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孫人的騎兵群混亂到了極點。連弩車射完畢后,被迅速推下去,重新裝填;手持鋼弩的強弩兵代替連弩車的位置,開始對敵人實施打擊。
混亂的烏孫騎兵群好不容易重整隊形重新沖鋒,隨之而來的是漢軍強弩手的打擊。強弩手排成三排,第一排射擊,第二排準備,第三排引弦上箭。鋼弩的攻擊效果雖然也很強勁,但相比連弩車就要遜色得多了。
烏孫騎兵頂著鋼弩的打擊向前沖鋒,身邊的同伴一個接一個栽倒在地。不過他們越來越接近敵人了,只要進入肉搏戰,弓弩手是不可能與騎兵抗衡的。
五十步。漢軍的令旗再一次舞動,弓弩手迅退了下去,五千名魁梧昂揚,身著黑鐵重甲如同鐵塔般的士兵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最引人注意的是他們手中的恐怖兵器,長近三米的陌刀,他們是這個時代的最強大的兵種陷陣營。
突然看到出現在眼前的這些如同鋼鐵怪獸般的士兵,烏孫將士都不由得愣了一愣。觀天臺上的龜茲王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昂立在戰場前的那讓人恐懼的鐵甲士兵,驚問道。
“這是什么?”
龜茲王看來真的將漢軍的陷陣營士卒當成了怪獸?顏素公主的眼眸流露出恐懼之色,同時有夾雜著些興奮。
楊奉的神情很有些狂熱。
五千陷陣營將士迅排好戰陣,手中的陌刀一起往地上重重地一頓,大地彷佛都顫抖了一下。覆面鐵盔下,眼光閃耀著昂然的戰意,氣勢如同雄偉的山越,更是即將爆的火山。
烏孫騎兵的沖擊速度明顯頓了一下,隨即又加快速度沖鋒過來。吼叫聲比之前更加嘈雜響亮,但這聲音中似乎有那么一點顫抖的味道。
烏孫騎兵如同海浪般奔涌,猛地撞在礁石之上。陷陣營將士大吼一聲,如同驚雷炸響,手中陌刀自上而下疾劈而出。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血光迸現,遠遠地看見沖在前面的許多烏孫騎兵竟然被劈飛了出去,尸體分成幾部分在空中飛舞,同時揮灑著鮮紅,場面即壯觀又恐怖。
許多戰馬撞在陷陣營將士的身體上,陷陣營將士被強大的沖擊力撞得腳步不穩,向后急退,不過他們被身后的同伴頂住了;有彎刀斬在陷陣營將士的身體上,不過彎刀只在堅厚的重甲上濺起一點火花罷了。
烏孫騎兵不停地沖擊著,歇斯底里地吼叫著。陷陣營將士只是冷冷地揮舞著手中的恐怖陌刀,冷得讓人心驚,冷得讓人膽寒。
鮮血如同廢水般在戰場上肆意橫流,殘肢斷臂就如同屠宰廠中被肢解的牲口。陌刀兵雖然強悍,但不可避免地有人傷亡。受傷的陌刀兵絲毫不理會身上的傷口,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戰死的陌刀兵靜靜地躺在地上,手中仍緊緊地握著他的陌刀,而他的位置則被身后的同伴所取代。
烏孫騎兵的損失越來越大,心頭不由自主地顫。但他們的沖擊力速度不僅沒有減弱,反而更加狂猛,就如同一個膽怯的人突然表現得相當瘋狂。
陷陣營仍然默默地冷冷地揮舞著陌刀,讓陌刀帶上敵人的鮮血,不過陷陣營軍陣在烏孫騎兵的沖鋒下漸漸出現了危險的缺口。
站在觀天臺觀戰的龜茲王不由自主地渾身顫,他雖然見過不少戰斗的場面,但沒有像眼前這樣狂野血腥的。懂事的顏素公主握住父親顫抖的手掌,龜茲王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
不知道拼殺了多久,也許很長,也許很短。烏孫騎兵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只見戰場之上橫尸枕藉,原本蔥郁的綠色已經變成了驚心動魄的暗紅,然而烏孫騎兵卻未取得多少進展,偶然撕開的缺口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便又被迅速堵上。
損失慘重而又無法突破的烏孫騎兵的沖擊力驟減下來,士氣明顯降到了一個相當的低度。陷陣營趁機重整隊形,大吼一聲,士氣之高昂一如之前。
漢軍傳令將旗再一次舞動,一萬長戟兵分左右朝烏孫騎兵包抄了過去,與此同時,兩翼的輕騎兵動,因為敵人的步卒已經前進到距離前鋒陣線不足一百步的地方。
漢軍的鐵蹄聲代替了烏孫軍的鐵蹄聲,挾雷鳴之勢朝烏孫步卒席卷過去。而此刻,烏孫的十幾萬步卒已經在急奔跑中變得陣型混亂,氣喘如牛。
看見漢軍鐵騎風卷而來,哈桑大驚,連忙命令大軍暫停就地列陣。然而在目前這種情形之下,他的命令很難被傳達下去。
正在奔跑的烏孫軍步卒頓時慌亂起來,一部分當場愣住茫然不知所措,還有相當一部分竟然轉身就跑,倒是相當干脆,不過仍然有一部分迅列陣,準備迎戰。
鐵騎瞬息而至,鐵蹄飛揚而起,橫刀在吶喊聲中閃耀著璀璨的光芒。混亂的烏孫軍步兵陣線根本無法抵擋以逸待勞的鐵騎沖擊,瞬間便被漢軍鐵騎全面突破。
狼奔豕突,橫刀不斷地收割著敵人的生命。雖然有一小部分烏孫步卒結成陣型抵擋,但他們中的絕大部分還未同漢軍接戰,便被自己人給沖了個七零八落。
哈桑畢竟是沙場宿將,見此情形,他立刻命令處在后面的部隊迅速集結,同時派出親兵隊組織潰兵流繼續沖擊后面的戰陣,引導他們往兩邊逃跑。
張遼遙遙望見了烏孫軍后軍的動靜,立刻判斷出敵人的打算。當即對身邊的副將趙拓下令道。
“你在此坐鎮。”
趙拓抱拳應諾。
隨即張遼對身后的親衛騎兵隊揚聲道。
“隨我沖擊敵陣。”
這些親衛騎兵可都是從活下來的那些白馬義從中間挑選出來的精銳,上萬里荒原奔襲,已經讓他們不弱于第一軍團的騎兵。
張遼率領兩千親衛騎兵隊脫離主陣,朝烏孫人的步兵軍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