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有些暗沉,
畢竟是已經接近黎明,迎來光明以前,最黑暗的時刻。
溫度逐漸下降,達到20攝氏度,溫度適宜,也是這個時候,人們才能舒適地睡上兩個小時。
營地里的流浪者互相依偎著,鼻鼾聲在黑夜里不規則的響起,恐懼了幾天,他們終于能在這個時候放下內心的負面情緒,好好睡上一覺。
秦德明坐在一塊廢墻上,嘴里叼著煙,打量著四周,因為受傷的緣故,導致身體很是疲憊,藍鳥想替他值崗,卻被他拒絕了。
他就是這么一個倔強的人,身為隊長,他覺得自己應該肩負更多,哪怕受傷了。
嗒..
點燃嘴上的煙,狠狠地抽了一口,仰著頭,看著如墨般漆黑的夜空,緩緩吐出煙霧。
不遠處的墻角,一只巴掌大的黑齒鼠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帶著懵懂的眼神看了一眼廢墻上的秦德明,它剛出生不久,還沒來得及對這個世界有所了解,就失去了它的“親人”。
它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惶恐和畏懼,只知道餓,然后,抓起殘留在地上的金屬片啃食起來。
秦德明靜靜地看著黑齒鼠沒動,一人一鼠,很河蟹的一個畫面。
煙,快抽完了,
而他,卻覺得越來越疲憊,手上的煙還沒來得及扔掉,眼皮已經慢慢闔上,昏睡過去。
踏...踏...
鞋子踩著碎石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的清晰。
墨小白依靠著墻,閉目養神,呼吸均勻,畫板放在身側,咂吧著嘴,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再次安靜下來。
黑色陰影在墨小白面前不斷放大,來者似乎根本就不怕自己的腳步聲會驚醒到對方,直到站在他面前,他才停下。
居高臨下的看著熟睡的墨小白,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少頃,
一道寒芒在墨小白臉龐閃過。
鏘..
劍出鞘的聲音就如同一首送葬曲,在黑夜里回蕩,
他沒急著動手,閉著眼,享受著這首‘送葬曲’給自己帶來的那一絲快感。
少頃,
高舉著劍,對準了墨小白的腦袋,
然而,這一刻,他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猙獰地笑容,
那種接近瘋狂地笑容。
“去死吧。”他的聲音就像幽靈,對著墨小白說道。
“你來啦。”墨小白閉著眼說道。
“???”來者聽聞,當場楞住。
他怎么還能說話?
他不是應該昏迷了嗎?
“我第一次機會已經給你了,你覺得我會給你第二次機會嗎?”
這時,墨小白慢慢睜眼,而眸子里卻噙滿了冷漠和殺意。
“??”埃爾頓一臉懵逼。
懵逼歸懵逼,但手上的銀劍已然朝對方的腦袋瓜子猛地刺了過去。
畫板與銀劍碰撞的那一瞬間,濺起了無數火花。
然而,
畫板沒事,劍彎了。
埃爾頓傻眼了,
怎么說他的劍也達到了銀劍的品質,可是,就這樣彎了?
埃爾頓臉色當即寒了下來,右手出力,一股強勁的能量波動在他拳上炸開。
墨小白反應神速,又拿著畫板擋在他面前。
這次,沒有火花,只有金屬碰撞的脆響和骨骼震碎的聲音。
“臥槽...”埃爾頓強忍著疼,右腿橫掃,帶著一股罡風,朝墨小白小腹踢去。
腳跟還未臨近,一塊不大不小恰到好處的土盾出現在他面前,土盾潰散,化作了爛泥。
可是,這土盾里邊竟然還有一道薄薄的鋼板!
這次,他的腳指頭斷了。
踉蹌后退了幾步,半蹲在地,捂著手,而右腿在瑟瑟發抖,而心中的怒火卻愈發強盛。
咔嚓,咔嚓。
然而,啃食的聲音在他耳邊繚繞,轉身一看,差點崩潰掉!
萌石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跑到他的身邊,拿著手上彎了的銀劍吃得不亦樂乎,
2秒的時間,已經啃了一大半!
萌石似乎感受到對方詫異的眼神,抬頭,斜眼勾嘴笑,給他一個邪魅狂狷的笑容。
這是怪物嗎?
埃爾頓欲哭無淚。
刷..刷..
幾道身影在黑影中閃爍,然后將埃爾頓圍了起來。
“你們....怎么會沒事!”埃爾頓看著圍在四周的傳奇小隊,臉上露出了驚訝。
“不好意思,你的毒液被我提取出來了。”墨小白彈了彈身上的塵埃,站了起來。
“提取?”
這特么混入肉粥的毒液在沒有任何儀器的情況下也能提取的么,埃爾頓感覺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
“我們一開始就想不明白,整個營地怎么只剩下你一個人,直到后來墨小白告訴我們,其他人很大可能是被你殺了,我們才開始懷疑你。”秦德明慢慢睜開眼,從廢墻上跳了下來,拿起靠在墻邊的拐杖,慢慢地走了過來。
聽到這個消息,大伙都覺得很詫異,
對方的動機是什么?
為什么要殺掉所有人?
“你費盡心思,用這些流浪者的性命作為籌碼,目的就是為了我吧,不,應該說是我手上的畫板。”墨小白又道,而眸子里的殺意卻愈發濃郁。
經歷第一次夢境的時候,他就是因為相信埃爾斯,死在對方刀下,然后親眼看著他從自己手中奪走畫板。
至于為什么?
他至今都沒解開這個謎底,因為在之后的夢境里,埃爾斯都被他反殺了,有幾次留了活口,還沒來得及問話,對方就自裁了。
“我猜得沒錯吧?埃爾斯。”當墨小白說出這句話時,全部人都震驚無比,就連埃爾斯本人也極其驚訝。
埃爾斯?
他怎么會變成埃爾斯?這是傳奇小隊的疑問。
他怎么知道我是埃爾斯,這是埃爾斯本人的疑問。
墨小白從懷里取出一張照片,丟在埃爾斯面前,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條變異狗就是你的騎寵,旱地狗,
你覺得它會拋棄主人,獨自留在這里嗎?”
呼...
埃爾斯緩緩呼出一口氣,終究還是被識破了啊。
可是,
這些重要嗎?
不重要了。
埃爾斯低垂著頭,帶著涼意的風揚起了額頭上的發絲,然而,眾人看到極其震撼的一幕。
一條條墨綠色的紋理在他的額頭上出現,形成了一個繁雜且古樸的圖案。
緊接著,
仰起頭,
一雙泛著綠色光澤的眼睛,猙獰地看著身邊的傳奇小隊,嘴角一咧,皮膚撕裂的聲音,清晰可聽,然后揚起一道極其夸張的弧度。
“就算你們都知道了,那又怎么樣?
重要的,是你來了。”埃爾斯看著墨小白說道。
“乖,聽話,乖乖地交出你手上的畫板,或許.....我會給你留給全尸。”埃爾斯朝墨小白招了招手,此時,他的手布滿了黑色紋理,猶如老樹盤根,籠罩了他整個身軀。
一道清脆的聲音,在這里響起。
埃爾斯有些楞然,摸了摸腦袋瓜子,回頭看了一眼吃得只剩下劍柄的銀劍,萌石拿著劍柄指著他,用嘶啞的聲音罵道。
“敲里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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