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一晃而過,明教果然未發動進攻,甚至還主動送來了飲食和飲水,除了滅絕師太,其余門派也都試了試毒,便欣然接受了。李破這七日,一直努力練習九陽神功,中間常常去找宋遠橋解惑,宋遠橋無時間時,也常去找俞蓮舟和張松溪,至于殷梨亭,他和李破一樣,也是需要被解惑的人。
昨日清晨,明教的包圍便解開了,青翼蝠王韋一笑再次來到六大派駐地傳信,原來明教教主張無忌邀請六大派登上光明頂,將在“明日卯正時分,決戰于明教光明頂。”卯初時分,明教與六大派各自分邊列好了隊伍。只見明教這邊,五色旗一字排開,五個方陣,遠遠看著竟然有數千人,五行旗中巨木旗居于正中,巨木旗前方放了一個略高的臺子,臺子中間坐了一個灰袍白衣的少年人,應該就是張無忌了,他的后面站了兩個女子,一個高鼻深目有異族血統,應該是小昭,另一人嬌俏可人,一直拉著張無忌的手,搖來搖去,李破心里想了想,這人肯定不是趙敏,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便是高連云奪舍的楊不悔。
張無忌左右各有一行人分開坐著,右邊一老者白眉白發,想必是白眉鷹王了,鷹王旁邊坐著一個面目僵硬的男子,身穿青衣,應該是青翼蝠王韋一笑了,還有幾個人,李破卻怎么也分辨不出來,而左邊第一位的男子高大挺拔,眼帶憂郁,應該是楊逍無疑,楊逍旁邊坐著一個胖大和尚,一個鐵冠道人,一個國字臉男子,神色肅穆該是彭和尚,另一人衣衫不整,坐的也是東倒西歪,應該是周顛了。
李破在反觀六大派,稀稀疏疏,人本來就少,隊伍也不夠嚴整,一看就是烏合之眾。不過李破現在最擔心倒不是這個,而是正在搖著張無忌手的楊不悔或者說高連云,難道她的身份還沒暴露嗎?若張無忌知道楊不悔已經被奪舍,豈會容她如此。李破朝還留在武當隊伍中的蕭正長忘了一眼,蕭正長也是一臉疑惑,微微搖了搖頭二人眼神便各自分開,顯然他也發現了異樣,這時滅絕師太早已按捺不住,只聽她走出隊伍大聲喊道:“魔教教主既然約我們于光明頂決戰,就請劃下道來,要怎么個打法。”
坐于主位的張無忌忽然丟開楊不悔(高連云,身份沒暴露前暫時用小說名字)的手,起身說道:“師太,明教無心與各大派為敵,此次風波皆起自于混元霹靂手成昆的陰謀,成昆化身圓真,暗中投靠了元朝,并秘密謀劃了一切,我請各位上光明頂,便是希望與各位化干戈于玉帛,若諸位不信,我已擒下成昆,可由他來與諸位分說。”
六大派這邊眾人均懵了,大家早已知道了這是圓真的陰謀,但這和這次的決戰有什么關系,就連滅絕師太都察覺到了陰謀的氣味,一時之間也不敢再發話,她拿眼神瞧向丁敏君,丁敏君也是一臉的疑惑,這時冷謙忽然低聲說道:“解開身份隱藏只有同樣解開身份隱藏的人才能看到,但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其余人只怕還蒙在鼓里,對面有一個布局高手,這一次他們所謀不小。我們要小心了。”一旁的趙無極心中驚懼,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就是上個輪回的凌云峰,他們似乎很擅長于在輪回中布局。他看了看遠處的李破和蕭正長,搖了搖頭不在多想。
這時明教那邊帶出來一個和尚,正是成昆,只聽張無忌說道:“成昆,你將你的陰謀在各位英雄面前講出來,看在你主動坦誠的份上,說不定還能饒你一命。”只見成昆一臉正色的說道:“不錯,這次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便是成昆的詭計,這也是朝廷設下的計謀,想必各位早已知道,不用我多言,但是,我并不是成昆。”說完他便震開繩索,然后轉身對一臉震驚的張無忌說道:“張教主,我問你,你父母因何而死。”
張無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時宋遠橋卻不敢在等,于是大聲道:“無忌,我是你大伯,你太師父一直很掛念你,過來,隨我回武當。”成昆卻張狂的笑道:“宋大俠,你這么著急干嘛,讓我在問張教主幾個問題!張教主,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宋遠橋大急,殷梨亭更是急的滿臉通紅,只聽他大聲說道:“無忌,你聽六叔說,五哥五嫂的死和在座眾人皆有關系,六叔心中也恨,但不能被仇恨懵逼了雙眼。”
張無忌望著殷梨亭,臉色猶豫,這時成昆又說道:“殷六俠,這女子叫什么名字,你應該知道吧!另外峨眉的紀女俠是怎么死的,他們有和你說過嗎?滅絕師太,你別動怒,我又沒說是你殺的。”殷梨亭早已知道那女子叫楊不悔,剛知道的時候還傷心了一段時日,這段時間才慢慢好了起來,此時被人當眾提起時,心中不禁一股怒氣上涌,而紀曉芙的死似乎還和滅絕師太有關,這讓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殷梨亭抽出長劍便要去殺了成昆,卻被俞蓮舟和李破合力拉住了,這時成昆又說道:“張教主,當時發生的事情,是你親眼見到的,紀女俠的女兒也在這里,你可以作證。”張無忌一臉震驚的看著成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他還未回過身來,只聽后面的楊不悔說道:“就是滅絕那老尼姑殺了我娘,無忌哥哥,你說過要替我報仇的。”
張無忌早已聽不進去,也不記得是不是說過這些話,只是木訥的望著天,遠處的殷梨亭掙扎著大聲喊道:“無忌,無忌,你告訴六叔,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李破扶著殷梨亭忽然心中也有點不好受,一個用情如此之深的男人,卻要在眾人面前被人羞辱,他一直以為的仇人不過只是情敵罷了,他一直以為的愛人沒有愛過自己,他一直以為的長輩才是親手殺死他愛人的兇手,而他一直疼愛的晚輩,卻要親口告訴自己這些噩耗。若換成李破,李破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的下去。
果然遠處的張無忌語帶哭泣的說道:“對不起,六叔。”殷梨亭渾身忽然沒了力氣,軟軟的倒了下去,臉色脹紅,李破在后面抱著殷梨亭大聲喊道:“六叔,他們都在撒謊,都在騙你,你不要信,張無忌做了魔教教主也學會了騙人,他們合起伙來騙你。”殷梨亭忽然有氣無力的說道:“青書,青書,六叔錯了,六叔真的錯了,一廂情愿最苦,不要學六叔。”殷梨亭說完,忽然一口血噴了出來,不一會便倒在李破懷里,李破看著氣息奄奄的殷梨亭忽然有點心酸。
原本的宋青書和殷梨亭真的太像了,都愛上了峨眉弟子,都是一廂情愿,只是宋青書的結局更壞罷了。沒等李破感慨完,那邊成昆又開口了:“張教主,如今你大權在握,武功蓋世,而你的仇人都在你的面前,你難道一點都不想報仇嗎?想想張五俠,竟然在武當山被人逼的自我了斷,張三豐天下第一又如何,連自己最心愛的弟子都保不住,如今卻還要老好人宋大俠來領頭,嘿嘿,武當派也是江河日下啊。”
李破一聽便大怒,言語之間挑撥離間,他挑撥的是張無忌和武當派的關系,甚至是武當七俠之間的感情,李破不由得大怒,這時張松溪忽然拍了拍李破的肩膀笑道:“青書,別擔心,我們七人的感情不是他能挑撥的,微末伎倆而已,若你動怒了,反而中了對方的計謀,你要記住,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保持冷靜,只有冷靜才不會犯錯,一時的沖動并不能解決問題。”張松溪剛剛正在為殷梨亭療傷,剛剛結束便發現李破怒氣勃發的樣子,便點撥了李破一番,實際上也確實讓李破很受用,李破一直都很容易動怒,很多時候都不夠冷靜。
張無忌仍然沒有說話,只是渾身顫抖著,心中正在天人交戰,楊不悔走到張無忌面前,輕聲對張無忌說道:“無忌哥哥,我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東躲西藏,你總是把最好的留給我,不讓我餓著,不讓我凍著,那時候我真的很害怕,直到我終于見到了我爹,我才真正安定下來,無忌哥哥你的心什么時候才能安定下來呢?”張無忌看著楊不悔,眼神里透著迷茫,他也不知道他的心怎么才能安定下來,他又看了看小昭,小昭淡淡對他笑著。
“無忌,我妹妹妹夫的仇你不愿意報,可我卻不能坐視不理。”殷野王(既姚政,未暴露前用小說名)走到前面大聲說道。這時殷天正一掌拍在旁邊的案幾上,一掌便將那小案幾拍的粉碎,只聽他蒼老的聲音說道:“混賬,教主的名諱是你可以叫的嗎?教主的決定我們只要遵守即可,豈容你來逼迫,給我滾回來。”殷野王不甘心的回到了殷天正身后站好,張無忌好似剛剛回過神來一般,對著殷天正說道:“外公,你不必責怪舅舅的。”殷天正卻正色說道:“教主,尊卑有別,禮不可廢。”
張無忌搖了搖頭,不在多言,卻見他走上臺前,對六大派拱了拱手說道:“今日請諸位英雄來此,便是來化解恩怨,六大派與明教的恩怨也罷,與我的恩怨也罷,總要在今日有個了結,大家均是武林中人,當然要在手上見真章,我提議各派各出門人進行車輪戰,最后一個站著的便是勝利者,若六大派勝了,便可離開光明頂,明教弟子不可阻攔。諸位可能聽令。”他最后一句話是對明教眾人說的。只見明教眾人均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齊聲道:“愿遵教主號令。”
空性大師聽了張無忌的話便上前一步說道:“阿彌陀佛,請問張教主,若我等輸了又該如何。”張無忌其實并未想過輸了會怎么樣,這時楊逍站出來說道:“若你們輸了,便自廢武功,退出江湖,今后不再與明教為敵。”張無忌一聽并不傷人性命,只是廢除武功,正和他的心意,便點了點頭,并不插話。
六大派眾人卻是變了臉色,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能硬著頭皮接下了。這時崆峒五老的唐文亮出聲道:“便是如此,但要怎么個比法。”楊逍正要說話,張無忌卻搶先道:“當然是1對1的比試。二人比試時,周圍之人皆不可插手。”
這時唐文亮又問道:“若有人擅長陣法,例如少林十八羅漢陣,又該如何。”張無忌笑道:“只要雙方均認可即可,也并不局限人數。”唐文亮點了點頭,這時華山鮮于通出聲說道:“這比試論生死嗎?”這時楊逍卻在張無忌開口前搶先說道:“分勝負也論生死。”張無忌正要開口,卻見到明教眾人均點了點頭,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好搖了搖頭,回到了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