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藹慢慢分開,露出了書道院的面目。
只見前方漂浮著三座山,如同三座巨島,而三座大山下面,又有九座小山。
三座大山上方,是一座空中樓閣,樓閣尖頂處,有星斗連成一片星圖,閣樓仿佛連接在天地之間。
二先生拱手施禮道:“先生,這三座山是三圣山,下面是九先生山,最上面是夫子樓,這就是南山書道院。”
文至點頭:“書院果然氣度非凡。”
二先生道:“先生謬贊,幾位從文山和武山通關,但招待各位,則要去到亞圣山。”
二先生指尖劍訣一動,空青劍從背后飛出,在前方的云霓里面蜿蜒穿行,一道虹橋從天壇邊上鋪起,朝亞圣山而去。
二先生邀請文至走在前面:“先生請!”
“我是客人,豈可喧賓奪主?還是二先生走在前面吧!”
“此事是夫子交代,天行不敢拂逆夫子的意思。”二先生搖頭道。
“此話怎講?”文至蹙眉。
“夫子沒有明說,但聽夫子的意思,似乎是有求于先生。”
“明白了!”文至看向上空。
這時候,小滿忽然道:“哥哥,你看,嗚哇這是怎么了?”
文至看來一眼幽熒,道:“這里對它有壓制作用,它還是幼年,抵不住書道院的圣道光輝,到時候下山就好了。”
“哦!”
小滿低下頭,輕輕撫摸著幽熒的身體,安慰道:“嗚哇,你先忍一下,等我們下山了就好了。”
文至走前虹橋之上,后面六位先生與獨孤信,小滿,還有澹臺煙柔并行,而幽熒無力行走,被四先生收到了畫中。
一行人走到亞圣山上,一座閣樓矗立在最高處的山頭。
“鄙人無法離開亞圣山,以至于無法親自去迎接文先生,實在抱歉。”
山中閣樓上,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亞圣言重了,我們四人,到了書院,免不了要多叨擾。”
“文先生所言極是,從今天起,三圣閣對三位小友開放,算是對文先生的一點回禮。”那聲音道。
“何為三圣閣?”
“如文先生所知,書道院中有三圣,文圣主修文道,鎮守文圣閣,武圣主修武道,鎮守武圣閣,老朽所學雜些,勉強鎮守這亞圣閣。”
“謝亞圣!”
“獨孤,你們三人還不謝過亞圣!”
獨孤信,小滿,澹臺煙柔幡然醒悟,齊齊道:“謝過亞圣!”
“還有文圣和武圣也要謝!”
三人接著謝過文圣和武圣。
“獨孤,你自然是要走武圣閣的,柔兒,你走文圣閣更好,小滿,你比較特殊,或許走亞圣閣更適合你!”
“師尊,我明白!”
“哥哥,知道了!”
“柔兒謝過公子!”
三人齊聲道。
三圣山之上,夫子樓中,一個聲音傳下來:“文先生,不能來親自迎你,還望恕罪,天行,你請文先生上樓來。”
二先生空青劍匣里面飛出一朵祥云,落在文至腳下,文至騰空升起,向夫子樓飛去。
“你們領三位去三圣閣,我送先生去夫子樓。”二先生說完,凌空而去。
“哥哥又走了,哎!”小滿側著頭,臉上寫滿了失落。
三人分別進了三圣閣,幽熒則被四先生帶走照料。
二先生引領文至來到夫子樓頂,只見一個滄桑,須發灰白的老先生坐在樓頂的星圖之下。
“天行,你先下去吧!我與先生有話要說。”
二先生點頭稱是,躬身告退。
“異界的先生,請坐吧!”
夫子的語氣,十分衰落。文至催動所有的心神力,看向他,聽他的聲音。
“你是我目前見過的此界最強大的人,但是,你似乎被鎖在了這里。”文至蹙著眉頭道。
“先生以新領悟的心之道,能夠看出我的狀況,實在不簡單啊。”
夫子咳嗽了一聲,繼續道:“自從先生從南海出現的時候,我就一直關注著先生,先生的到來,或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結局,每個能從異界而來的,都非等閑之輩。”
文至不語,心道:“我跨界一千三百六十三次,也沒有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凡。”
他對這句話不置可否。
夫子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思:“先生也不必妄自菲薄,無論站在天上也好,站在地上也好,你都是你自己,從前你是人,現在,你還是人,先生只是得道晚了一些。”
“夫子對道似乎也有研究?”
夫子搖頭:“我不是對道有研究,而是對人有研究,而人也是道,所以,我也知道。書道院在人間被稱為書院,其實,我們還是道院,世人只知我們讀書,卻不知我們也在求道,只是我們求的道,非天道,亦非地道,非神道,亦非仙道,非佛道,亦非魔道,我們所求在于人道。”
文至心中了然,點頭道:“只是書院為何不能立在人間?既然是人道,就該立在人間。”
“異界的先生,你看看那邊是什么?”
夫子滿是皺紋是手指指向北方,文至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一片由云彩為絲,織成的網,覆蓋在日月皇朝之上。
在其上方和下方,還各有一張相似的網。
“那是天幕?”
“是的,那就是天幕,如你所見,天幕不止一重,與我們平齊的這一重就是神幽天國,他們的來歷很久遠了。而下面的那道天幕,就是人間傳說的天幕,還有上面那道天幕,連我也覺得可怕。”
“這個世界,和我以前經歷的世界都不一樣。”
文至嘆息了一聲,繼續道:“以往我經歷的世界,都有雷劫,從未見過天幕。”
夫子點頭:“我去過外面的世界幾次,確實如此。唯有此界,沒有雷劫。而且,書道院先賢還發現了那個消失了太久的境界。這個世界需要變數,而先生你,就是那個變數。”
“夫子過譽了,我已經知道我只是一個平凡人,我會做我應該做的事。”
“有先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這天圖越來越重了,我先休息半日,晚間時,我再與先生共同領略這片世界的真實模樣。”
夫子蒼白的臉色竟然開始有些紅潤起來。
說完,夫子閉目冥思,雙手托在上空,掌中兩股元氣柱將天圖撐起,不讓其繼續往下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