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陳亦有些許的尷尬。
其實他雖然表現得很不屑那九大仙靈，但其實它們的實力并不弱。
每一個都至少達到了先天三等。
尤其是那個像是“太陽”一樣的日靈，更是超過了先天四等。
比白蛇世界的中品仙也不弱了，和陳亦本體境界相當。
這玩意兒有點像是傳說中的三足金烏。
確實很強。
換了一般的先天四等，未必是其對手。
但陳亦本身的實力，哪怕是本體，已經不僅僅是境界就能限制得了的。
不過九仙靈一齊聯手，陳亦想要收拾也不是那么容易。
剛才他本是想用四臂觀音法相發出八部龍神火，一舉滅了那幾個仙靈。
以他的本體，要用出八部龍神火雖然不是不行，但十有八九會和阿難破戒刀一樣，會付出點代價。
四臂觀音法相就不一樣。
這尊法相遠比陳亦強得多，以法相用出的八部龍神火，別說是九大仙靈，就算再加個零，恐怕也是一樣的結果。
畢竟這龍神火是個滅世級的超級AOE傷害，只要不是差距太大，1個敵人和100個敵人，根本沒多少區別。
不過，八部龍神火不愧被灰幕評為近神之招，他只是起了個意，剛要運起，一種極端暴烈的憤怒和毀滅欲望，就沖得他心神不穩。
由此真的生出一絲滅世的沖動。
灰幕的提醒，使用這門神功需要不朽不滅金身，慈航渡世之心，前者陳亦還沒感受到，卻已經很清楚后者的重要性。
要是沒有一個堅定的善念，恐怕便是使出了龍神火，也得背上無邊惡業，后患無窮。
好在陳亦佛法境界極高，沒有被那種毀滅欲望給沖破心防。
卻反而因此，在足以滅世的憤怒刺激中，觀想出了四臂觀音的另一面，成就四首四臂的忿怒相。
四臂觀音本就有兩面法相。
一為寂靜相，一為忿怒相。
并不是前者就比后者弱。
只不過是有所側重。
寂靜相手持寶珠、白蓮，于慈航濟世，神通無量。
而忿怒相四首四臂。
四顆頭顱，各有代表。
四臂所執也各不相同，骷髏碗、匕首、月刀、水瓶。
匕首、月刀均為殺伐至寶。
一只骷髏碗，拘盡三界六道眾生之魂。
水瓶之中，有凈世之水。
所謂凈世，是對天地乾坤而言。
對于生靈，那就是滅世！
所以說，別以為老實人好欺負。
真以為佛就沒有火？
佛若慈悲，那自然是佛法無邊，普度眾生。
佛要是發火，那更是佛法無邊…
總之，忿怒相比之寂靜相，于殺戮一道上，不可同日而語。
便是讓陳亦都覺得頭疼的九大仙靈，在一柄月刀之下，也不過是砧板上的肉，嘎巴嘎巴幾下就給切了。
這種威力，讓陳亦自己的都心驚。
只可惜，陳亦目前也只能化現出一絲月刀的虛影。
其他幾樣，就更不過是觀想出來的虛幻外相罷了。
就算是這樣，剛剛在切了那只不老實的月靈時，一個不小心，沒掌握好力道，把辣么大一個月亮也給切了…
雖然沒有徹底毀了，只是分成了兩半。
一半兒大，一半兒小…
但畢竟是辣么大一顆天體，還是對地星有著巨大影響的天體。
陳亦也不敢任其自生自滅。
要是真的徹底消失了，不說別的，稍微產生點影響，改變一點地星的環境，就有可能造成可怕的災難。
陳亦不敢賭。
他得想辦法彌補。
這個辦法，其實不用想。
因為剛才那幾個仙靈已經告訴了他。
這九個神州界所謂的仙靈，好像還真不是自封。
它們的確是神州界中，天地所生之靈。
各自都代表著神州界的一種本源之炁，也就是規則。
自炁中而生，便是先天之靈。
只是令陳亦有些納悶的是，這些先天之靈，未免有些弱。
如果他沒猜錯，這些仙靈都不過是“初生”之靈，哪怕它們已經存在的年月應該是以萬年計算的。
總之，神州界這個地方，哪兒哪兒都讓他覺得奇怪。
話又說回來，這些仙靈雖然“弱”，但畢竟是先天之靈。
剛才聯手發動的，應該是某種陣法的玩意兒，竟然能引動周天星辰之力。
如果不是它們本身太弱，對這陣法似乎也沒有掌握到家，而且作為“陣眼”的三百六十顆主星更是弱到了家，連之前被他切了腦袋、所謂舍神的幾個怪東西都比不上，陳亦還真沒這么容易解決。
陳亦想到的解決方法并不復雜，除了想要彌補被切成兩半的月亮外，其實也還有著自己的私心。
周天星辰之力，沒有那么簡單。
區區幾個仙靈，竟然有辦法引動，更能為其所用。
如果陳亦也能學會，能重現那些洪荒傳說中，那兩位妖族天帝仗之能與十二祖巫的盤古真身硬肛的周天星辰大陣…
想多了…
陳亦將差點流出嘴角的口水吸了回去。
妖族天帝的周天星辰大陣就不想了，但是幾個小小仙靈的周天星辰小陣卻也是不錯的。
只可惜，剛才也是顧忌它們將陣法真正發動起來，下手太快。
雖然陳亦自己不怕，卻怕涉及地星，哪怕一點余波，也是難以承受的災難。
也只能從中窺得幾分奧妙，不能盡得其中真意。
不過目前來說也已經足夠了。
他的真正目的，就是再造周天星辰。
現世宇宙中的天體，其實只能說是星球。
雖然本身就有著莫大的力量，卻只是“死物”。
只有變成“活”的，渙發出靈性，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星辰。
周天星宿，那是天地所生，是天地的一部分。
除非是先天誕生于星辰之中的先天之靈，否則根本不可能。
強行為之，除非是在大道顯圣的世界，得天地承認，賦予權柄，代天封神。
如同神話傳說中天庭的諸天星君、各部星官。
無論是哪種，陳亦目前都不可能做到。
但陳亦卻有取巧的辦法。
不久之前，才抽獎得到的那二十四枚山寨版定海珠，就是他的依仗。
陳亦之前在去往月球的途中，也稍微研究了一下下。
發現這玩意兒雖然是山寨，威力也有限得緊。
但也不是一無是處。
之后受到九仙靈周天星辰小陣的啟發，更是讓他暗喜。
這玩意，來得太及時了。
只要他的想法成了，周天星辰都有可能盡在掌中，區區一顆月亮算什么？
想著，陳亦指著變成兩半的月亮：“這個…啊，就是沒了，都懂的吧？”
什么就都懂了？
陳亦的心思沒有人知道，但他的尷尬卻沒有掩飾，眾人看得一清二楚。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腦子轉得快點的都想到了。
那尊四臂觀音像恐怕就是眼前這個看似年輕的和尚了。
這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一般人還只是有一種對于神話現世的激動和向往，還有對陳亦的敬畏。
大華官方卻是又復雜多了。
既松了一口氣，畢竟生不如熟，像四臂觀音巨像那種恐怖的存在，真的就是陳亦本人，這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但同時也免不了有種對于自己管轄之下，出現了這種完全不可控因素的擔憂。
這不是他們心思重，而是任何一個集體，在面對一個不可控的因素都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別說集體，就算是在大華的普通人，還整天有著各種受迫害妄想癥，不是仇富就是仇官，或者害怕國家找麻煩。
這是任何人在面對比自己強大得不可抗拒的存在時，都難免的心理。
“為此，小僧打算以我掌中世界，化作周天星辰，以補此缺…”
陳亦的話引起一陣嘩然。
掌中世界，化為星辰？
無論是哪個，聽著都令人難以想象。
他們覺得自己已經夠高看這和尚了，如果說他們認識中的強者只是三層樓高，那這和尚至少也有十層樓那么高。
可沒想到，自己以為這和尚有十層樓高，人家其實是有一百層那么高？
眼前這位圣僧，都已經達到這種連想都無法想象的高度了嗎？
“佛法無邊，慈航普度，出脫苦海，”
陳亦緩聲道：“彼岸難登，非大定圓覺者不可得，佛門廣大，卻有種種善趣，于輪回流轉，雖不得彼岸，卻也有長生極樂，乃我佛座下無量果位，”
“小僧不才，欲仿效佛祖，以掌中諸世界，化諸佛果，成就座下二十四諸天，以為二十四星辰，鎮壓此界天地胎膜，不使外魔來侵。”
戰場上，頓時陷入一片嘩然。
有震驚者，有狂熱者，也有置疑不信者。
也有許多人聽不大懂陳亦的話，云里霧里，四處詢問。
比如某個胖子…
王梓萌轉動著沒看不到脖子的腦袋，看著周圍嘩然不止的人群，小聲道：“喂，王艷…女俠，他說的嘛意思？我怎么聽不懂？解釋解釋唄？”
兩個玩家聯盟的其他人也看了過來。
他們大多數也是似懂非懂。
王艷喉嚨滾動了一下，直勾勾地看著端坐空中的和尚，兩眼亮得可怕。
有點艱澀地道：“他可能要…封神！”
“啊！”
眾人頓時驚呼。
李大雄難以置信地道：“是…我理解的那個封神？”
“眾所周知，神話中，天庭管轄三界，有各部正神，三清六御，四值功曹，五方五老，九曜星官，十二元辰，周天星宿，諸部天兵天將，”
王艷像是為眾人解釋，也像是自言自語道：“卻很少知道，佛教也有自己的眾神…”
眾人正等著她說下去，王艷卻停了下來。
雖然想聽下去，但看到她那亮得可怕的雙眼，那閃動的狂熱，就知道她沒有在開玩笑，也沒功夫再顧這些。
但是…
封神？
怎么可能？！
“大師…”
玩家們急，有人比他們更急。
來自大華最高層的命令早已經下到了申時行和嚴清夷這里。
有著無數智囊、參謀的大華高層，不可能不知道，陳亦所說的是什么意思。
對于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根本沒有人懷疑。
所以，他們要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爭取名額。
申時行站出來，仿佛是要確認道：“大師的意思是…？”
“所謂‘諸天’，為輪回流轉中一大善趣，有種種殊勝，清凈光明，能得長生，能虛空飛行，變化自在，常享極樂，”
陳亦也不隱瞞，笑道：“實則，此果位乃小僧座下護法天神。”
目光一掃，見眾人臉上頓現狂熱之色。
申時行又欲開口，陳亦已先開口道：“我欲立二十四諸天，為座下護法眾天神。”
“圣僧！不知要怎么樣才能成神！？”
已經有人按捺不住，在人群中高高跳起，大聲吼叫道。
有人一帶頭，許多懾于先前那四臂觀音無邊神威的人也拋下顧忌，跟著大聲詢問。
一時紛亂嘈雜。
指揮堡壘中，一眾稟著呼吸，眼睜睜看著，等待下文的將領們，頓時氣急。
差點就想下令，讓士兵前去“維持秩序”。
雖然上了戰場，他們都是甘愿為國捐軀之輩，可大家都是人，并不妨礙有私心。
成神的誘惑，誰能抵擋？
這位圣僧，顯然已經達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境界。
就算沒有到達傳說中仙佛之流，也差不了多少。
沒有人會懷疑，他能不能做到。
所以，雖然機會渺茫，但作為為國爭戰，立下過大功的他們，怎么也比普通人機會大些吧？
果然，陳亦接下來的話令許多人心中狂喜。
“阿彌陀佛…”
陳亦一聲佛號，平和輕柔，卻壓下了無數人的吵嚷，遍傳每一人耳中，令眾人再次安靜下來。
“此果位，或以修持得，或以功德取，非尋常眾生可居之位。”
不等有人發問，陳亦已經不想再拖延，直接說道：“此次，九族犯界，造下無邊孽業，若有人能擒下九族之主，阻止九族再犯地星，便是令無數生靈，免于涂炭，可為大功德，”
低頭掃過下方，露出笑容道：“當可得我座下，一諸天果位。”
“如此，非但此次災劫可免，也可補全天地之缺，可謂兩全。”
這話一出，就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潑下。
無數玩家當即就冷了。
擒拿九族之主？
還兩全？
開什么玩笑…
哪怕是大華官方，也一時陷入了沉默。
以官方的力量，如果傾盡全力，集中力量，倒也不是不能在千萬異族大軍之中，擒下一兩個。
但這需要付出的代價，卻還是需要衡量。
“雄霸愿為圣僧驅馳！”
就在眾人陷入死寂時，突然有一個隱然透著金鐵之意的渾厚聲音響起。
僅聽這聲音，就令人隱隱感到一股唯我獨尊的霸絕之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