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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羔羊

  艾莫里希和康拉德見狀,心中咯噔一下,也被腓特烈那強大的氣場以及干練成熟的言行舉止所吸引,倒也并未察覺那女巫表情的震驚,倒是莉亞看的一清二楚。

  不過,她很清楚,如果自家的主人和一個女巫牽扯上關系,雖然不至于送上火刑架,但也會很麻煩,所以,雖然心中很在意,但神色自然,并未露出異樣。

  一群傭兵頓時神色緊張起來,而那名用手拽著女巫頭發的傭兵,看到腓特烈投向他的右手,心中一慌,當下松開那女巫的頭發。

  “愿您永遠沐浴在光明之中,腓特烈男爵大人。”艾莫里希走上前去,點了點眉心,手中抱著光明圣典向腓特烈行禮。

  “然而就在現在!有人企圖在我仁慈借以棲身的屋檐下,打算行骯臟、丑陋之事,身為牧師你居然不打算阻止!?”

  腓特烈質問著,沒有給予絲毫委婉。

  康拉德在一旁,明顯看到艾莫里希黑下去的臉色,卻無法發作的神情,當下連忙上前插嘴道:“男爵大人,您誤會艾莫里希牧師了,我的屬下剛才只是在恐嚇,我們很確定這名女巫至少有一人以上的同伙。”

  “只有我一個人!”

  女巫忽然插嘴說道,語氣中卻多出了幾分緊張,但旋即意識到什么,冷笑道:

  “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父親將我嫁給一個守墓人,就為了4磅的小麥,以及12枚銅星,他很高興,終于將我這個累贅丟出去了,甚至還換回來一些東西。

  我13歲就嫁給了一個全身惡心味道的老男人,每天遭受了各種各樣的屈辱和毒打,我殺了他,逃了出來。我不敢回家,我只能跑到郊外,我獨自一人跑進了森林…

  你們絕對不會知道我那段時間是怎么熬過來的,每天擔驚受怕,為了填飽肚子茹毛飲血。

  從始至終我都是一個人,我厭惡男人,所有的男人!你們只不過試圖以我同伙名義栽贓陷害罷了,你們那令人作嘔的行徑,足以證明所謂的光明神根本不存在!

  否則!即將被送上火刑架的不是我!!

  而是你們啊!你們!”

  說道最后,女巫神情激動,面目滿是厭惡的朝著艾莫里希等人大喊著!

  淚水自臉頰上留下,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女巫的那種哀傷!

  并非為自己即將被送上火刑架,也非因為艾莫里希等人的行徑,更多的,似乎是一種對于命運多舛的哀鳴,以及隱藏極深的戀慕。

  詭異的是,整個客廳內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許久,腓特烈神情冷漠道:“外面雨停了,現在,請你們從我的莊園里出去。”說完扭頭離開。

  而扭頭離去的那一瞬間,腓特烈面上露出不忍的神色,但旋即恢復了平靜之色。

  腓特烈原本以為這一刻的到來,他會很平靜,會很冷漠,會高高在上的俯視,然后看著新時代的先驅們用自己的鮮血和尸骨鋪就道路。

  但真正到了這一刻,他這才發現,他的內心無法做到心如止水。

  “你來了,謝謝你。”女巫卡特琳在心中說道。

  “…”

  “別這樣嘛。我一直以為你一定是個知識淵博的男子,可原來,你居然只是個小孩。”

  “我17歲,已經成年了。”腓特烈沒有忍住,反駁道,旋即沉默了一會:“我沒辦法幫你。”

  “我的腹部被刺了一劍,如果不是精神力,我早已經死了,只可惜,身體改造術沒能徹底完成,我太不謹慎了,原以為我救了他們,就不會被出賣。”卡特琳語氣淡然,似乎看開了。

  “是誰出賣了你?”腓特烈語氣平靜,沒有絲毫放狠話的意思,只是問著。

  “不知道,但,有個叫巴頓的漁夫曾經向我…提出下流的請求,被我拒絕了…”

  “我知道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腓特烈說道:“我保證,你的名字,將會被所有后輩巫師所銘記。”

  “不,我不愿意為巫師們而死,但…我愿意為你而死。求你,幫我,我要他們死。”

  只有這樣,只有殺了他們,你才不會被任何人懷疑。

  滾燙的淚水落在地上:“我多么希望我能出身貴族家庭…”

  她的腦海中浮現著這五年來,和腓特烈接觸的一幕幕,從一開始的基礎冥想法,到后面兩人對身體改造術的探討。從一開始的驚疑,到戀慕。

  一次次,她都希望能夠和這位神秘先生見上一面,但她知道,無論是她的出身,還是她那不潔的身軀,都不足以令她提出這樣的請求。

  她自卑的將那戀慕掩埋在心底,卑微到只希望能永遠這樣維持下去,哪怕神秘先生越來越忙…

  她依靠著神秘先生傳授給她的草藥知識,以及基礎冥想法,開始幫助神秘先生,通過治病救人,逐漸完善身體改造術。

  “好,我幫你!”

  大半夜,整個格納鎮的居民都被聚集了起來,傭兵們維護著秩序,禁止所有人靠近。

  牧師則站在火刑臺上,手捧光明圣殿,俯視著下方議論紛紛的人們,向所有人宣告著卡特琳的女巫身份,并警告在場所有人,但凡和女巫有過接觸的人,死后都將受到光明神的唾棄,唯有購買贖罪券,并向光明神虔誠乞求,才有可能能得到寬恕!

  人們對卡特琳投以厭惡、憎恨、恐懼的目光。

  “燒死女巫!燒死這該死的女巫!”

  “讓她在圣焰的灼燒下哀嚎至死吧!讓她在絕望的痛苦下死亡!”

  似乎只是一瞬間,只要被牧師冠以女巫的頭銜,便紛紛的成為所有人厭惡、憎恨,恨不得立刻去死的目標。

  卡特琳嘲弄地看著下方的人們,仿佛在看一群沒有自己思想的羊群:

  “牧師啊。”

  艾莫里希扭頭看去。

  “你們不是說女巫掌握著邪神的力量嗎?你們不是說巫師竊取了神靈的力量嗎?”

  “那就見識見識你們口中神靈的力量吧!”

  “還有你們!”

  “愚昧、愚蠢,等待著被牧羊人宰割的羔羊們啊!你們應該慶幸,如果不是我,說不定什么時候,你們就會被冠以巫師的名義,推上同一個火刑架!”

  說罷,卡特琳張開嘴,一道無形的波動,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這是腓特烈目前掌握的為數不多在學徒級就可以使用的精神法術!

  以測算固有頻率,制造共振,來摧毀建筑物。如果使用發聲器官,以同樣的原理,將會對人體造成不可挽回的致命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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