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他們的擔心是多余的。
自大瀚軍隊的攻伐,過于一年,除了一開始的大戰之外,大瀚軍隊,沒有再次掀起什么大型戰役。
一般都是些不痛不癢的游擊戰,以及時常發來,勸降的文書,除此之外,卻也沒出現過什么大問題。
兩方都過的頗為平靜。
“師弟,我們這樣會不會太敷衍了?”
鄭冬雙足剁地,安靜下來,又一屈一伸,將椅子翹起,搖來搖去,發出咯吱咯吱咯吱...的聲音。
顯得極其百無聊賴。
前來討伐神靈,她本還以為,會有多危險,多麻煩,可誰曾想,除了一開始戰爭之后,就好像兩邊都熄火了。
以數個方戰場,為地界,十人,百人,最多不過千人的隊伍,拼殺,壓根就與她無關了。
剛開始,還樂得輕松,可時間久了,鄭冬本就是一個靜不下來的性子,這才隔了幾日,又跑過來。
“何叫敷衍,每日可都是捷報連連,這可都是我方將士,以性命換來的。”
廖文一襲儒袍,右手邊放著一盞清茶,手持書卷,書生氣息濃郁,同時也彰顯了他此刻的清閑。
“殺個千八百人的也算是功啊?”鄭冬昂著頭,明眸盯著天花板,有點漫不經心。
“這如何不算功,那師姐又認為什么才算功。”廖文淡然如水,似乎不想破壞現在的寧靜。
“我們就一直圍著那么一塊小地方打,又怎么能立功,按我說,應該以兩個大部隊,做尖刀之勢,破開戰線,直攻進去,這樣一來,起碼能讓戰線再往里推個幾千里。”
鄭冬越說越興奮,擼起袖子,十分豪邁,“我們不僅可以往天缺閣報戰績,要資源,也能在這里就地搜索的資源,如果師弟怕無人領軍,師姐可以吃點虧,親自領軍。”
鄭冬能有這么積極,也是因為,第一場大戰,勝得極為輕松,讓他們清楚,神靈與大瀚王朝之間的差距,大的很。
在第一場的戰役,打完之后,一眾將士,可謂士氣大漲,準備乘勝追擊的時候,廖文卻下達停戰的命令。
可是讓不少人,都頗有微詞。
廖文抿了口茶,并無言語。
“別人都想著息戰,安生修煉,可就是師姐老想著要打。”
易煙拿出珍藏的靈酒,放到鄭冬旁邊。
見到靈酒,鄭冬眼前一亮,也不等易煙為她倒酒,就直接奪了酒壺,往嘴里灌了幾口,濕潤了紅唇,又道,“我們本就是來攻伐神靈的,如若什么事情,都不做的話,不就又給了閣內那些人,搬弄是非的機會了嗎?”
“不過,那赤神也是一個孬種,我們殺了他那么多人,他也不派大軍來剿我們,竟然還一味的后撤.....”
鄭冬連連的搖頭,廖文卻是眉毛一挑。
“看來,你果然是很閑。”清冷的聲音傳來,立時鄭冬縮了縮。
朝那冰霜般女子,連珍稀如性命般的靈酒,也沒空拿了,連搖著一雙小手,道,“沒,沒,沒......”
“不用.....”
書雪的話音未落,鄭冬就像一陣風,眨眼就不見了。
鄭秋就是因為太多話,別書雪扔去挖礦了,鄭冬可不想去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還不如閑著。
嗅著鄭冬留下的酒氣,書雪也是沒法子,眾多師兄弟中,他們兩個天賦最高,卻也是懶散的。
“大師姐。”
面對書雪,廖文可沒有對鄭冬的無視,他能有此清閑,全仰仗書雪在安排諸多事務,其中易煙也出了不少力。
雖說,在名義上,他是云山一脈,暫代云山仙人之人,可是實際上,大部分還是交給書雪來做的,書雪也是駕輕就熟。
他也說過,這些事務讓書雪去拿主意就行了,無需一一支會他,不過書雪卻堅持,每隔一段時間,前來稟告。
書雪表面,為人死板,冷若冰霜,其實在心中,對于廖文這個小師弟頗為敬佩,云山仙人這個名號,讓于廖文,三分是形勢所迫,可依舊有七分是書雪認為其應得的。
云山一脈的獨立,離不開廖文的影響與努力,在短短時間,抵擋她猶如天塹一般的天仙,也是她敬佩不已的。
第一場大戰之后,廖文下令停戰,那時她維護,可心中也是極為詫異,那是一個無論是誰,都認為應該乘勝追擊的時候。
可如今,她卻能發現,廖文當初下令的英明所在。
經過這一年來的游擊戰,他們所做的可不僅僅是做樣子的交戰,對于赤神的消息的探查,也是長足的進步。
在那幾處戰場,赤河軍選擇固守之地,要么有極為兇險的地勢,要么就是有極為強大的陣法,倘若當時強攻過去。
憑借他們從天缺閣帶出來的軍隊,確實能夠擊潰那道戰線,可他們的犧牲絕不會少。
如果他們是為了一下將赤神拿下,倒也值得強攻,可是他們更多的是為了,跟對方消磨時間,為云山一脈,帶來更多的利益。
倘若造成大量的犧牲,反而是得不償失了。
廖文能在那種大勝的情況之下,依舊冷靜的做出,最好的選擇,她越發是覺得,當初將云山一脈的大權交到廖文手中,是多么正確的決定。
“憑借天缺閣的補給,還有這附近的礦脈,靈藥,等等資源,我云山一脈的底蘊,也開始充實起來,按照這樣發展,只需百年,便能恢復云山一脈巔峰的時候,甚至超越。”
書雪信心滿滿,如今云山一脈,萬眾一心,前所未有的團結,又有大量資源作為后盾,這一切都不再是空談。
“百年!”
廖文往窗外看去,遠山青黛,蔓延至山脈盡頭,卻是模模糊糊,朦朧一片,讓人看之不清,想不知是什么,唏噓道,“如果真能撐到百年,那就好了。”
“師兄,何必擔心,哪怕只是維持五十年,也足以讓云山一脈崛起,又有赤神之功,哪怕不能恢復昔日榮光,可至少讓天缺閣任何支脈,都難以小覷我云山一脈。”
書雪以為看出了廖文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