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官人,你是誰?為什么我感覺你很熟悉的樣子?”
女子正是澹臺煙柔,她似乎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霜雨雪已經化成了一個蒼老的婦人。她的臉上是一道道紅斑,額頭上的長著細密的皺紋,手上的全是老繭。
文至泣不成聲,只是緊緊地抱住她。澹臺煙柔聲音很是微弱,輕輕拍了拍文至的脊背,說道:“這位官人,你一定是在找你極愛的人吧,這種感覺我懂,我在這里找了我相公兩百年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她慈祥地說道:“你一會早點趕路吧,這里晚上雪很大,我在給我相公縫一件襖子,我走的時候只給他留了一件布衣,要是他來了,我怕他凍著。”
玉寧兒看得鼻子發酸,詢問道:“你相公叫什么名字啊?”
澹臺煙柔抬起頭來看著玉寧兒說道:“小姑娘,這位官人是你的情郎吧,你要好好珍惜他,把他留在身邊,不要學我,把自己的相公弄丟了,他叫文至,一個很好的名字,文之至,地無災,天無禍,人無厄,這是他的夢想,也是我的愿望,可惜我懂的時候太晚了…”
玉寧兒知道澹臺煙柔所說的是文至,但是卻吃不起醋來,只有深深的同情,從她身上,她感覺到一種同命相連。
文至擦干自己的眼淚,雙手握起澹臺煙柔布滿老繭的雙手,放到自己唇邊,深情地吻著。
文至說道:“柔兒,你還認得我嗎?”
澹臺煙柔瞇起灰白的眼睛,仔細端詳文至的面龐,隨后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
文至拉著她的手,仔細在臉上撫摸,說道:“柔兒,你再仔細瞧瞧,我是文至啊,我是你相公!”
澹臺煙柔聽到文至兩個字,隨即又仔細端詳了一下文至,不過她還是搖頭道:“不是,文至不會像你一樣哭,他很堅強,從不輕易掉淚水,你不是他!”
文至連忙脫下自己的錦衣,這是澹臺家用海底冰絲做的衣裳。他露出了里面的布衣,這是澹臺煙柔親手為他做的,他一直穿在里面。
“柔兒,你看,這是你親手做的衣服,你還記得嗎?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陣腳?”
澹臺煙柔雖然眼花了,但是對針腳卻極為敏感,當即仔細看著文至身上的布衣,十分出神。
文至繼續說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給我寫的那封信?‘文君,我已在夢中看到結局,但留了一絲夢外的幻想…’”
文至慢慢讀著信中的內容,澹臺煙柔的眼睛塵盡光生,漸漸亮了起來。文至看著她的雙眼,心中頓時激動起來。
他接著說道:“柔兒,你知道嗎?我們有孩子了,我們的孩子我取名叫文心,你喜歡嗎?”
“我的孩子叫文心嗎?我離開的時候我的孩子還沒有名字,我都不知道他叫啥,原來叫文心啊!”
她的精神逐漸好了起來,目光里面也也出現了柔光,看著文至。
在她的瞳孔中,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文至抱著一個孩子,還有啼哭,面上帶著濃郁的微笑,她從未見過文至笑得如此長久,眼角終于流下淚來。
她的手掌不停撫摸文至的面龐,痛哭道:“文至,你終于來了,我在這里等了五百年,前兩百年都在找你,后三百年都在等你,你終于來了!”
下一刻她仿佛受到驚嚇,連忙縮回自己的手,捂住自己的面龐蹣跚著向荒原深處跑去。
文至愕然,只聽見澹臺煙柔口中說道:“我太老了,已經快要老死了,我不能見你,你快走吧讓我一個人待在這里孤獨終老吧!”
文至一把拉住她把她拉入自己的懷中,文至捧著她的臉,認真說道:“你一點都不老,你現在的樣子最美,我最喜歡。”
說完,文至深深地吻住她皸裂的雙唇。一點也不松懈。直到荒原上夕陽下山。
玉寧兒化作狐貍,偎在兩人腳邊。
夕陽下山,天空下起了小雪。
風變得很冷很冷,澹臺煙柔從文至的懷中掙脫,已經變成了一個青澀的少女,文至不以為奇,說道:“柔兒,以往的五百年,你每夜的晚上都護著我,這一夜,就讓我來保護你。”
柔兒仿佛又變回了那個乖巧的小女孩,咬著蠢,用力點頭。
文至說道:“你是,羲和的夢境之身,被太虛利用,你的時間加速了,這里是一重夢境,由于你本身就是夢境化身,而且你修煉到了第五重境界,你的時間加速了一萬倍,一萬倍,所以外界過去了二十天,你這里已經過去了五百年。”
“我不太懂!”澹臺煙柔撓頭道。
“沒事,一會你就懂了。”
文至轉身朝空中說道:“太虛,你或許不知道,羲和的以幻破虛不是你的天敵。夢由心生,我的心之道,才是你的天敵。”
他瘋狂催動心神力,心神力鋪天蓋地而去,所過之處,天地失色化成無垠空虛的空間。
自從進入到太虛夢境的時候,他就不停歇地吸取這片天地的道韻,過了風墻之后,他終于領悟出夢由心生這一對付太虛最好的辦法。
“柔兒,寧兒,徹底放空心神,我把你們帶回現實!”
二人依言,將心里的念頭徹底放空。
轟!文至的心神力所至之處,所有的太虛夢境都化作了虛無,變成了心神神力所化的空間。
“原來,我的心神力還可以這樣用,心神力化作一個空間,妙用無窮啊。”
這一方的夢境在坍塌,文至帶著心神力空間飛向天外,三人從夢境中蘇醒過來。
文至將澹臺煙柔緊緊抱起,深深地在雪中擁吻。一旁的小道童看得雙臉通紅,昆侖觀太清道人墉拂塵敲了他的頭道:“非禮勿視!”
玉寧兒化作一只狐貍,懨懨地趴在雪中,刨了一堆雪,蓋住了自己的頭。
天地之間似乎只有兩人而已。
而九天之上的玄境,太虛和太空終于停手,二人誰也奈何不得誰。太虛怔然:“沒想到你這么快就逃出去了,果然不愧是君,不過如果你以為我們放任你只是為了樂趣,那你就錯了,我們的目的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