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焦黑如炭的尸體,目光驚駭,喃喃道:“先天之威,竟如此恐怖嗎?”
“不錯。”
德微和尚平淡的說道:“先天,乃是武者褪去凡胎的第一步,神變、氣海、神宮、天梯四道關隘,每突破一層,實力就會翻倍的增長。”
“你借助地兵用出的這一擊,只勉強接近神變境,外物再強,你發揮不出該有的威能,也是無用。”
“日后萬萬不可作為依仗,還是提升自己重要,這一點你要謹記。”
董平微微對妙吉點了下頭,臉上顯出猶豫之色,但最終還是問道:“師傅,您為什么收我入門?”
別說是因為他裝X說出的幾句禪語。
德微低聲一嘆:“羅漢堂堂主德法師兄與你父董如海乃是八拜之交,德法師兄受你父親所托,照顧于你,可德法師兄因為一些舊事,多年來修為不進反退,他要辭去羅漢堂堂主一位,閉死關修煉。”
“德法師兄就把你托付給了我。”
董平眉毛一挑,心中異常的平靜。
德微笑了笑:“為師考察你半個多月,心里還是很滿意的。”
“不過你突然功行大進,雖然你極力遮掩,可本寺高手眾多,誰看不出來?帶你過一線天的時候,守門的玄本師叔被你身上的血腥味和殺氣驚醒,若非為師領著你,你當時就被玄本師叔拿下了。”
董平尷尬的笑了笑,這世上蠢人不少,聰明人更多。
武道強者哪個不是歷經風雨,見慣了世面?
對比起來,他還是太嫩了。
他嘴唇微動,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本寺高僧為什么冷眼旁觀看著妙行他們闖進舍利塔?
那幾個死掉的弟子,是不是就白死了?
德微緩緩搖頭,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淡淡道:“那是幻術,他們沒死。”
“你日后要當心,先天神宮境的高手都有操控心神、五感之能,道佛兩家尤善此道者,讀心、混淆記憶不在話下。”
“武道莫測高深,萬不可生懈怠輕慢之心。”
董平身子一僵,緩緩跪下拜了三拜。
當他起身后,義無反顧的轉身離開。
“紅塵歌后常青樹,佛門梵音隱身處。”
“人生能知幾多苦,木魚聲中大乘度。”
德微揉了揉妙吉的小腦瓜,和善的笑了笑:“他有他的路,你有你的路。”
只有自己能聽到的喃喃聲念道:“被我了無刀剃度七次才落盡煩惱,緣分未至,不可強求。”
......
“老爸,老媽,你們的兒子沒死,現在卻沒法告訴你們,這樣會驚嚇到你們,讓你們更擔心的......”
董平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他此時站在錦州城西公墓的一處墓碑前,望著上面自己前世的照片,頗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哎呦,怎么選我17年換身份證時的證件照呢?那時我胖的臉都沒型了。”
“好磕磣......”
好在他還有一個姐姐,能夠代他孝敬父母。
他可不是某點孤兒院出身。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還有家人。
當然,今生與中平董家的關系,怕是仇怨居多。
在墓碑前站了一會,董平搖頭離開。
剛走出墓園,站在路邊,招手叫出租車的時候,眼前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
無數道光影亂竄,轉瞬間,就變幻了天地。
“我了個靠,不是已經獲得系統核心控制權了嗎?怎么不打招呼就把我挪走了?”
系統的聲音仍舊是沒有半點起伏。
“滴,滴,滴,編號HH9102地球受到未知存在關注,為保護宿主,強行脫離該時空,建議宿主修為不達到道門道君、佛門大菩薩、大羅漢、天庭帝君一級,不要返回編號HH9102地球......”
“本次強制穿梭,原因在于掃描諸天世界時發現系統缺失部分,已鎖定該世界坐標,拋錨該時空,請宿主補全系統缺失,再現系統真正的面目。”
董平無奈的左右看了看,嘟囔道:“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未知平行時空。
1982年,港島。
觀塘竹園邨一家名叫胖哥玩具廠的廠房里,幾名工人正搬卸著桶裝油漆。
“小周,晚上去花館逛一逛啊?”
“聽老阿平說她那里又來新人了?靚點吶。”
一個二十七八的男子赤著上身,胳膊上有蝎子刺青,放下油漆后,一屁股坐在油漆桶的上邊,給自己點了根卷煙。
“撲街的,還是萬寶路夠勁,這玩意也就能吧唧吧唧嘴。”
他微仰起頭,深深的吸了一口,臉上現出沉醉之色。
叫小周的青年只有二十一二,面相還很青雉,可刀削的臉龐,古銅色的肌膚,整個人的氣質顯得硬朗很多。
他也同樣光著上身,看上去瘦弱,可肌肉一塊一塊的,不是健美健體的那種,而是從小練武得來的精壯身體。
小周名叫周元,河北滄州人,剛偷渡過來一個半月。
周元靦腆的笑了笑,沒有答話。
這時,一個三十多歲的胖子喘著粗氣,額頭上流了滿臉的汗,一臉肥肉顯得非常的膀腫、猙獰。
胖子叫道:“阿樂,少拉扯別人,你那點錢,都拿去養XX了,就花館那些女人,誰肯給你生仔?”
天氣悶熱的厲害,到得六點左右玩具廠開始歇工。
周元拿襯衫抹了把臉上的汗,跟阿樂、胖哥等人打過招呼后,獨自離去。
他東拐西拐的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一個不到八平米的地方,他打了盆涼水,脫光后擦洗了身體,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勁裝,走出出租屋,向九龍城寨走去。
觀塘、九龍城寨、將軍澳,在港島,在某個特殊的時期,有著極為特殊的意義。
殺人犯、通緝犯、毒*販、做皮肉生意的、賣*粉兒的、溜門撬鎖的、社團、黑幫、大圈、白人黑人、東南亞人應有盡有。
且百分之七八十都匯聚在這三個地方。
這里既是貧民窟,也是繁華熱鬧的代名詞。
這里是混亂的城中城,也是獨立的黑暗王國。
周元走到九龍城寨的一個寮屋中,此時已經晚上八點,天色已黑。
“九哥。”
那個九哥二十七八歲,上身穿著金色的短袖襯衫,披著黑色的西裝,脖子上帶著一串瑪瑙。
九哥抬起左手看了下表,表是東方表,也叫雙獅,是日國東洋時計工廠生產的,不算名貴,可賣到港島來,也得兩千港幣起。
“小周你也來了,走跟我去見見那個和尚。”
他表情猙獰,陰寒道:“連拜碼頭都不知道,真是過江龍啊,那個臭禿驢真是不把我和聯勝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