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也是,就你那比老鼠都小的膽子,哪里會生我的氣,哼。”
船艙里,關著門的時候,安安靜靜的,司空陣作為一個男人,他也不想被自己喜歡的人評價為一個膽小鬼,剛要出聲反駁,卻噎住了。
云玲玲往前走了一步,打開船艙的門,沖著外面大喊了一聲:“滾!”
那些聽墻角的混蛋,又跑來偷聽了。
云玲玲砰的一聲關上門,才打算繼續聽司空陣剛剛的話,眼神剛飄過去,就被司空陣靈巧的扭頭躲開了。
這哪里還看不出這個胖子的心思,云玲玲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多此一舉了,現在人已經進來了,不說點什么,反倒是會讓氣氛更加尷尬。
“怎么不說了,你剛剛想說什么?說吧,我聽著呢。”云玲玲恢復了之前的動作,依靠在門上,眼睛透過門縫瞄著外面。
沒被那雙眼睛盯著,司空陣心中的壓力減少了一些,他猶猶豫豫的說:“我剛剛…沒想說什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是不是餓了、我去做飯?”
他說著,就往云玲玲身邊走,因為這里只有一個門,而云玲玲卻極有先見之明的擋在了門口。
她微微瞇著雙眼,也不挪動地方。
“那個、你、你…”
司空陣有意想讓云玲玲讓開,可他去說不出口,向別人發出請求這種事兒對他來說,貌似從未做過。
云玲玲看他一眼,疑惑道:“怎么了,我擋到你的路了嗎?”
她那腹黑的性子再一次出現了,司空陣被她問的,唯唯諾諾的回答道:“沒有,我就是走動走動。”
閉上了嘴,在原地踱步。
很好笑,但是也很可憐。
這些天池頓的話,雖然直白了些,但云玲玲卻也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想要見到的東西。
因為身份的原因,便要違逆自己內心之中的想法。
人啊,給自己的所作所為找借口,總是最完美的。
云玲玲想了很久,其實她一直都在看著,看著這個胖子的一切行為,他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或是一個動作喜悅或是失落,會因為自己的一個笑容而開心一整天。
因為一直在看,所以云玲玲希望在自己也能夠做出一次改變,她想要給自己一個任性的機會,也給這個胖子一個機會。
所謂的結果,交給他自己來把握吧。
“你這個,怎么這么慫包啊?”云玲玲此時緊盯著司空陣,并且走向了他,司空陣下意識的就往后退。
“你這個家伙,長得又胖,天天對人低聲下氣的,一點也不像個男人,又窩囊,又沒用,我告訴你,我云玲玲這一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懦夫!”
她每說一個字,司空陣的心都會涼上一截,他漸漸的都被云玲玲逼到墻角了。
口中說著:“對不起。”
“你聽聽,你還在道歉,什么時候你能夠別這么廢物,我云玲玲喜歡的男人才不會像你這么窩囊!”她的手指點在司空陣的額頭上,司空陣的臉都黑了,他一屁股癱到了地上。
“知道了嗎?清楚了嗎?如果以后你還這么窩囊,就離我遠點!”
云玲玲一甩自己的裙擺,轉身向著船艙艙門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拉開了艙門,回頭看著坐在地上的司空陣,冷冷的說了一句:“我餓了,給我做飯。”
“哦…”
司空陣已經停止思考了,剛剛云玲玲的那些話,很明顯就是在說,你沒戲了,咱們不可能。
他非常后悔,明知道自己和云玲玲根本不可能,為什么非要靠近她。
我涼了,我沒了。
他撐著身子站起來,靠著墻往外走,但那個地方卻是池頓躺過的地方,吊床之下全是武器,司空陣毫無疑問的被絆倒了,摔了個大跟斗。
他摔在了武器堆中,衣服被割開了幾個口子。
掙扎著爬起來,繼續向外走,口中嘟囔著:“要去…做飯。”
一臉陰沉的向外走去,根本沒看到門口有一群人在看著他。
剛剛摔進武器堆里的時候是池頓給他開了一下守護者,不然這就要成滾刀肉了。
“司胖子,我發現,咱們防御局最傻的人應該就是你了。”
池頓看著他走過來,悠悠說道。
其他人紛紛點頭,并且還有人提議:“咱們的規矩以后要加一條,關愛笨蛋人士。”
司空陣誰的話都沒有聽進去,只是默默的點頭,口中還說:“對不起,請讓一下…”
池頓苦惱的揉了揉頭,他說:“司胖子…我說你…”
“請讓一下,還有別叫我死胖子,我姓司空。”
司空陣依舊沒有抬頭,他哭了,眼淚不爭氣的往外流著。
池頓感覺到了一絲不適,其他人也同樣的感覺到了一絲不適。
池頓說:“司空陣,你就是個死胖子,給我喊!”
其他人猶豫了一下,看到池頓給他們使眼色,于是也真的跟著池頓喊了起來。
“死胖子!司空陣!司空陣你就是個死胖子!”
“別叫我死胖子…”
其他人開始齊聲喊著這句話,一邊喊,一邊后退,只留下了池頓站在他們面前。
“司空陣你就是個死胖子!!”
又一聲大吼,司空陣徹底炸了,他身上的靈氣猛然爆發,赤紅色的氣息向著四處狂涌,池頓眼前一黑,體內血液一瞬間停滯住了,那種特別難受的感覺浮上心頭。
“我說了,別叫我死胖子!!”
紅著眼的司空陣,一身的血氣凝在一起,于池頓的身上爆發,池頓也受到了司空陣嗜血靈氣的影響,身上的皮膚一瞬間紅了起來,毛細血管擴張,血液停止了流動,但好在他那全方位的防御力,讓池頓的血液不至于在血管中爆開。
“進步橫山!”司空陣對著池頓就是斜身一靠,池頓腳下的甲板,甚至包括他自己,都因這一靠,飛了出去。
血液受到外來力量擾亂,激發融血秘術,您的血液融合程度提高了。
池頓失去意識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飄在半空的時候,看著司空陣那雙充滿憤怒的眼睛,淡淡的笑了。
傻胖子,這才像個男人嘛。
融血秘術效果提升,星級提升,萬仇技能提升。
萬仇:將十分鐘內所受到的傷害轉化為自身的力量。(更改為,將十分鐘內所受到的傷害,轉化為任意能量、力量、速度屬性,轉換率提升10,現轉換率為60)
噗通,池頓落到了海水之中,那淡淡的咸味充斥在池頓的口中。
池頓的游泳技術,算不上好,他對于游泳的唯一記憶,就是小的時候,在象關城外的小溪里抓魚,嗯,還因此而被沖到下游,險些提前穿越。
從白術那里得到了九海靈珠之后,池頓還是第一次全身接觸到海水。
此時的他,有一種如臂驅使的感覺,在水中,只需要輕輕的動作,就能夠向前游動,仿佛化身為了一只魚兒。
池頓睜開眼,因為他是落下來的,此時是面朝水下,他看到的并不是什么美麗的海洋,而是一片幽深,寂靜,沒有聲音的海底。
那里黑漆漆的一片,一丁點的聲音都聽不見,只有一些魚兒在不斷的游動,池頓看了一會兒,準備轉身返回船上,這一轉身,卻是看到了水面上的天空。
那一道道從蒼穹上落下的光芒,從他的身邊劃過,池頓忽然間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海族的世界,就是這樣的嗎?”
貌似,也并不是那么美好啊。
“呼!”
從水里鉆出來,池頓在身邊找了找,然后向著一個方向游去。
在他落到水下的這段時間,船已經飄遠了。
等池頓重新爬到船上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面前多了一個胖子,身上的水還沒甩下去,頭發黏在了臉上。
噗通!
池頓把頭發撩開,就看到司空陣跪倒在自己面前,一個頭錘砸在甲板上。
“對不起,我剛剛太沖動了!”
他身后站著不少人,余向柳有點心疼的說:“那個誰…磕頭輕點,我的船啊。”
池頓把自己頭發拽過來,擰了擰水,說:“清醒點了沒?”
司空陣追悔莫及的說:“我…清醒了,像我這樣的廢物,根本配不上云玲玲,我知道我只是個死胖子,不該有這些想法…”
本還以為有些起效的池頓,此時一拍額頭,滿臉的苦惱。
他看看其他人,指著司空陣說:“綁起來,收拾收拾他。”
一群絲毫不怕事兒的防御局成員們,將司空陣吊起來,對他施展了一些慘無人道的酷刑。
也就是,吊起來撓腳心。
司空陣最后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池頓才放過他。
池頓語重心長的對他說了一句:“知道我們為什么說你傻么?”
司空陣瘋狂搖頭,難道不是因為他太窩囊了嗎?
池頓對他說:“唉,云玲玲之前不是和你說,她最看不起的就是像你這么窩囊、沒勇氣、還廢物的人嗎?”
司空陣默默的點頭。
“然后你就自己想吧。”
池頓懶得解釋了,讓這個笨蛋自己去想吧。
余向柳一眾鎮海司的人,目睹了事件發生的全過程,年近五十的他不禁嘆了一口氣,感慨一聲年輕真好。
司空陣就被吊在船上,他始終想不懂池頓的話是什么意思,因為這個笨蛋的腦子一直都在鉆那個筋。
待霧中的光芒逐漸變得溫暖,顏色愈加橙紅,司空陣看著那朦朧之中的夕陽,雙眼漸漸睜大了。
那如果…我不再這么窩囊呢?
他從未問過自己這樣的問題。
司空陣的過往,是他最不愿提起的事情,嗜血靈氣能夠招來的只有仇恨,他的身份必須隱藏,一直以來,一直以來都是這么過來的。
他也已經習慣了,做別人身后的影子,低著頭活著,不與人爭。
可,現在也不去爭嗎?
司空陣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想法,他想去做一件事,拼勁全力的去做一件事。
那比吃上一頓美食更加的誘人,是它的百倍千倍。
只是,貌似他現在找到了一個地方,一個能夠容納他的地方。
北離宗的防御局,池頓的防御局,在這里不會有人因為血脈排斥他。
“喂,大廚!你人生思考的怎么樣了?我們都等你做飯呢!”
其實從剛剛開始,他的身邊就圍滿了人,他們全部都看到了司空陣身上的血色靈氣,除了感覺很牛逼以外,就是覺得,以后想對付池頓,得抱好這條大肥腿。
司空陣的嗜血靈氣對付池頓的效果,非常顯著,比起他們那些刀槍棍棒的要強多了。
“唉,我們覺得吧,泡妹子必須要強硬一點,不能總是唯唯諾諾的,司空陣,要不以后我們就當你的智囊團,以將云玲玲泡到手為終極目的,大家一起幫你努力怎么樣?”
嗯…司空陣,是我的名字。
他還有些不適應。
余向柳站在甲板上握著船舵,此時高呼了一聲:“馬上就要進入煙海海域了,全部都小心一點!”
混在人群里看夕陽的張峰有點迷糊,到煙海了,不是該輕松一些了嗎,為什么還要小心?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從船邊射起一根根尖銳的短矛,扎在了船身上。
余向柳頭疼的說:“果然還是來了…”
一頭長著手腳的魚從海中躍起,落在了甲板上。
還不只一只,陸陸續續的。
“人族的戰士,你們是做什么的,這里已經被我們海族包圍了,目前兩軍處于交涉階段,如無必要之事,不予通過!”
那只魚人,口吐人言,余向柳看見它們就頭疼,上一次走這條海路的時候,這里還沒有海族的士兵把守,沒想到現在居然出現了。
他剛想說什么,就見那剛剛說話的人魚,頭上挨了一棒子。
“我滴媽呀,嚇死我了,這什么玩意?”
一個手中握著長棍的防御局弟子,就站在那人魚的面前,剛剛純粹是下意識的反應。
但這一下可好,打準了。
余向柳大喊道:“你做什么?還不從那里離開!”
但是那弟子沒等后退,就被人魚的士兵用手中鋼叉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