么?”孟宛平挑破裝傻的默契。
“一時激情,或尋求刺激的感情宣泄,抒發,隨便怎么說都好。”李子濤很無所謂的說道。
“但你有可能破壞到她的家庭。”孟宛平的臉色有些憤怒。
“看,首先,這不是我的問題,其次,我并沒有強迫她做任何事,還有,如果她真的熱愛家庭,不會留下來。”
這么說是挺渣的,幸好李子濤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
但相比騙財騙色騙炮的真渣來說,他又覺得還不錯,至少每次他都會給予對方滿意的回報。
“老板,前面好像出事了。”開車回酒店的路上,經過一處水果市場的時候,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雙方差不多一百來號人,分成兩撥站在路中心吵吵嚷嚷,手里面都握著武器。
有木棍,板凳,鐵鞭,鞭子,刀槍棍棒差不多齊活了。
最狠的卻是提在手里的斧子,不是尋常砍柴或普通人家用的那種。
而是消防或搶險里的那種彎月斧面,被稱為‘玻璃斧子。’
尋常的保險柜,三斧子下去就能劈開,鋒利無比。
“倒車。”李子濤示意保安倒車。
哐哐——
敲擊的聲音響起,原來兩旁不知從哪兒冒出十幾個手持刀、棒的大馬褂,叫嚷道;“你們是誰的人,下車,下車。”
“沖出去。”這個時候下車,誰知道對方是什么人。
聽到他的吩咐,保鏢掛擋踩下油門,車子‘嗡’的悶響后,在原地猛地掉頭向來時的路沖去。
后面車里的保鏢一看,也急忙掉頭跟上,對于那些敲擊在車上的刀、棒全然無視。
“草,小癟三還趕跑,攔住他們。”前面正在對持的人,瞬間擰成一股追了上來。
“這,這到底怎么回事?”林詩音死死的抓著門邊的安全扶手,雙腳繃直撐著身子,面色害怕的問道。
“別怕,沒事的。”孟宛平倒是表現的很平靜,只是用手僅僅抓著扶手。
唱戲的少不了和軍政,黑幫打交道。
她和杜月笙也是老相識,見過的世面多了,這種事下也能保持幾分冷靜。
車子已經沖到街口,不遠處卻有人推著六七輛獨輪車,連同上面的貨物推到路中間傾倒。
“BOSS。”保鏢一腳踩下剎車。
半米高用麻繩捆的‘貨,’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在地上鋪了二三米,就算是扎實的草垛也過不去。
“帶她們先走,去英租界找總領事皮姆·P。”李子濤當機立斷的說道。
保鏢抽出腰上的手槍要遞給他,卻被李子濤給拒絕了。
眼前沖上來的人快有200,要是真有人想要他命,一把槍夠干什么。
況且,他也有段時間沒活動身子了。
“好本事,連我的人也敢撞。”一系上等綢緞做成的金絲青色長褂穿在身上,不怒自威的氣息帶著股陰冷。
頭上扣著一頂毛絨棉帽,兩顆小眼睛跟老鼠似得,里面閃爍著貪婪和兇殘。
盯著面前西裝革履的李子濤,張小林陰笑著說道:“知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剛才掉頭的時候,好像是刮到幾個人,其實誰都明白,說來說去也就是個借口。
對方明擺著是來找麻煩的,就是不知道是求財還是求命。
“什么地方?”李子濤露出好奇的樣子,明知故問。
身旁留下的那名保鏢手插在腰間,帶著幾分威懾,目光警惕的看著身后。
砰,砰——
槍聲從遠處傳來,那是帶著孟宛平和林詩音的保鏢開的槍,干掉了追在他們身后的小嘍啰。
“整個明珠,都是我青幫的地頭,以為就你手里有槍嗎?“張小林背著的手一抬,原來手里也拿著把槍。
保鏢毫無二話的一側步,就擋在李子濤面前,藏在衣服下的槍也抽了出來,對準張小林的腦袋。
這表現讓張小林有些意外,沒想到跟著他的人如此忠心。
拿命堵槍眼的不是沒見過,就是沒想到這些假洋鬼子也有這份豪氣,還以為在國外裝孫子,他們的氣節都沒了呢!
“行,算是條漢子。”張小林呵呵一笑,把手槍扔給手下道:“看你還有些膽量,今天這事我就劃下道來,
10萬塊大洋,今后你和你的人在明珠沒人敢惹。”
張口就是10萬塊大洋,100多萬銀鈔,60萬美刀。
呵呵,好大的胃口。
“那先敢問一句,您是?”明珠三大亨,李子濤還真一個都沒見過。
“張小林是我。”張小林眉頭一挑,一雙鼠眼里跳著兇光。
張小林,明珠三大亨,最貪婪,最無恥的一個。
這家伙為了錢什么都敢干,臉皮什么對他來說,都沒有錢來的實在。
未來還做了狗漢奸,沒想到今天反倒是讓他給碰到了。
“失敬,失敬。”李子濤打著哈哈,心想‘怎么還沒來。’
從這穿近道到英租界,大概也有十分鐘的樣子,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李先生等通風報信的人呢吧?”張小林抖了抖袖口,往兩旁的店鋪窄巷看了看道;“我看,怕是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