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阿二是個人名。
宋玉從宋憐書信中聽說過阿大阿二,起初他以為是兩個人,宋憐卻無比驕傲地說阿大阿二是一個人,而且這個名字還是她起的。
阿大阿二年紀與宋憐相仿,自小父母雙亡,是個亡命人,幾年前宋憐機緣巧合下救過他一命,自此他便成了宋憐小跟班。
阿大阿二出現在大廳被,瘦矮的身姿往那一站,比宋憐還要矮上幾分,亂糟糟的頭發似乎很久沒有打理,他低著腦袋,雙拳緊握,將宋憐護在身后,擋在壯漢面前。
壯漢本以為宋憐會叫官兵來出頭,畢竟其父乃戶部尚書,其長兄是兵部侍郎,次兄又在刑部任職,個個都是朝中人物。
不想卻見到一個瘦矮的小個子,他頓覺好笑,“你就是阿大阿二?哈哈,就你還想幫這小丫頭出頭,這怕是我今年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小子…”
壯漢話未說完,卻楞在當場,他見到阿大阿二緩緩抬頭,眼中流露出與其年紀不符的殺氣,這種強大的壓迫感,讓壯漢心底生涼。
“這人是誰,竟有這般強大的殺氣。”
壯漢心中雖有些許害怕,嘴上卻不能輸了氣場,畢竟身后還有一群人盯著自己,他深吸了口氣,有點下不了臺。
“自己沒道理會怕這小子啊,論身高,論體重,這廝哪點比得上我。”
想到這壯漢故作兇惡像道:“小子,今日爺我心情好,不跟你計較。他日若在遇到,定會好生教訓你一番。”
“哦,那再會。”阿大阿二淡淡回道。
圍棋賓客紛紛黑臉,原本他們以為雙方都要打了起來,好戲即將上演,不想就此了了收場。
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
柳文杰輕聲在楊易耳旁嘀咕了一陣,楊易隨即領著一眾才子佳人離開,還以茶樓安靜。
躁動的人群逐漸安靜下來,眾人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大廳內宋憐目送阿大阿二離去后,緩緩轉身,朝宋玉眨了下眼,隨即快步跑了過來,一把跳到宋玉懷里不停撒嬌。
“玉哥哥,憐兒想死你了。”
宋玉笑道:“你比我想象中高那么一點。”
“嘻嘻,憐兒今年長個了。玉哥哥站著別動,讓憐兒好好瞧瞧。”
宋憐離開宋玉懷抱,站在他身前抬頭仰視著宋玉,眼中盡是崇拜與喜愛。
“黑黑的臉,笑起來有兩個酒窩,個頭比憐兒高一個腦袋,一身狹義之風,帥呆了,酷斃了,沒錯這就是憐兒幻想著最崇拜的玉哥哥。”
宋玉也曾幻想過跟妹妹宋憐相遇的情景,卻沒想到會是現在。
進入長安后,他以為能見到宋憐,卻未得見。
入贅那天,他還以為能見到宋憐,依舊未曾謀面。
上堂打官司那天,他以為能見到宋憐。
初晨出府跑步時他也以為能遇到宋憐。
傍晚沿河街下棋時,他以為能遇到宋憐。
此愿,終得如愿。
宋憐將宋玉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個遍,而后俏皮地將目光轉到小嬋身上。
“玉哥哥,這位是嫂子?”
小禪臉色一紅,連忙解釋道:“憐兒姐姐別誤會,奴婢叫小嬋,是姑爺的丫鬟。”
宋憐咧嘴笑道:“蘇府的丫鬟都這般俊俏呀。”
“對了憐兒,你怎么會在這?”
宋玉好奇,為何宋憐會出現在風月樓。
宋憐乖巧回道:“玉哥哥都怪憐兒不好,自比進長安后,憐兒早就想與哥哥會面,可是娘親她…”
宋玉心領神會。
宋府女主人宋秦氏這是怕自己會拐走她的寶貝女兒。
宋憐停頓了片刻后,接著說道:“自你入關后,憐兒便被母親禁足,可把我憋壞了,不過憐兒這些天一直在托人打聽哥哥的消息。昨夜剛說服母親放我出行,憐兒便來找哥哥玩了。”
宋玉伸手在宋憐臉上捏了一下,咧嘴笑道:“怕是你不止找人打聽我的消息吧,那日公堂之上來幫我作證的朱陸可是你找來的。”
“嘻嘻,什么事都瞞不住哥哥。”宋憐調皮吐舌,俏皮道:“憐兒在府上可是聽了很多哥哥的傳說,圍棋,‘水調歌頭’,替沈秦氏打官司,開書鋪。哥哥,你為何這般優秀。”
“你現在才知道我優秀?”
“錯了錯了,憐兒早就知道哥哥優秀。”
兄妹二人閑嘮家常,一旁小禪卻鼓著臉,心中很是好奇,姑爺在宋府究竟是個什么身份。
若說他真如外界傳言那般是宋府不受待見的私生子,可這位宋老爺最疼愛的千金卻與他關系親密到連真兄妹都難以比擬。
幾人回到雅間,邊坐著喝茶便閑嘮著,兄妹二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從關外聊到長安,又從長安聊到一些小嬋聽不懂的內容,比如外星人,童話故事,諸子百家,手機電腦。
這些內容都是宋玉在關外與宋憐書信時談論的內容。
宋憐這個年紀確實喜歡一些天馬行空的故事,每每寫信都要讓宋玉寫上一則故事。
聽著兄妹兩的對話,小嬋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被刷新了,聽到有趣時她也偶爾插上幾句話,歡喜得緊。
“對了玉哥哥,方才那人是不是那位跟你對簿公堂的柳文杰?”宋憐好奇問道。
小嬋替宋玉回道:“他就是表少爺。”
“表少爺?”宋憐聽著這個稱呼還以為小禪要替柳文杰說話,頓時有些生氣,“小嬋,你該不會也像城里那些花癡般癡迷那位表少爺吧。”
“呸呸呸,才沒呢。”小禪輕啐一口,“整個蘇府上下,我最最最討厭的就是表少爺。”
“為何?”宋憐好奇。
小禪剛要說出原因,卻猶豫著放棄了這個想法。
暗忖:表少爺與小姐青梅竹馬這事,可千萬不能讓憐兒姑娘知道,萬一她因此記恨小姐可不好。以憐兒姑娘的性子,還不得生吞了蘇府。
“我也不知為何會討厭他,反正就是不喜歡。”
小禪隨意找了個理由。
“對對對,我也不喜歡他哩,總感覺吧,他生了一副欠揍的臉。”
“嘻嘻。”
二女歡快地聊著,將美男子柳文杰貶的一文不值。
宋玉對柳文杰也有些怒意,他本以為低調行事,能在長安城這座大染缸里活的逍遙自在。
柳文杰這廝卻三番兩次找事。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不徹底解決此人,讓其對自己心生怕意,往后還指不定會弄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這宋玉朝宋憐神秘笑道:“憐兒你方才說誰欠揍?”
宋憐眨著大眼睛回道:“柳文杰啊。”
宋玉咧嘴笑了起來,問道:“記不記得我曾告訴你的至理名言?”
“哪一句?”
“關于欠錢那句。”
“憐兒當然記得,哥哥說的每句話憐兒都記得,好像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那欠揍呢?”
宋憐眼中散發出陣陣精光,鼓著肉嘟嘟的小手拍在桌上,“當然得還。”
小禪不明白這是何意,卻總感覺姑爺跟宋憐正在策劃著什么,而且這件事極有可能跟表少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