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楊行舟這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驚天一槍,文秀青年滿頭長發爆散開來,雙目之中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在狂吼聲中,手中短戟以一種玄奧不可描述的奇特方式忽然出現在胸前,險之又險擋住了刺向自己的槍尖。
就在槍尖與短戟即將相觸之時,楊行舟手中的長槍忽然在半空之中凝住。
他這一槍刺出之時,快如閃電,疾似雷霆,速度之快已經超出了正常人視覺的反應,可是說停就停,由極動而到極靜,只在念動之間,毫無半點勉強,似乎本該如此。
這一停,比閃電般的前刺更加可怕!
文秀青年手中短戟架空,擦著槍尖向上空撩去,眼中流露出生平從所未有的駭然之色。
就在這文秀青年手中短戟撩空之際,楊行舟已經凝在半空的長槍再次動了起來,又由極靜變成極動,幻影一般點向文秀青年的胸口。
溫秀青年在短戟架空之后,已知不妥,他是天下間有數的高手,又是魔師龐斑唯一的愛徒,此時驚駭之下體內真氣轟然爆散開來,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身子橫移三尺。
即便他反應迅速,應對得當,肩膀上卻還是被長槍挑去了一塊肉皮,整個人發出一聲悶哼,踉蹌倒地,倒地之后,身子貼著地面急速向遠處滑去,猶如在地面游動的靈蛇。
“好!”
楊行舟長槍收回,大聲贊嘆:“竟然能擋我一槍不死,你是何人?”
胯下獨角青鱗獸一聲咆哮,陡然折向一側的大路,此時文秀青年的兩側護衛方才反應過來,手持兵器沖向楊行舟。
但是獨角青鱗獸速度實在太快,一名手持長棍高高揚起正準備砸向楊行舟的大漢,手中鐵棍還未下落,獨角青麟獸已經沖到了他的面前,低頭前沖,只是一頂,一尺多長的獨角已經將這大漢頂了一個透心涼,隨后腦袋狂甩,這大漢便如同一個破口袋一般,高飛遠走,帶出一蓬鮮血,人在空中已然斃命。
與此同時,楊行舟手中長槍化為層層疊疊的槍影,剎那間猶如鮮花怒放,四周圍攻楊行舟的高手全都感到眼前光影閃動,勁風唳嘯,五感六識都被槍影勁氣打成了一片混沌,連楊行舟怎么出手都難以看清,不約而同的生出即將身死的大難臨頭之感,面露驚容的齊齊后退。
轟隆!
在眾人后退之時,后面的赤焰火龍駒拉著火焰戰車帶著隆隆雷音,來到了獨角青鱗獸一側。
楊行舟漫天槍影瞬間消失,下一刻已經飛身到了火焰戰車的車轅之上,身子狠狠摔向車廂之內。
赤焰火龍駒噴鼻吐氣,長長的火紅色的鬃毛如要燃燒起來一般,四蹄如飛,猶如傳說中的天馬,拉著火焰戰車形成一道火線,以一種驚人的氣勢,向前狂沖。
在獨角青鱗獸和火鳥的護衛之下,幾個呼吸間便已經跑遠,只留下貼地旋轉的長長的土氣長龍。
現場一片寂靜。
后方紅衣女子從驚魂未定中醒來,紅綾回返,自動纏到自己的腰間,臉色慘白的轉身看向狂奔而去的火焰戰車,雙目之中流露出后怕之情。
白發中年男子此時已經來到了這女子身后,輕輕挽住紅衣女子的手掌,感到對方也像自己一樣,身子都在微微顫栗,輕聲道:“解語,你沒事吧?”
紅衣女子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她看向白發中年男子,問道:“這人是誰?江湖上什么時候出了這么一位絕世高手?”
“他說他叫楊行舟!”
白發男子搖頭道:“此人的身份暫不去提,咱們先去看看少主怎么樣?”
這一男一女身份超然,修為過人,即便是在魔師宮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高手,江湖人稱“白發紅顏”。
新一輩的人或者不知道‘白發紅顏’是何許人也,但老一輩的人卻真是談虎色變。
這“白發”柳搖枝和“紅顏”花解語,乃龐斑魔師宮內最得力的兩大護法高手,兇殘狠毒、淫邪不堪,最愛狎玩少男少女,作惡多端,可是由于本身武技強橫,又在龐斑翼護之下,橫行多年,無人可奈何他們分毫。
這次龐斑重出江湖,帶著愛徒方夜羽由魔師宮返回中原,將這兩人也帶了出來。
二十年后的今日,此二人最少也有五十多歲,但仍是二十年前的模樣,由此亦可知道對方先天氣功已臻化境,修為之高深,絲毫不遜色于當今的黑榜高手。
但是今天在面對楊行舟的驚天神槍之時,兩人都被殺的膽戰心驚。
他們今日剛剛出手攔截了厲若海,被厲若海以丈二紅槍以一敵眾,殺的他們盡皆后退,這才知道原來大家一直都小看了排在黑榜中端的厲若海,人家果然有挑戰龐斑的實力,白發紅顏雖然眼高于頂,但也不得不承認厲若海確實比他們高明幾分,便是歷來算無遺策的少主,都在面對厲若海時縮手縮腳。
幸虧有龐斑出手攔截,否則的話,怕是所有人都要被厲若海狠狠的在打了一記耳光,讓他們知道天下間不僅僅只有一個浪翻云有資格挑戰龐斑,厲若海也能!
沒想到這厲若海剛過去,楊行舟這個奇怪的家伙便又反向殺了過來,不但與龐斑大戰了一場,更是在重傷之后,闖過黑白二仆的攔截,擊殺萬惡堡主魏立碟等三名大高手,一鼓作氣打飛白發紅顏兩名這魔師宮的護法,直逼少主方夜羽,甚至就連方夜羽都差點被他一槍刺死。
這人的兇悍程度竟然比厲若海猶有過之!
紅顏、白發兩人一生中屢遇強敵,可卻從未遇到過這般侵略如火動如雷霆的絕世槍手,此人與厲若海的戰斗方式還不相同,厲若海為了保存實力,與他們稍一接觸之后便即走人,而這楊行舟卻是迎難而上,在重傷之余竟然硬撼他們所有人,膽色豪氣無雙無對。
白發柳搖枝邁開雙腿向前走去,便看到貼地滑行的文秀青年手持短戟從地面直挺挺的站立起來,面色蒼白,右手捂住左肩的傷口,轉身看向楊行舟火焰戰車消失之處,忽然發出一聲嘆息:“柳護法,我本以為厲若海的槍已經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一條槍了,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有第二條神槍,甚至比厲若海都要狠厲幾分。”
他文秀的面容上生出幾分剛毅果敢之情,目視遠方,淡淡道:“前路險阻,突然間多了這么一個大高手,而且還是敵人,果然中原之地藏龍臥虎,不可小覷。我已經盡量對中原高手高看了幾分,沒想到還是有點大意了!”
感嘆了幾句,面容變得冷酷起來:“傳令各處,此人已受重傷,各地人馬務必將其擊殺在重傷狀態之中,絕不能容他恢復過來!”
“如果他能在老師的手中逃脫性命,又沖過我們的重重關卡,最后還能恢復過來的話…”
文秀青年霍然轉身,看向柳搖枝等人:“…怕是除了老師之外,天下已經無人可以壓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