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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盲眼的大師

  巴爾薩架著馬車返回了自己的畫室。

  以前是瓦洛大師的畫室,現在由他繼承了。

  取出鑰匙正要開門,突然一怔。

  剛剛是不是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了?

  抬頭往左斜上方一看,離地四五米,遠高于一般建筑的窗戶外沿上,坐著一個穿盔甲的人,正用手里的劍撬窗戶。

  “盔甲怪人!”

  對方的名氣自然是讓巴爾薩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他嚇得跌倒在了地上,鑰匙也沒抓穩,掉到了一邊。

  雷恩也終于“注意到”畫室的主人回來了,于是把“挫敗”劍收好,同時手上還多了一樣東西:一扇窗戶。

  “啊原來這里有人住。”

  雷恩跟巴爾薩打了聲招呼——手里舉著個窗戶。

  實際上他是一路跟著巴爾薩來的,只不過在確認了目的地后提前早到了一會兒。

  見巴爾薩坐在地上,驚嚇得說不出地望著自己,雷恩看了下自己手上的窗戶,恍然大悟道:“哦,抱歉,忘了,這就給你裝回去。”

  說完把窗戶往框架上這么一按,卻在松開手后隨即發出了“哎呀!”的一聲。

  巴爾薩看不到發生了什么,但他能聽到從屋里傳來的東西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再回過神來盔甲怪人已經站在了他面前,正低頭看著自己,甚至還彎下腰伸出手來,嚇得巴爾薩連連后退。

  但預想的痛苦卻沒有到來,盔甲怪人只是撿起了掉在一邊的鑰匙。

  “別緊張。”

  雷恩一邊開門,一邊說道:“我只是聽說瓦洛大師的《生命》系列有了新作,想要見識一下。”

  提到畫,巴爾薩的害怕突然去了一大半,警惕而急切的問道:“你怎么知道的?你要干嘛?!”

  說完卻又一陣強烈的后怕涌上來——這可是盔甲怪人!

  特別是盔甲怪人沒有回答,而是對他說了聲“稍等”,就低著頭找鑰匙開門后。

  巴爾薩甚至在想要不要趁機逃跑。

  可是當他內心掙扎了半天,最后終于準備開熘的時候,“卡察”,門開了。

  雷恩推開門進了屋子,隨意的像是他的地盤,回頭看了眼還坐在地上的巴爾薩,作為客人發出了邀請:“你不進來嗎?”

  巴爾薩差點就哭出來了,卻不敢說不,連爬帶扶的跟了進來。

  雷恩打量著屋里的情況,一邊回答之前的問題。

  “你既然認出了我,那應該也知道,我以前就說過,我是個奪寶大盜。”雷恩走著走著,突然回頭,嚇了巴爾薩一跳:“對了,我那時候叫什么來著?”

  見巴爾薩說不上來,他也不在意:“無所謂了,反正也是隨口編的。總之我很喜歡財寶,所以特地來欣賞一下瓦洛大師的臨終之作。”

  “不行!”

  雷恩低頭看了眼朝自己伸過來的巴爾薩的手,對這幅畫更感興趣了:“你很在意這幅畫?”

  察覺到雷恩的目光后,巴爾薩勐的縮回了手,整個人都在發抖,嘴上卻辯解道:“那是老師臨死前創作的,作為老師唯一的學徒,我必須保護好它,讓世人見到老師的才華,不讓這副畫被埋沒。”

  雷恩擺了擺手,不以為意道:“這不是什么大事,你告訴他們是盔甲怪人偷的,大家都會知道這幅畫有多優秀。”

  “可是....”

  雷恩打斷了巴爾薩,在一扇門外停了下來:“應該是這里沒錯了。”

  他推開門進去,里面是一個小型倉庫,堆了些木架子,還有用舊用壞的繪畫工具。地上也是夠臟的,撒了各種雜七雜八的顏料,還有不少腳印。

  靠里墻壁的窗戶正下方,是雷恩之前弄下來的窗戶。

  已經碎的不能再碎了。

  讓雷恩在意的是,有個木架子上堆了很多卷畫紙。

  他走過去,隨意拿起一卷,展平了一看,是幅簡筆畫,而且畫風相當潦草,只能看出是個老人形象。

  奇怪的是沒畫眼睛。

  雷恩又拿了一卷,上面同樣畫的是沒有眼睛的老人。

  再檢查其他的,也都是相似的內容。

  “這些是什么?”

  巴爾薩戰戰兢兢回答道:“老師的自畫像,老師自從...自從年紀大了之后就經常畫這種,說是可以看清自我。都是隨手涂的,除了這里這些,其實還有很多,都處理掉了,不值錢,都是隨意堆在這里。”

  見雷恩朝自己看過來,他連忙補充道:“當然你想要也可以,還是能賣一點錢的。”

  雷恩關心的卻不是這個,他指了指手上的畫:“這是你老師的自畫像?他是個瞎子?”

  巴爾薩搖頭:“當然不是,雖然說盲人也不是完全不能畫畫,可是我的老師可是大師級別的,何況他最為人所知的就是對色彩的極致運用,怎么可能是瞎子。”

  雷恩大致明白,應該是只有自己看到的才是這樣了,便沒有再多問。

  離開房間前,巴爾薩卻突然想起,老師有次也曾說過自己是個瞎子。

  可是老師說的是那件事,盔甲怪人又是怎么看出來的?

  懷著忐忑的心情,巴爾薩繼續跟在了雷恩后面。

  沒多久,兩人在一幅畫前停了下來。

  “這個就是那個《田野》?”問完雷恩就反應過來了,《田野》已經賣出去了,眼下這個當然不是真品。

  “這個是我的模彷作,得到了老師的認可。”

  巴爾薩說的時候,還帶著點驕傲,這幅畫算是他模彷最成功的一副——自認為的。

  他告訴其他人,瓦洛大師都對此十分滿意,所以允許其展出。

  實際上這幅畫之前一直收著,瓦洛大師去世后才得以掛在畫室里。

  “可是這跟我之前見過的真跡有點不太一樣。”

  雷恩湊上前去,仔細打量了一下畫面,他倒不是很懂這個,甚至也沒現場見過真跡,但是就是能很明顯感覺到兩幅畫的差距。

  他印象中原本的《田野》,畫上的麥田用的色料是枯黃的,毫無生機的。

  “但是你這幅,這個顏料似乎燦爛了不少啊。”

  差距一眼可見,畢竟這副《田野》要表達的感情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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