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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躲藏與被圍

  “祝你好運。”

  病人呆板的“話語”過后是一片慌亂的情緒,邊趕路邊摸著自己左手腕的藍禮此時眉頭緊鎖。

  原本他的想法是實驗古道之種在不同人身體內的作用,以及對瀕死之人是否有特殊效果,卻不想這么一試驗,竟然發現了一個跟蹤自己的家伙?

  “而且還有一些特殊手段…”

  沉吟著,藍禮繼續走著,并未有轉頭去看的行為,但前進的方向卻不知不覺的已經改變。

  路過一群正在街道上處理漁獲的老漁民后,他仗著這些人的遮掩腳步一竄,迅速跑到了側面一條巷子當中,并且用隨身匕首(路上弄到的),捅墻壁當踏板,跳過巷子來到另一處窄小的小路之內。

  一系列靈巧而又果斷的行動過后,藍禮并沒有徹底離開,而是趴在墻內,目光緊緊注視著小巷外面的道路。

  一個頭發花白,身板挺拔的老漁民路過,一個身材佝僂的老婦人路過,又一個腳步匆匆的漁夫路過…

  此時卵石鎮的居住者們除了老人外就是小孩,小孩不論,老人基本上都是一些蒼老或者行動不便的那種,凡是稍微年輕一點的都根本見不到,因為已經被當地領主征召帶去打仗了。

  而這也讓藍禮的觀察能夠非常明確——

  雖說無法真正看見,但他從那病人的想法來觀察,卻能夠了解背后跟蹤自己的是一個穿著斗篷,目光銳利的女人。

  這種人甚至在正常環境當中似乎都足夠惹眼,更別說現在的卵石鎮。

  可惜他觀察了半天,也沒見到有這種特征的人路過那街道,這讓藍禮頗感納悶。

  那人似乎了解自己想要去此地領主的城堡下,而不是其他地方。

  但前面那街道基本上是前往那里的最便捷路線,正常來講,她就算跟蹤想要隱蔽一些,也不可能放過這條街道不管跑到其他地方去吧?

  這個破鎮子道路錯綜復雜,多轉悠幾下人沒準都能迷路…

  見實在沒有特殊人士路過,藍禮不由摸了摸手腕感受了一番,同樣也沒從病人那里了解到那人再次出現,于是他干脆不再去浪費這個時間,轉身跳下墻壁,朝著此處小路之外走去。

  沒見到那人,但藍禮認為自己已經脫離了對方的視線,那人再想找過來估計不大容易。只是除非自己放棄去此地領主城堡的想法,不然恐怕…

  心中思緒萬千,表面上藍禮七拐八拐地也不知道自己拐到了鎮子的哪邊,他也沒問路人,而是就這么隨意地讓自己走在一處處街道或巷子當中,最后抬頭一看,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離開了鎮子主體,來到了邊緣地帶,這讓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番,隨后突然決定放棄這次機會,不去搭船了。

  只是,又是誰在自己屁股后跟著呢?

  鐵群島的巴隆大王已經不再搜找自己了,而除了那位之外,又能有誰對他感興趣?

  一些知曉自己存在的淹人?

  但淹人當中沒有女的啊…

  想著,他抬頭看了看此時天色,發現已經不早,于是就爬墻竄進了一戶附近無人居住的人家當中。

  目前鐵群島大量人員都去打仗去了,如此空置的房屋多不勝數,而藍禮此時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可不認為別人還能知道這點。

  泥巴糊就的屋舍簡陋,茅草屋頂,有著一圈籬笆院子,院子當中有著幾張廢棄的漁網以及風干的魚肉,木房門緊鎖,甚至都已經有勤勞的蜘蛛在門角落織上了網,但屋子側面卻有著一個用木板釘住的窗戶。

  費力用匕首將這木板翹開,藍禮從窄小的窗戶當中爬了進去,入目所見與他之前居住的漁村屋舍差不多,都是一樣的簡陋,同樣沒有食物可言。

  但他跑進來只是為了找尋一處避風港,明天一早他就準備離開此地,倒也不甚在意。

  身后窗戶有一些瑣碎響動,隨后他的小腿肚子就被一個柔軟的物體刮蹭了幾下,那是那頭黑貓在證明著自己的存在,但藍禮并未多理會它,隨手將剛剛在院子當中找到的一片風干魚肉仍在腳邊后,他就走到屋舍角落的簡陋床榻處,靠坐在了上面。

  然后他開始繼續觸碰自己的手腕。

  此時散播出去的種子有三個,一者為最初的源頭巴隆.葛雷喬伊,一者為那條在海中的章魚,最后一個是之前的病人。

  巴隆.葛雷喬伊此時深居派克島的城堡當中,不斷利用渡鴉與各島溝通戰事,章魚整日沒什么可在意的,除了晃蕩就是晃蕩。

  最后的病人此時藍禮尤其注意,而他發現目前那病人的思想并沒有被古道所影響,或者說他被影響的只有滋生而出的一些不甘死亡的斗志,而非其他燒殺掠奪的念頭。

  想想這也正常,一個都快死了的人了,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保證,哪有空閑想那些“沒用”的東西?

  只是也許這種斗志同樣算是古道的成分之一,也許這種斗志本身讓那病人身體機能有所恢復,隨著觀察,藍禮發現對方的思維此時愈發活躍,一點也沒有最開始那樣頹廢與絕望,同時可能是病人的錯覺,也可能是真正如此,他似乎認為自己虛弱的身體正在緩緩恢復一些…活力?

  藍禮無法確信這到底是否是古道的反饋,因為除了最開始那個原初的古道之外,他沒發現別的古道之種有“靈性”可言。

  不過,這東西能夠讓瀕死人煥發一些精神層面上的活力是肯定的了…

  試驗確定了這點,他遂不再多想,轉而閉上眼睛,靠著自己靈敏的聽覺觀察周圍,漸漸步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當中——

  這是他趕路這段時間的一個新習慣。

  微風拍打墻壁、浪濤隱隱可聞、蟲鳴、狗吠、雞叫、鼠吱…

  直到一晚上時間匆匆而過,一種新的聲音打亂了這寧靜而又冷清的一切,也讓藍禮瞬間驚醒。

  他聽見了一群人的腳步聲,而他們似乎目標明確,正是自己所處的這間屋舍。

  房子的原主人回來了?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藍禮皺了皺眉,遂迅速起身,順著那窄小的窗戶就爬了出去,準備及早溜走。

  卻不想他剛剛爬出窗就被人給發現了,然后他就聽到了一陣似乎很是激動地叫喊。

  “淹神之子!他在這,沒錯,是他,我又見到他了!”

  這聲音有點耳熟,藍禮第一個念頭就是如此,側頭看去,他見到了一群匆匆朝這跑來的淹人,以及那個讓他感覺耳熟的喊叫者——伊倫.葛雷喬伊。

  當初掠走他與女梅葛的那個鐵民頭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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