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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得意還是有點的

  阿爾法與女子對視。

  那女子挽著的修士面色略顯尷尬。

  把手從女友的懷里抽了出來,作揖請罪道:“拙荊言行無狀,望道友海涵。”

  阿爾法倒是不生氣,只覺得這對小夫妻有趣。

  男的一身正氣略顯古板,女的則眼中靈氣不散,古靈精怪。

  像極了書生與狐女的組合。

  “無妨,此二人為我友人,此次前來為開闊眼界,非求紅線。”

  男子聽了再次作揖請罪。

  并拉著女子一同道歉,女子雖然不愿,但還是很聽話的道了歉。

  兩相回禮后,又互通了宗門姓氏。

  “小道南境,青玄宗弟子,葛青寒,賤內晚離,見過道友。”

  “還未請教道友宗門姓氏,他日好攜酒登門謝罪。”

  還要登門拜訪么?

  這家伙要不要這么客氣?

  阿爾法思慮了一下,回道:“道友無須多禮,小道只是一介散修,平日云游四方,亦無固定的居所,你只稱呼我為阿爾法就好。”

  “道友今日攜妻來此,意義非比尋常,我等就不在此叨擾,自行游山賞花去了。”

  長揖道別。

  阿爾法快步帶著桑落和于兮離去。

  路上再遇到任何牽絆都不多言,一路直上仙狐山。

  冥冥中阿爾法有感覺,墨玉應該來過這里。

  阿爾法走后,女修士氣哼哼道:“哼,藏頭露尾的家伙罷了,干嘛和他道歉啊,你看他行色匆匆,哪有來游山的意思,明明是急著求紅線,不知羞。”

  葛清寒面色一冷,低聲呵斥道:“三大碗!”

  女子氣勢一熄,接著羞惱道:“我不是你的寵物了,別叫我三大碗了,我叫晚離。”

  一旁不遠處的女修士聽了不由的捂嘴竊笑。

  晚離面上紅霞滿布,羞的揚爪捶向男修士。

  不想羞惱中一時沒收住力氣,就聽“嘭!”的一聲,男修士直接被拍飛了出去。

  “啊!青寒!”

  晚離踏云急速追了上去。

  騰云呼嘯間,將夾道兩邊的桃樹吹落了一大片。

  一時間桃色飛旋,隨風扶搖而上,一飛沖天,景畫好不壯美。

  “我去…這姑娘本體究竟是什么兇獸,竟恐怖如斯。”

  “南境青玄宗,貌似沒什么出名的兇手啊…”

  “誰說沒有,護宗圣獸,撼天麒麟了解下?”

  “去你的,那圣獸比青玄宗的宗門年歲都大,雖說我輩修士不講年歲,但也沒差這么多代的。”

  “那你是不知撼天麒麟被夢魘狐睡了,生了窩崽子。”

  “你是說,那女修是撼天麒麟和夢魘狐生的?”

  “撼天麒麟,大力無雙,還真有可能,只是…實在想象不到若是行房事,一場下來兩人要滾塌多少間房子…”

  此話一出,周圍人無不側目,眾女修沒好氣的向說出這句話的男修士拋了一個白眼。

  男修則互相交換眼神,為這個叫葛清寒的修士的勇氣贊嘆。

  活得越久越八卦,阿爾法不知自己錯過一場好戲。

  登上仙狐山后,就直入結緣殿求見結緣仙子。

  結緣仙子不是誰都能見的,為此阿爾法砸了足足一千枚王品神晶。

  換來了一句通稟。

  “你三人可有信物?若是無信物,我的話帶進去也不見得有效,結緣仙子近日心情不佳,已經很少見人了。”

  阿爾法向四周看了看,殿外成雙成對祈求姻緣的道侶足有百十人。

  便以神念傳音道:“你就說,大羅天太子琮求見。”

  此話一出,仙童為止側目。

  此處人雜不便多言,長揖及地,立刻回身通稟。

  沒讓阿爾法等太久,阿爾法三人便被引入殿內。

  結緣殿,金玉磚鋪地,朱木雕梁,殿內無供奉,神臺上通天光,設有香案。

  “仙上這邊請。”

  仙童引阿爾法入后殿,轉角玉廊三轉后,入得一比結緣殿低調嫻靜不少的茶廬。

  此時阿爾法方才見到結緣仙子。

  觀其氣象,有愁云凝滯,幾乎要演變成陰雨。

  可知仙童所言不差,這仙子的心情確實不好。

  “晚輩大羅天太子琮,冒昧打擾仙子雅休。”

  結緣仙子看到阿爾法,心中郁結的愁悶又盛了幾分。

  如果可以,她真想指著這人的鼻子,大罵一句賠錢的玩意兒,然后一腳將其踢出仙狐山,發布法旨,大羅天與南天鳳族永不可登仙狐山!

  可惜…仙狐山還沒牛逼到那種程度,現今也只能忍氣吞聲。

  “無妨,不過在你發問前,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問,不知太子可為本座解惑?”

  阿爾法作揖回道:“知無不言,仙子請問。”

  這句話結緣仙子還滿意。

  抬手道:“請坐,愚童上茶。”

  茶水敬上,結緣仙子開口道:“七日前,你身上發生何事,為何引動紅線數根連斷。”

  七日前,阿爾法內心一動。

  想到了玉釵十二花瓣唯一未開的花瓣。

  難道那片花瓣之所以未開,是因為仙狐山的紅線?

  如果是這樣仙狐山總算做了一件好事。

  也許阿卡馬納之所以沒抓到墨玉,也是因為這仙狐山的紅線。

  “七日前確實發生了一事,不過此事事關重大,還真無法向仙子言明。”

  阿爾法起身,作揖致歉。

  桑落、于兮跟隨阿爾法欠身行禮。

  結緣仙子心口郁結更甚。

  “你可知,我仙狐山為你續弦,所廢紅線幾何?”

  “罷了,若是不能說,那就不說吧。”

  “門在那,請便。”

  阿爾法長揖及地,致歉道:“請仙子贖罪,仙子不愿見在下,在下即刻便可離去,但去前有一問,敢情仙子告知。”

  結緣仙子強忍著將人踢出去的沖動,回道:“曰。”

  阿爾法:“南天鳳族墨玉可來過此處。”

  提到墨玉,結緣仙子頭頂陰云再支撐不住,冥冥中有天音回蕩,只聽“轟隆!”一聲悶雷,無形中大雨瓢潑,茶廬內寒氣入骨,茶盞凍結成冰,片片冰花以結緣仙子為中心,四散開來,席卷向阿爾法。

  桑落、于兮,感寒氣中的怨氣,催動道則,仙君氣場護在阿爾法四周。

  執禮道:“請仙子止怒。”

  寒冰依舊,桑落和于兮氣場攀升。

  太上道的肅穆壓抑引動天象,仙狐山晴空萬里的艷陽天,變的沉郁了起來。

  結界隱現似有觸動。

  結緣仙子長吸了口氣,消去怨念凝結的寒氣。

  桑落于兮收手,欠身行禮,靜立兩旁。

  “來過,她將你們的紅線斬斷了。”

  “仙狐山有條律言明,結緣道侶可自行斬斷紅線,仙狐山不會插手,也不會再續。”

  結緣仙子揮手扔出兩段斷掉的紅繩。

  紅繩粗細如幼兒的手腕粗。

  觀之纏繞紅線足有百道。

  阿爾法一愣。

  結緣仙子剛才似乎說過數根連斷。

  難不成…

  “這紅線是后續的?”

  結緣仙子心里愁苦。

  她怨這單生意,更墨玉為何不早點來,如果早點來就不用白白浪費那么多的紅線了。

  “這是你原來的。”

  阿爾法愣然。

  記起錢通說仙狐山最貴的一條紅線的價值。

  他當時還嘲諷購紅線的是傻×。

  不想罵到自己老子娘頭上了…

  就見結緣仙子又一揮手,阿爾法面前又多了一攤的斷繩,咬牙切齒道:“這些,是給你續的。”

  阿爾法目瞪口呆。

  那一地的紅線少說也有數千條。

  這損失,也難怪結緣仙子沒有好臉色。

  “仙子息怒。”

  “如有機會,日后一定會為仙子多介紹生意。”

  結緣仙子揮手收了斷繩,悶悶不樂道:“不用,我可不敢再接大羅天的單子,太子若是無事就請便吧。”

  阿爾法回禮欲走。

  內心一動,那仙子把剩下的紅線急急的收了回去,斷掉的紅線難不成還能重織?

  于是停下腳步把自己那條斷掉的紅線取了出來,“這斷繩于我已是無用,若仙子有用,在下愿意獻上。”

  聽到這話,結緣仙子臉色好了不少,大雨也變成了細雨,“算你有心,拿來吧。”

  等結緣仙子收下斷繩,阿爾法復問道:“請問,墨玉幾時走的,可說去往何處?”

  結緣仙子打量了阿爾法一眼,回道:“一日前,我勸解她的時候曾聽聞她要去大赤天,拜入玉清宗門下。”

  大赤天,玉清宗?

  修太上道?

  墨玉的性子要不要這么烈?

  要是真讓她拜入玉清宗,那南天鳳族那邊可就得罪的干脆了。

  不行,萬萬不可出現這種事。

  “感謝仙子告知,今日之恩,他日定報。”

  長揖及地,阿爾法試圖踏云離去。

  不想山上設有禁制。

  不過結緣仙子察覺阿爾法的意圖,揮手解了仙狐山的禁制。

  簡言道:“去吧。”

  再次道謝,阿爾法踏云急行,直奔仙狐山的界門而去。

  阿爾法走后,結緣仙子不再注重形象,手拄著下巴,眼中有贊賞之意流轉,“觀之還不賴…”

  仙童俏皮的開口問道:“師傅,他們二人會在一起么?”

  結緣仙子白眼上翻,“我管他們在不在一起,別再來禍害我就成。”

  大赤天,玉清宗。

  阿爾法一出現,就被道姑擋了下來。

  “玉清宗乃女兒之地,任何男子皆禁止踏入。”

  阿爾法向道姑作揖道:“不登山也罷,我來此只為找人,勞煩仙姑通稟。”

  那道姑面無表情,漠然道:“來此的男修都是這么說的,但女子既已下了決心,說明已無回轉之意。”

  “你要找誰,你和要找的人又是什么關系?若是父子、家人,可以通稟一次。”

  阿爾法試著神念傳音,不想那道姑設有禁制,不接受神念交流。

  只能開口道:“我找的人是南天鳳族的墨玉,她是我父母應許的未婚妻,算是家人,勞煩仙姑通稟。”

  仙姑聽到大羅天幾字面容亦無半點波動。

  只回道:“可,墨玉仙子正在了情崖齋戒清修,我許你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過后,便會被送出玉清宗。”

  又觀阿爾法身后兩女,“既是同道,此二人可同往。”

  阿爾法連忙打斷道:“不勞煩了,你送我去就成。”

  道姑轉身,踏步間道則拉著阿爾法登上了情崖。

  了情崖,一座斜指天的斜長崖壁。

  崖上碎石錯落,一片荒蕪。

  崖巔有一草屋,觀其布置不愧清修二字。

  能讓驕傲的鳳凰感謝臥在草屋里,他也是古今少有之人啊。

  “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道姑轉身消失不見。

  阿爾法向草屋走去。

  很尋常的草屋,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

  阿爾法透過草屋上的孔洞能看到在里面打坐的墨玉。

  此時墨玉已經不是琉璃的假身,而是自己的真容。

  莊重肅穆,眉心兩道金紋,不顯妖艷,反多了幾絲冷意。

  這丫頭心情也不好…

  “咳咳。”

  阿爾法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來了。

  “那個…來此前準備了不少的話勸你回家,不過見你如今的光景,不知為何,我這心里反而很是得意,天下皆知鳳凰嬌貴。”

  “有道是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而如今,一只嬌貴的鳳凰因為我住進草屋,哈哈哈哈嗝…抱歉,沒忍住。”

  阿爾法笑到打嗝。

  墨玉氣的嘴角抽搐,張開了眼睛,一雙冷漠無情的鳳目惡狠狠的盯著阿爾法。

  “咳!抱歉,我這就憋回去,畢竟時間有限。”

  “對了,你在這齋戒沒吃飯吧?我身上有些食材,咱們一邊吃一邊聊。”

  阿爾法拿出烤架,把余家兄弟獻上的弒神蟻的肉拿出烤了起來。

  一時間香氣撲鼻,聞得此味,阿爾法的肚子止不住的發出“咕嚕”聲。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有點不夠,那姑子也不知會不會誆我,拿一根不到一指長的香來,你等我下…”

  阿爾法取出百枚王品神晶,大刺刺的以草屋為中心布置了一處時間加速區域。

  墨玉看著阿爾法施為。

  法陣結成,阿爾法取出離火鼎扔給墨玉,“玉清宗里面不知是不是也都是這草屋,我想你大概住不習慣,這是你過去的住所,住著應該舒服些。”

  將離火鼎放在草屋門口,阿爾法在草屋外翻轉烤肉。

  “我逃婚應該讓你多少有些難堪。”

  “不過,其實我當初不是為了逃婚離家出走的。”

  “那不過是我的借口,只是當時沒顧慮周全,耽誤了你。”

  “我離家出走是因為不想再當什么太子。”

  “不說這個,你應該也不感興趣,說說咱們倆吧。”

  “咱們只是名義上訂了婚,還沒開始,更談不上結束,你若是討厭我,該來我家把我的房子點了,炸了也行,要是不解氣,我可以換個百十個房子,重新裝修后請你來燒。”

  “這比修太上道解氣多了。”

  “而且,你應該還不清楚,玉清宗要殺夫證道的。”

  “也就是你日后還要找個道侶,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再將其殺了,很麻煩的。”

  一直未曾開口的金烏終于開口了,“不用找了,殺你就可以了。”

  一時間滿堂俱靜。

  “我愛上你了。”

  “你用卑劣的手段讓我愛上你,我殺你不會有任何的虧欠。”

  “你去見過我父母,我已經知道你有一根玉釵。”

  “你就是用這個玩弄人心的么?真是卑鄙的手段。”

  阿爾法呆愣片刻。

  傻傻的問道:“你說你愛上我了?”

  墨玉反問道:“你很得意?值得得意么?”

  阿爾法取出碎掉的玉釵,尷尬的磨了磨鼻子。

  “要說得意,還是有一點的。”

  “因為玉釵已經碎了,你已經不會受到玉釵的影響了…”

  “還有紅線,也被你砍了。”

  “如果說還對我有感覺,大概個人魅力所致。”

  “你是真的…嗯…”

  兩人對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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