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信與伍先生在星球上空,酒意已經上來,獨孤信情知不能再飲,于是起身告退。
“伍先生,我該告退了,我在下界等待這個世界出世之時,屆時,先生可以考我的信。”
伍先生沒有說話,背對著他揮了揮手。
此處只留下書生蕭瑟的身影,將酒壺蓋合上,獨孤信一陣眩暈之后回到地面。
“書院大先生說書院能夠壓在南海之上,自然有書院的能為,現在看起來所言非虛,武山的五位先生,都有通天徹地之能,能夠化出空間,制造幻境,難怪當年我在南海之上請求入書院,書院理也不理。”
他抬眼望向前方,只見前面是一座山門,門前,小滿正在做著一些奇怪的姿勢。
“小滿師姑,你這是在做什么?”獨孤信疑惑道。
“你怎么才過關啊,我都等了三日了,我練的這個是斷水門的功法,我不怎么識字,就撿了些有圖畫的照著練。”
獨孤信剛想笑,想著眼前這個是自己師姑,于是強忍住道:“師姑,功法不是這么練的,功法有招式和心法,光練招式,不練心法或者光練心法不招式都容易走錯路。”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小滿,突然問道:“咦!師姑,你進入淬體境了?”
“是嗎?我也不知道啊!什么是淬體境?”小滿一頭霧水。
“淬體境就是元氣,自行淬煉血肉,筋骨的境界,這一境界,身體的速度,反應力量,都會有長足的進步,甚至六識也會變得靈敏許多。”獨孤信解釋道。
“這樣啊,我都沒有元礦資源,也修煉不了元氣,你怕是看錯了。”小滿失落道。
“不對,不對,你體內是另一種氣,不是元氣,這是什么氣?”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它們自己跑進我的體內,我練斷水門的那些招式的時候,有一些氣就跑進我的體內了。”
“難道說是靈氣?”獨孤信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靈氣又是什么氣?”小滿越聽越迷糊。
“靈氣是自然存在于天地之間的一種氣息,不同于元氣來自于物質的本元,不過這世間,靈氣修仙法的據說已經失傳了。”
他說著說著,發現小滿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心知:“小滿師姑底子太薄弱了,需要給師尊說一下,好好地打一下基礎。”
他忽然又想到:“小滿師姑跟隨過玄禪大師修行,也跟隨了師尊比較長的時間,為何他們都不教小滿師姑呢?難道有其他什么原因?”
這時候,山門內走出一個學子,拱手道:“二位,文先生已從文山登天,二先生讓我來接你們二位。”
“敢問這位師兄,書院有幾位先生?”
獨孤信心中好奇,這次考試,書院就派出五位先生考核他,他不由得想知道書院先生的數量。
“書院有一位夫子,三位圣賢,九位先生,二十七教諭,余下皆是如我一般的學子。”那學子誠懇地道。
“敢問都怎么稱呼?”
“回這位將軍,夫子就是夫子,圣賢是文圣,武圣,亞圣。先生的話,大先生天渡繼承文圣道統,二先生天行繼承武圣道統,三先生天府,奉行仁道,四先生天相,奉行義道,五先生天梁,奉行禮道,六先生天同,奉行智道,七先生天樞,奉行信道,八先生天機,奉行生道,九先生七殺,奉行殺道。至于下面教諭就不一一細數了。這些都是先生們的名號,并非是名諱,他們的名諱我們這些學子一般不提及。”
“謝過師兄!”
“不用客氣,你現在還未進入此門,還可稱我為師兄,等你進入此門之后,就不可再稱我為師兄了!”
獨孤信愕然:“這又是為何?”
那學子解釋道:“未進入此門,還不算真正的書院的人,你仍舊在俗塵當中,等進入了此門,才算是書院的一員了,而你們是五位先生親自考試,地位等同教諭,所以,不可稱我為師兄了。”
“原來如此,謝過了!”獨孤信再施一禮。
“二位無需如此,門后是通天索,二位還需要走完這最后一程,請!”
一旁,小滿拍了拍幽熒,道:“嗚哇,起來了,趕路了!”
幽熒小獸軟軟地爬了起來,顯得有氣無力。
“奇怪,嗚哇看起來不太對勁。”
獨孤信查看了一番,道:“可能它不太適合山上,等見到了先生再問問他。”
獨孤信從地上將蒲團樣的幽熒扛起,二人一前一后走入門中,門后是一根粗壯的鐵索,有五百余丈長短,伸向對面的一座高高的天壇。
而鐵索下方,是茫茫的云海,不知其深幾何。
小滿走到站在石臺邊上看了看,不由心生恐怖,口中倒吸一口涼氣。
她吞了一口口水,雙腿仿佛兩根柳條,不由自主地搖晃著。
看到小滿的樣子,獨孤信心中了然:“師姑畢竟還是一個女孩子,這對她還是有些難了。”
他不由說道:“小滿師姑,要不我背你過去吧!”
小滿定了定心神,心道:“哥哥就在那邊等著我,我不怕!”
她雙手扶著雙腿,像螃蟹一樣邁著腿走上鐵索。
鐵索長期經歷風吹雨打,爬上來許多青苔,雖說每日有學子從鐵索上過,但書院學子本領非凡,早已是踏雪無痕,鐵索上青苔,也就保留得很好。
獨孤信打量著這條鐵索,慢慢地發現了其中玄機。
“這道鐵索看上去是第六關,其實是前五關的總和,鐵索有節,是五常之禮,每節有度,是五常之智,人若跌落,鐵索可以救人,是五常之仁,受人踩踏而無怨,是為義,受風吹雨打,渡人于彼岸,是為信。”
忽然小滿腳下一滑,險些滑落云海之中,獨孤信一個飛身,提起她的肩膀,讓她重新站穩在鐵索上。
小滿嚇得直拍胸脯,仿佛三魂不見,七魄不存。
獨孤信安撫道:“師姑,你只管邁開步子往前走,不要害怕,你越害怕,腳下越不穩,你要相信你自己。”
小滿聞言,試著放開雙手,然后她驚奇地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然穩當了不少。
她深吸一口氣,發現腳下更加穩當了,于是她甩開了手走在前面,就像在平地上一般。
“信,你快點!”小滿在前面奔跑起來。
獨孤信啞然失笑,剛才嚇得丟了魂的小滿,瞬間就像變了個人一般。
他跟隨在小滿后,以免小滿再發生變故,幽熒則是不緊不慢地在最后面劃著。
鐵索盡頭的天壇,像一座演武臺,兩側有兩塊巨石,巨石的縫隙當中,長出兩棵青松,而五位先生已經在此處等候。
同時,獨孤信還發現,在五位先生前面,還站著一位先生,背著一把長劍。
而另一面,文至和澹臺煙柔正坐在一個石桌面前喝茶。
文至見二人到來,向二人點頭示意。
小滿飛奔過去,小巧的身體趴在文至的背后。
“小丫頭,快放開,書院圣地,怎么這么沒禮貌?”
“我不管,我五天沒見到哥哥,想死你了!”
澹臺煙柔目光閃動,心中頓生一個奇怪的感覺:“小滿對文公子,似乎太親了一些,不像是妹妹對哥哥的感覺。”
女人的直覺很可怕,更可怕的是這個女人讀了很多書,更更可怕的是,這個女人把自己關在樓中十年如一日地讀書。
書院六位先生笑而不語,四先生嚴芳瑤默默地看了一眼獨孤信,獨孤信把臉別了過去。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書院的二先生,他拱手對文至說道:“文先生,等了半日,讓您久候了,此處是我真正書院的北門,那邊,就是人間常說的南海的勝境,南山書道院。”
四人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只見那邊的云海,破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的景象。