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不舍等白道八派聯盟中的十八種子高手,搞了一個什么淺水計劃,準備伏擊龐斑,總共也才十八個高手而已,其余的八派宗主和長老們都不曾出面,無想僧和不老神仙兩個白道領袖也都沒有現身其中。
可是今天,為了對方區區一個薛明玉,非但八派宗主基本上全都到來,便是無想僧和不老神仙這等白道領袖竟然也參與了其中,這般大的陣仗,已經遠遠超過了昔日對待龐斑的態度,令楊行舟嘖嘖稱奇。
“一個薛明玉,竟然能勞動白道八派聯盟這么多的高手,若是他泉下有知,怕是也會感到面上有光。”
楊行舟掃視現場眾人,哈哈笑道:“怪不得你們不是龐斑的對手,欺軟怕硬到了這個地步,確實天下少見!”
不遠處無想僧向不老神仙微微一笑道:“不老兄,你晚來一步,這薛明玉如何處置,還請示下。”
他終于放棄了對這孽障渡化的壯舉。
不老神仙呵呵笑道:“此人當此之時,竟然還敢出言不遜,果然大奸大惡之輩,多是桀驁不馴之徒,咱們老了,讓這些后生小輩們出手降魔便是,有咱們在這壓陣,便是他修為再高,也翻不了天去!”
無想僧知道不老神仙來的晚了點,沒有看到剛才自己與薛明玉的交手,因此語氣之中帶著輕視之意,當下正色道:“此人修為極高,絕非尋常高手可比,你我二人便是單打獨斗,都未必能贏,其余小輩,怕是難以支撐。”
不老神仙長眉飄動,目露精光,訝然的看了無想僧一眼,隨后轉頭看向“薛明玉”,笑嘻嘻的表情急速收斂,變為凝重之情,淡淡道:“這孽障竟然如此了得?”
他知道無想僧生平不誑語,眼光見識也并不比自己為差,只是無想僧說這薛明玉足以比肩他們二人,這令他還是有點不信。
要知道不老神仙和無想僧隱然成為八派聯盟中的領袖高手,放眼江湖,除了龐斑和浪翻云外,就數他們聲望最隆。
現在無想僧忽然說這薛明玉竟然是足以抗衡他們兩人的高手,這讓不老神仙如何能信?
正常人都不會相信!
楊行舟感應到不老神仙的目光,轉身看向不老神仙,笑道:“怎么,想給我過過手?你也配?”
不老神仙大怒,長眉飄動,身子陡然前飄,瞬間到了楊行舟面前,白嫩如同蔥白一樣的手掌按向楊行舟胸口。
楊行舟哈哈一笑,不閃不避,也是一掌前拍。
勁氣四溢,現場狂風四起,不老神仙發出一聲慘叫,身子倏然拋向半空,還未落地,已經吼叫了出來:“卑鄙無恥!”
楊行舟身子微微晃了晃,笑道:“掌力不錯,不過比大和尚還差了一點,嘿嘿,不老神仙?這綽號好大的口氣,今天老子把你打成老雜毛!看你到底會不會老!”
楊行舟對覆雨翻云中的有些故事情節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但卻知道這不老神仙與單玉如是一伙的,與單玉如一起做了很多壞事,最后才被秦夢瑤廢掉了武功。
其實非但是不老神仙,便是現場其余的人中,也不乏天命教的人,只是到底誰是誰不是,時隔多年,原著中的劇情已經記得不太清楚,楊行舟一時間也難以分辨的出來。
他對無想僧還算是比較佩服,這大和尚竟然有勇氣挑戰龐斑,而且還不止一次,但只是這份膽色,便已經足以令人動容。
不過這老和尚死腦筋,一條道走到黑,非但挑戰龐斑如此,便是在捉拿淫賊薛明玉的時候,也是如此,他只要認定了的事情,很難扭轉他的想法。
楊行舟對無想僧不想施以重手,但是對于不老神仙卻沒有什么顧慮,既然對上了此人,順便能打死就打死,打不死算他命大。
待到不老神仙落地之后,右掌舉起,眾人方才看到他掌心多了一個血窟窿,似乎被利刃所穿。
不老神仙氣的渾身發抖,看向楊行舟,破口大罵:“無恥小賊,掌中夾劍!”
楊行舟掌心一翻,露出手中一枚飛鏢,笑道:“你什么眼神?這明明是飛鏢,哪來什么劍不劍的?”
右方最外圍一位風神俊朗,體格魁梧的青年的青年怒喝道:“暗箭傷人,下流卑鄙,菩提園杜明心領教高招!”
楊行舟曬道:“與敵交戰,生死存亡之際,自然無所不用其極,小子,你是菩提圓的弟子?你老師沒有教過你這個么?”
杜明心一聲怒喝,一振手上長鐵棍,邁步走到楊行舟身前,手中鐵棍對準了楊行舟胸口,平平搗出。
他乃十八種子高手里,除云清的美麗小師妹云素尼外,最年輕的一個。為人心高氣傲,那受得對方奚落,竟末得允許,便先行出手。
這杜明心一向潛修于菩提園,這次到京可說是初入江湖,眾人雖知他能入選為種子高手,應該不會是平庸之輩,但對他仍沒有多大信心,待見到這一棍,表面看去雖平平無奇,卻有種凌厲無匹的潛勁,任誰身當其鋒,決不敢稍動硬架之念,年輕一輩不由齊聲喝采。
事實上眾人剛才見到楊行舟與無想僧動手后,都知道此人絕不好惹,單打獨斗,怕是無人能敵,雖想出手,總是心怯,這杜明心敢挺身挑戰,已使他在一眾年輕好手里嶄露頭角。
楊行舟點頭道:“有點意思!”
立掌如刀,向前陡然下劈。
詭異的是,他這一掌劈下,將自己的意圖從招式里表露的清清楚楚,傳達出了一種極其明顯的信息,令現場所有人都知道他這一掌定然是劈向杜明心鐵棍棍頭。
這種以招傳意的功法,青年一輩也還好說,只是感到有點奇怪,并未多想,可是旁邊的無想僧、不老神仙、向清秋、沙天放等人卻悚然動容,面色大變。
他們畢竟是一派宗主級別的人物,知道武道高手只有到了宗師之境,才能做到以招傳意,精神外放,杜明心雖然了得,但是對上這等宗師級高手,只怕會吃上大虧。
旁邊沙天放和莊節兩人對視一眼,不敢猶豫,同時前撲,攻向楊行舟,以防杜明心遭到毒手。
杜明心悶哼一聲,身子陡然向后拋飛,手中鐵棍脫手飛出,竟然被一股無形巨力吸引的落在了楊行舟手中。
此時莊節和沙天放已經來到了楊行舟的左側和身后,首先攻向楊行舟的是莊節的一團劍花,其后才是老叟沙天放的右掌。
此時杜明心的鐵棍已經被楊行舟握在手中。
杜明心的鐵棍乃菩提園三寶之一,叫分光棍,非常沉重,重達兩百多斤,傳承幾百年來,絲毫不損,材質奇特,極為堅硬。
楊行舟拿在手中之后,微微一提,哈哈笑道:“這棍子不錯!”
“這”字出口時,鐵棍倏然后抽,點向持劍攻來的莊節,正中劍尖。
莊節身子一震,幾十朵劍花陡然消失,被長棍點中真身,一股大力涌來,禁不住后退幾步,臉上紅光一閃,吐氣開聲:“好家伙!”
在莊節后退之時,楊行舟手中鐵棍順勢右砸,對準了老叟沙天放的頭頂。
沙天放右掌前劈,正中鐵棍前端,只覺得對方勢大力沉,只是一棍砸來,便有點經受不住,身子借力后退,駭然道:“厲害!大家伙一起上!”
“颯!”的一聲,一把匕首化作白光,偷襲楊行舟左肋。
看也不看,飛起一腳,踢掉匕首,大喝道:“何人偷襲”
有人喝道:“老子就是京城總捕頭宋鯤。”言罷凌空掠至,落向楊行舟后方。
宋鯤年約五十,面黃睛突,身材瘦削,兩鬢太陽穴高高鼓起,左手持著小盾牌,右手提刀,氣派不凡。
剛剛落地,便即大喝道:“淫賊還不俯首就擒。”盾牌一揚,長刀對著楊行舟后腦下劈。
白光一閃,剛才被楊行舟踢飛的匕首忽然轉向,閃電般插入宋鯤脖頸。
宋鯤雙目之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駭然之色,手中長刀無力的指向楊行舟,身子仰天倒地,死不瞑目。
“竟敢偷襲老子!”
楊行舟嘿嘿冷笑,手中大棍一抖,掃視群豪:“正大光明的玩玩還行,偷襲可不成啊,老子最討厭這種暗中下手之輩。”
不遠處不老神仙狂怒:“賤人!你自己卑鄙,還有臉說別人卑鄙!”
他剛才不慎之下,被楊行舟飛鏢刺穿手掌,本以為只是普外傷,卻沒有想到傷口之中竟然蘊有奇毒,只是片刻之間,整條胳膊都失去了知覺,這才嚇了一跳,急忙運功逼毒,旁邊無想僧見勢不妙,急忙伸手相助,助逼毒。
剛剛將毒血逼出,不老神仙便聽到楊行舟話語,一時間簡直氣炸了心,白眉飄飛,胡須亂抖,眨眼間來到楊行舟身邊,喝道:“再接我一掌!”
他長白派自有一套驚人絕學,否則也不會出現不老神仙這等絕世高手,此時雙掌前推,方圓丈余之地,陡然一震,勁風籠罩之下,楊行舟如同被籠罩在透明膠水中的小蟲,眼看便是骨折筋斷的下場。
楊行舟哈哈一笑:“敗軍之將,何必言勇!”
手中大棍化為無數棍影,浪潮一般向不老神仙席卷而去。
砰砰砰!
現場氣勁交擊聲不絕于耳,罡風四溢之下,圍觀眾人呼吸不暢,胸口發悶,齊齊后退。
忽然人影一分,不老神仙一聲慘嚎,踉蹌后退,胸口鮮血噴涌:“厲若海的燎原百擊!你是厲若海!”
楊行舟收起長棍,笑道:“不錯,某家便是厲若海!”
現場眾人一陣騷動,無想僧雙目精光爆閃,白眉飄起:“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雙修府內。
厲若海負手而立,低頭觀看山崖下滾滾河流,對身邊白衣如雪的不舍道:“宗道,昔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時光便如同這河流,一去不返。若是不再有限的時光里,做出轟轟烈烈之事,如何對得起生而為人!”
不舍笑道:“世間本就虛幻,時光也是虛幻,只有現在才是真實。”
厲若海笑了笑,轉身道:“據說最近京城熱鬧的很,咱們也該出去看看了。”
說到這里,忽然仰天打了個噴嚏:“奇怪,好像有人在提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